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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公,聽我的話吧。”

  小夜子再度說道。

  “好,我會照你的話去做。”

  有介姑且這樣安慰她。

  “真的嗎?你真的會去警察局吧!”

  “嗯!明天再去。”

  “明天?為什麼?”

  “在這之前有事要辦。這次的事件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你還要跟其他人商量嗎?”

  “對,到現在還剩下一位夥伴。”

  有介沒有說出佐倉翔子的名字。

  “還有人啊?是誰?”

  “我不能說。”

  為了阻止小夜子追問,有介故意嚴肅地望向她,然後無言地繼續開車。

  到了橫濱的娘家,他讓小夜子下車,拿下行李。

  “明天再跟你聯絡。”

  有介一邊走向車子,一邊說道。但小夜子抓著他的手,說:

  “等一下你要去哪裡?”

  “剛剛說了,我要去找那個夥伴,我們約好了。”

  “你也會勸那個人自首吧?”

  她央求的眼神看著丈夫。有介微笑地點點頭說:

  “對,我是這樣打算的。”

  “等你談完馬上過來接我喔。我不會睡,等你。”

  “這樣對身體不好,不要這樣。別擔心,我明天就會來接你。”

  “真的嗎?”

  “真的。趕快進去吧,外面有點冷了。”

  即便如此小夜子還是一動也不動。有介放開她的手,上了車。

  “老公。”

  小夜子在駕駛座的窗戶外對有介說:“真的要來接我喔!”

  “相信我啦……”

  說完,有介發動引擎。車子緩緩前進,他在後照鏡中看見小夜子不安的臉。

  我會再來,但會帶著離婚同意書——看著鏡中的妻子,有介對自己說道。

  32

  住在吉祥寺的一名女子遭受到連續殺人事件的女兇手襲擊。成城署搜查總部接獲此消息是在凌晨零點左右,被害人的手腳都被牢牢的捆住,嘴巴被塞入毛巾,為了求救只好不斷地用自己的背敲打牆壁。不巧隔壁房間的屋主很晚回來,才會拖到這個時間才發現。

  留在這裡加入聯合搜查的紫藤躺在柔道場,聽到根岸告訴他這件事馬上跳了起來。

  “被害人名字是鈴木美繪子,住在南町綠住宅的單人套房,二十六歲上班族。根據鈴木的證詞判斷,入侵者就是這個女的沒錯。”

  小寺警部充滿幹勁,快速地說明:“兇手的目標是之前住在那裡的日浦有介。兇手離開公寓是快九點的時候,或許已經到了日浦住的地方了。”

  “那我們趕快過去吧!”

  根岸接著說。

  “已經派四個人去了,還跟三鷹署取得聯繫,讓我們暗中派刑警埋伏。應該已經有附近的派出所員警前往……”

  警部還沒說完,桌上的電話響了。警部迅速地接起電話:“喂,是我……什麼?跑哪去了?嗯,好……我知道了。你們現在那裡待命。”

  掛上電話,小寺警部嚴肅的臉環視著大家,說:

  “日浦家空無一人,玄關的門也沒有鎖。”

  “是被兇手襲擊了吧?”

  成城署的刑警問道。

  “不,依目前情況看來,如果遇害應該會有屍體。而且屋內沒有凌亂,日浦的車子也不在。”

  “可能是逃走了!”

  紫藤說道:“安生、丹羽相繼被殺害,他覺得自己很危險吧……但是玄關的門沒有鎖,這不知道有沒有特別的意義?”

  “或許是匆忙間忘了鎖。”根岸說道。

  “也許吧!”

  紫藤點頭時,電話再度響起。這次還是小寺接的電話。說完幾句話後,他放下聽筒。

  “日浦可能真的逃走了。”

  “怎麼說?”紫藤問道。

  “聽公寓管理的不動產公司社員說,就如同鈴木美繪子的證詞一樣,八點半左右她打電話去問之前住在那裡的人的聯絡方式。之後沒多久就接到日浦的電話,而日浦也問起現在住在綠住宅那間房間的人是誰。”

  現場一陣譁然。

  “為什麼會這樣呢?”根岸質問道。

  “可能是日浦自己也想到兇手的行動吧!兇手不知道他搬家的事情,所以一定會去之前的公寓找他,為了了解狀況,所以才會打電話給不動產公司問現在住的人的聯絡方式,然而卻聽到不動產公司跟他說有人打來詢問他的聯絡方式,於是他知道兇手已經逼近了。”

  “原來如此。所以他才會逃走嗎?”

  根岸用拳頭在桌上狠狠一擊,說:“難怪會忘了鎖玄關的門。”

  “時間上來看,兇手應該已經到日浦家了。但知道日浦不在之後,她又跑掉了。”

  小寺警部無奈地同意了紫藤的看法:

  “有可能是這樣。總之今晚先埋伏吧。”

  警部指示三名刑警跟當地的一名刑警進行埋伏跟周邊查訪。

  “當時,兇手潛入吉祥寺的公寓裡等待屋主回來。”

  成城署的刑警說:“但這次去日浦家後,為什麼沒有在房間裡等待呢?”

  “對喔。”

  小寺回過頭,反問:“為什麼呢?”

  “可能是知道日浦逃走了。”紫藤說道:“房屋裡有留下這樣的跡象吧!”

  “原來如此,這也有可能。總之先追查日浦的去向。”

  小寺警部看著其中一名部下問道:“你今天傍晚去找過日浦了吧?”

  “是的。日浦在選手時代跟丹羽很熟,也問到有關丹羽是否使用禁藥的事,可是沒套出什麼話,非常抱歉。”

  一位中年的資深刑警慚愧地低下頭。

  “跟丹羽有往來的體壇人士有一百個以上,不可能每一個都追蹤吧!不要在意,但是日浦當時的反應如何?是害怕,還是有沒有異常的情緒?”

  “確實顯露出嚴肅的表情,但是可能是因為好友的遇害身亡的關係吧!”

  “他太太呢?有發現丈夫的性命受到威脅嗎?”

  “刑警去的時候她是感到有些不安,可是看不出來有要準備逃走的樣子,而且她還有孕在身呢!”

  “她懷孕啦?”

  小寺警部握著拳托著腮幫子思索了一會兒,又鬆開拳頭,指著根岸說:

  “查一下日浦太太的娘家,還有,日浦的老家也查查看。”

  “我知道了。”

  “之後加強巡邏,還有追蹤日浦的車子。可惡,希望不會又是馬後炮。”

  小寺悻悻然地彈了彈手指。

  33

  凌晨零點四十八分。

  有介在多摩川附近下了車,走在街燈很少的昏暗道路上,穿越過周圍有鐵絲網包圍的公園。

  這裡是翔子說的地方。

  進入公園,沿著漫步道走著。

  這個公園不是很大,有個小小的噴水池,周圍雜糙叢生,外側有個小花圃。

  因為是半夜,噴水池沒有噴水。有介坐在池邊環顧四周,心想這真是人煙罕見的地方,年輕的情侶應該不會到這麼荒涼的地方約會。不過也許是因為時間也很晚了。

  不知道從哪兒聽到引擎的聲音。聲音越來越靠近,又突然停止。有介望向聲音的來源。

  有人來了。他把手伸進外套的口袋中握住刀子,同時躲在旁邊的長椅後面。

  但當他清楚地看到出現在眼前的矮小身影時,才鬆了一口氣走了出來。而這次換他嚇到對方,只聽見對方倒吸了一口氣。

  “不要嚇我啦。你該不會以為是她吧!”

  翔子拍了拍胸口說道。

  “你開車來的啊?”

  “是啊!她去你家的話,表示我的公寓應該沒事,所以我就回去拿車。”

  “原來是這樣。”

  有介看著她手上拿的東西,是金屬球棒。

  “之前做電視節目的時候有棒球比賽,這就是當時練習用的球棒。”

  翔子意識到有介的視線,於是向他解釋。

  “喔……”

  拿這樣簡單粗糙的東西要當武器,有介覺得有些悲哀。

  “其實我有話想跟你說,要不要去你車子那邊?”

  “現在嗎?”

  “對。”他回答:“在她來之前想先跟你說。”

  翔子想了一下後便點點頭:“好啊!她應該還不會這麼快到。”

  跟在翔子後面走著,便看到公園邊緣停了一部只有兩個人座的紅色轎車。

  “其實我有一個想法,”坐進車內後,有介說道,“我想做個了結,我覺得通知警察比較好。”

  翔子皺皺眉頭,問:

  “為什麼急著跟我說這些?”

  “這是為了彼此。再怎麼說我們都不應該殺人,就算是殺了人也逃不過警察的眼睛,這樣只會加重刑責。”

  “不要讓我重複說同樣的事。現在通報警察的話就真的完了。”

  “可以重新開始的。”

  “重新開始?”

  翔子搖搖頭:“你什麼都不知道。這個國家不是可以讓你重新開始的國家。尤其像我做這種工作的人,除了消失跟被遺忘,沒有別的了。”

  她盯著有介的眼睛:“你也是啊!會失去一切的。這樣好嗎?你太太怎麼辦?”

  “我……”

  有介嘆了一口氣:“我打算跟她分手。”

  “什麼……”

  翔子認真地注視著有介的臉,緩緩地搖頭說:“真體貼,一點都沒變,跟那個時候一樣。”

  有介一時語塞。

  翔子指的是選手時代,或許應該說是使用禁藥的時候吧。當時堅毅的友情,不知何時轉變成男女情感,甚至還認真到曾經論及婚嫁。

  但那不是真正的愛情,只是共同擁有的罪惡感造成兩個人的錯覺罷了。就在停止用藥,離開選手的生活之後,兩人的關係急速冷卻。

  “那個女的去了吉祥寺的公寓,警察就會發現我,瞞不下去的。”

  “這樣的話你自己去投案吧!我不去,我要跟她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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