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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怪物!”

  根岸在紫藤耳邊輕聲說道。

  25

  買了刀子之後,有介來到高圓寺潤也的公寓,希望可以掌握到一些相關的消息。公寓旁邊停了一台警車,幾個男人進進出出潤也的房間。有介停好車,到附近的書店裡假裝看書。不久,刑警從房間裡搬出一個箱子,有介推測裡頭應該是案情相關的證物,或許還有通訊錄,也許上頭還有自己的名字。

  終於,警察坐上警車離開了,一旁湊熱鬧的群眾也漸漸散去。

  有介走進公寓,按下潤也隔壁房間的對講機。不久一位中年婦女隔著安全鏈探出臉來。

  “您好,我們在做雜誌的報導。方便請教幾個問題嗎?不會打擾您太久的。”

  有介遞給對方的是他一直放在皮夾里某編輯朋友的名片。畢竟不能夠說出本名,而且名片上印有出版社的名字也比較容易套話。婦人這才卸下武裝,解開安全鏈打開門。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

  “但警察已經向您問過話了吧?”

  “是的。他們問我有沒有看到一個高大的女人。”

  “那麼您看過嗎?”

  “我沒有,不過好像有人看過。前面的那間賣酒的老闆就看過,還說至少比他高一個頭。”

  少女果然來過這裡。

  “警方還問了什麼事情嗎?”

  “這個嘛,他們就問我知不知道丹羽暫時不在家裡,我就說我知道,因為他把聯絡地址寫在門上的字條上嘛。”

  “字條?”

  有介這才了解女殺手得知丹羽去處的方法。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呢——有介無法理解潤也為什麼會這麼做。

  “後來他們還問我很多有關丹羽先生的事。”

  有介陷入沉思的時候,婦人率先發難:“他們問我最近丹羽有沒有跟誰往來、這幾天狀況如何之類的。可是我跟他只不過是點頭之交,幾乎什麼也不知道。不過倒是看見最近有客人來找他。”

  “客人?一個人嗎?”

  “不是,兩、三個人吧!我看過他們從丹羽房裡走出來,其中還有一個是年輕女子。”

  有介知道婦人指的正是自己,至於年輕女子就是翔子。警察肯定很重視這個證詞。

  有介謝過婦人之後結束了談話。最後婦人問他這篇報導何時會刊載,有介則虛應了一下。

  之後,有介打了兩次電話給翔子,但都只聽到答錄機的錄音。今天是敬老節,一般公司都會休息,但她的工作應該無關國定假日。

  瞬間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也許翔子已經遇害了。這並非不可能,搞不好只是屍體還沒發現。

  他開始思考如何確認翔子是否無恙,而最有效確實的方法,就是到她的公寓看一看。然而,有介實在沒有勇氣前往,因為那個怪物或許正在附近監視。

  等有介回到自己的公寓,已經過了下午三點。開了門,便看見小夜子一臉緊張地走向他。

  “警察先生在等你。”

  “什麼?”

  他嚇了一跳,小心翼翼不要在警察面前露臉,問:“他們等很久了嗎?”

  “沒有,才剛到。”

  有介點點頭,走到客廳,只見兩個看起來和一般上班族沒兩樣的男人坐在沙發上等待。他們一看到有介,便站起來打招呼。其中一位是來自警視廳總部的刑警,另一位是成城署的刑警,兩個人的年齡看起來大約都是四十歲左右。

  兩位刑警首先詢問有介是否知道這件案子。

  “知道,覺得非常的震驚,畢竟我和丹羽因為練田徑的關係還蠻熟的。”

  有介透露了他跟丹羽之間部分的實情。不過在登門拜訪之前,刑警應該知道了。

  “看來是這樣沒錯,我們也聽說雖然你們比賽的項目不同,一個短跑、一個障礙賽,但在日本代表隊集訓的時候感情就最好了。”警視廳的刑警如此說道。

  “對,沒錯。”

  沒想到他們已經調查得這麼詳細了,有介默默地對於警界的組織能力感到驚訝。

  “事實上,因為這次的案子,我們查到丹羽先生可能曾經使用禁藥。關於此事您是否知情呢?”

  “使用禁藥嗎?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有介看著他們搖搖頭,然而心臟卻狂跳不已。

  “真的不敢相信他曾經做過這種事……”有介仍故作鎮定。

  “那麼,您聽說過周遭還有選手服用過禁藥嗎?我們絕對不會泄露出去。”

  刑警用諂媚的眼神看著有介問道。有介搖搖頭說:

  “從沒聽說過。我想不會有人做這樣的事情才對。”

  “了解。”

  刑警露出滿意的表情。之後他們又問了有介對於當時的事情和潤也的近況,不過並不是很有系統的提問,零零散散想到什麼就問什麼。有介則謹慎地應對,沒有露出馬腳。

  “那麼現在跟丹羽先生也常見面吧?”

  “也沒有那麼常見面。只有向他請教田徑界近況時才會去找他。”

  “你們最近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嗯,我想一下……”

  他確認小夜子不在旁邊,回答:“差不多是一個月以前。”

  “那日浦先生您知道還有誰和丹羽先生很熟的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是嗎?”

  刑警點點頭,樣子看起來沒有想像中感到可惜。

  大約經過了一個小時,該詢問的事項也差不多問完了,兩位刑警起身準備離開。有介送他們到玄關的地方,小夜子從隔壁的房間走出來。

  “打擾了,不好意思。”

  兩位刑警行了禮,開門走了出去。成城署的刑警回過頭來問道:

  “您去過加拿大嗎?”

  “什麼……”

  “加拿大。還是學生時代去過呢?”

  “沒有……沒去過。”

  “這樣啊!抱歉打擾了。”

  再度點個頭後,就離開了。有介伸手鎖上大門,回到屋裡。小夜子站在客廳凝視著他。

  “怎麼了?”有介問道。

  “為什麼要說謊?”小夜子說:“你明明去過加拿大。”

  “我覺得他們問東問西的很麻煩嘛……”

  有介掠過小夜子身邊,走進自己的書房。身後的小夜子對他說:

  “你不在的時候有你的電話,一個女生打來的。我幫你留話了,字條在桌上。”

  “謝謝。”

  走進書房,看到桌上的字條。字條上寫著“木村翔子,TEL:×××××××××”。

  打電話到字條上的這個號碼,是都內有名的旅館。報上木村翔子的名字之後,等了一會兒電話通了。

  “喔!幸好你沒事。”翔子拉高聲調說道。

  “我也很擔心你,還打了好幾通電話給你。”

  “抱歉。可是我也沒辦法,那個公寓我已經不敢再回去了。”

  “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女生來過。”

  有介嚇了一跳。

  “什麼時候的事?”

  “星期日晚上。那天我們不是都去丹羽那邊嘛?那個晚上她好像就埋伏在我家的停車場,只是湊巧我沒有用車,所以她就先找上丹羽了。”

  “你怎麼知道她埋伏在你家停車場?”

  “當然是有跡可循,之後再跟你說吧。對了,我們談談之後該怎麼辦吧!我有一些想法。”

  “什麼想法?”

  “電話里不方便說。今天碰個面好嗎?”

  “好。時間跟地點呢?”

  翔子指定了旅館附近的一間咖啡廳,時間是六點。

  掛上電話,有介再度整理好儀容走出書房。小夜子正在廚房裡準備晚餐。

  “抱歉,我又要出門了,要跟編輯見個面。”

  說完就走向玄關。小夜子這時追了上來,說:“老公。”

  有介穿好鞋子回頭望向妻子,表情有些驚訝。

  她熱切的眼神也因而瞬間顯得畏縮。

  “幹嘛?”

  “老公……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跟我說喔!”

  有介苦笑著回應她:

  “有啊,都跟你說了呀。不要擔心啦。”

  他握住門鎖準備出門之際,小夜子說:

  “剛剛警察問我,九月九號那天晚上你去哪裡了?”

  有介緩緩地望向小夜子。她的眼眶泛紅。

  “我就說……你一直在家裡……這樣應該可以吧?”

  “小夜子……”

  此時有介的內心激動不已。九號那天晚上,他說要去採訪就出門了。

  “我走了,可能會晚一點回來。”

  說完,便打開門走了出去。“慢走”,一個細細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26

  音響上的電子時鐘顯示著下午五點半。

  蹲坐在微暗的房間裡,少女靜悄悄地等待著屋主回來。

  日浦有介——HIURA YUSUKE應該會回來這裡。

  昨天晚上挾持飆車族的其中一名男子用機車載她到新宿之後,她就在路旁過了一個晚上,她判斷這是最安全且不會引人注意的做法。新宿是個不夜城,到了晚上仍和白天一樣人來人往,空氣中還夾雜著酒味與惡臭。時而有人叫罵,時而有人暴力相向,但是大部分的人都視而不見從旁邊經過。

  蹲坐在路旁或睡在路旁的人也不少,有的是醉倒在地上的,但也有很多人看起來無所事事。她找到一個適當的地方蹲了下來,看來是沒有人注意到她。

  即便如此,還是有兩組人馬跟她搭訕。一開始是兩個日本男人靠了過來,問她在做什麼,還打算約她一起去玩。她沒有搭理,兩個男子縮了縮脖子離開。

  另一群人是黑人,正確來說是三個黑人,跟兩個日本女生一起。這兩個女生看起來都是衣架子身材,相當清瘦。

  其中一個男子用英語跟少女說:“要不要一起參加派對?晚一點在旅館舉辦的,除了酒喝到飽,還有很多好吃好玩的東西,而且一毛錢都不用出,因為日本人會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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