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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馬還是魯莽地高速追擊。
“哪條路?”錢普喊著回頭瞟了我一眼。
“哪條路?只有一條路。”我說。往右。我們離佛羅里達最繁華熱鬧的購物街只有一兩條街了。那裡可能會密布著警察。
“你就是這麼想的。”他說。
我感到摩托猛地一個減速,滑進了十字路口——然後急轉至左。
我想我的胃早不知道被我扔哪兒了。我們的車身非常傾斜,以至我的牛仔褲都擦到路面了。我們差點正面撞上一輛遊客開的雷克薩斯,車上的一家人嚇得眼珠都快進出來了。
突然間我們又迂迴到椰林路。
“這裡當出口怎麼樣,夥計?”傑夫回頭朝我笑笑。
這就好像我們穿過林子,從一條滑雪道跳到了另一條滑雪道,逆人流而行。我四下看看有沒有警察,沒有看到一個,鬆了口氣。
接著我朝身後看了看,悍馬在十字路口戛然停了下來。我猜想他們肯定要右轉離開了。但是沒有!悍馬突然左轉——又追著我們來了。
“天啊,”我喊著抓緊了錢普的胸部,“他們還緊跟著我們呢!”
“媽的!”——他搖搖頭——“那些畜生眼裡根本沒有法律。”
他們開足馬力,但是我們現在正行駛在棕櫚灘最繁華的商業街,沃思道。我們慢下來半秒鐘。
“一直都想試試這個……”錢普又加大油門。
他把摩托拐向左邊。突然間我們朝著沃思道開了上去。逆行。
此路不通!
真是太瘋狂了!
我們在迎面開來的汽車之間穿梭,在別人的車道上轉來轉去。
人行道上的遊客和其他購物者朝我們指指點點,仿佛在看一齣好戲。
我們從兩車之間穿過,車上的人探出頭來指責我們。我則在保佑別出現警笛的聲音。
我們躲過一個正往運動休閒車上裝東西的人,卻刮擦了一個古董基座,把它撞得粉碎。哦,糟透了……我們經過菲利普畫廊。我朝後瞄了一眼,令我吃驚的是,那輛悍馬竟然拐了個彎仍舊跟著我們,他們瘋了一樣按著喇叭,驅開任何擋在路中的人,好像開車的人知道自己假如被警察抓住也會沒事一樣。
“錢普,我們得離開這兒,”我說,“離開這條街。”
他點點頭。“我也這麼想。”
我們疾速右轉,尖嘯著開進一品紅鄉村俱樂部的入口。我又朝後頭看了看,悍馬闖過車流人潮,仍步步緊逼。
錢普踩了腳油門,繼續提高速度,向一塊高爾夫球場衝去。透過灌木矮牆,我可以看到幾個打球的正站在草坪上。而身後的悍馬還是緊跟著。
我在錢普腰間抓緊。“我來想辦法。”
“你的高爾夫玩得怎麼樣,夥計?”
“我的什麼?”
“抓住了別動!”他駕駛著杜卡迪一個大角度右轉,從路面衝起,我們一躍從樹籬的一處缺口穿過,樹枝刷刷地打著我的臉。
我們一眨眼工夫就從公路來到精心修剪的高爾夫球道當中!
離我們十碼開外站著一個拿著5 號鐵桿的傢伙,正打算將球擊到遠處。
“不好意思了,我們越場!”摩托高速開過的時候錢普大聲喊道。
兩個坐在球車裡的怔怔看著眼前的一幕,仿佛是在看別人的一場噩夢。可能他們看的是一場噩夢吧。“球在上果嶺前往右偏,”傑夫說,“是我的話會打個右曲球。”
他說著開足馬力,疾速穿過翠綠色的球道,球場上的每個人都呆呆地看著。我高聲喊,“錢普,你瘋了嗎,嘿?”
我們轉眼間又穿過另一側的樹籬,來到某戶人家的後院。院子裡有個漂亮的泳池和一問帶涼台的小屋,一個穿著泳裝的女人正躺在躺椅上看書,她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對不起,”傑夫在我們飛過時朝她招招手說,“拐錯彎了。繼續。”
那個姑娘立即伸手去拿手機。我知道再過兩分鐘,我們要擔心的就不光光是那輛悍馬了。棕櫚灘的警察們會追到我們腳後跟來。
到那時,這齣鬧劇就會徹底變成恐慌,很快就會——很快。
我們又穿過一道樹籬,出現在南鎮上。“沒事了。”傑夫眨眨眼說。這下悍馬肯定跟不上我們了。
可問題是,棕櫚灘島和海灣平行,如果你碰巧要逃離生命危險,沒有幾條路可供選擇。我們朝南大橋開去。我覺得我們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除非有人連大橋也監視了。我們經過幾座豪宅,其中也有丹尼斯。斯特拉頓的房子。我終於可以舒口氣了。
然後我朝後瞟了一眼。
哦,天啊!
那輛悍馬還跟著我們,還有一輛黑色奔馳。這下更糟了。糟透了。一顆子彈從我耳邊呼嘯擦過。又是一發。
這群畜生竟然朝我們開槍了。
我緊緊抓住錢普的腰。“傑夫,衝過去!”
“沖啊,哥們!”
杜卡迪摩托抖動了一下,正了正車身,然後像超級衝擊波一樣飛出去。
我們陸續經過一些更加富麗堂皇的豪宅,成成的海風吹拂著我的眼睛。我看到速度表達到90,100 ,110 ……120.我們儘可能把身體貼低靠前。臉貼機身,屁股朝天。我們和那兩輛車之間保持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