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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貴公司和名西工機公司之間,在那之前沒有生意往來吧?為什麼偏偏這次會去出差呢?”

  拓也心想,果然是在調查我。“名西工機從以前就會來推銷。我們也想避免向固定公司採購,所以想開拓新的貨源。但是沒有實際成績的公司到底令人不放心。所以這次我希望對方至少提出研究專用設備的報價單。”

  這句話聽在拓也自己耳中,也覺得是一派胡言,但是佐山應該沒有判定這是謊言的證據。

  “原來如此,不拘泥於既有的方針啊。”他姑且以佩服的口吻說。

  “我的不在場證明有問題嗎?”拓也主動問道。

  “不、不、不,”佐山揮了揮手。“不是那樣的,只是稍有疑問就要確認。請你不要覺得心裡不舒服。”

  “我並不會覺得心裡不舒服。”

  “不好意思,我想順便請教另外一件事,二十一號下午,你出門去了哪裡嗎?上星期六。”

  拓也心想,來了,那是自己謀殺康子的那一天。“基本上我都待在這間屋子裡。晚上之後,我頂多就是去便利商店而已。噢,還去了錄像帶出租店。”

  拓也從桌子抽屜拿出幾張收據,從中找出一張去便利商店時的收據遞給佐山。“我去買了一些簡單的食物。上面也有日期對吧?”

  “十月二十日,二十一點五分……是啊。這天晚上,你一個人嗎?”

  “嗯,是的。”拓也抬頭挺胸地回答,雖說沒有不在場證明,但也用不著畏縮。

  “我知道了。這張收據我可以借用嗎?”

  “可以,請拿去吧,送給你。”

  佐山慎重地將白色紙片收起來。“打擾你了。淨問一些沒禮貌的問題,真是抱歉。”

  “不會,”說完,拓也到玄關目送刑警。但是佐山在打開大門之前,忽然想起來似的回頭。“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事?”

  “我想知道末永先生的血型。”

  “血型嗎?”拓也邊說邊會意過來,刑警在找康子肚子裡孩子的父親。拓也看著佐山的臉,故意面露苦笑。“關於雨宮小姐懷孕的事吧。我和她毫無瓜葛。”

  前幾天的報紙以小篇幅報導了她懷孕的事。於是佐山將手放在頭上,靦腆地露齒一笑。“被你看穿那就沒辦法了,抱歉,基本上要請教所有相關人士。”

  “但是她的交往對象是橋本或仁科室長,不是嗎?報紙上沒有提到這個部分。”

  “不,事實上這兩人都不是孩子的父親。因為血型不合。”

  拓也心頭一怔。這麼說來,是自己的孩子嗎——?“怎樣血型不合呢?”

  “在那之前,請你先說你的血型。”

  佐山放鬆嘴角的肌肉,但以嚴肅的眼神對著拓也。拓也以舌頭舔舔嘴唇,儘可能以冷靜的態度說:“O型。”

  “O型,”佐山重複一次確認,“確定嗎?”

  “如果公司的醫務室沒有騙我的話。”拓也說。

  佐山只有一邊的臉頰露出笑容,然後淡淡地說:“雨宮小姐的血型也是O型。橋本先生和仁科直樹先生兩人都是A型。但孩子的血型是B型。”

  “B型……”

  “是的,這下你的嫌疑也消除了。”

  9

  十月二十七日,星期五。佐山和新堂這兩名刑警,並肩坐在新幹線光號的禁菸座上,目的地是名古屋。

  “以接力的方式搬運屍體,這真是個奇特的點子。如果認為這麼做是為了製造不在場證明,特地將屍體從大阪大老遠地搬運到東京的理由就說得通了。”新堂攤開道路地圖說,並以紅色粉彩筆圈起厚木交流道。

  “但是,這個奇特的點子現在也是風中殘燭了。”佐山將手肘靠在扶手上托著腮。“如果要從大阪搬運到厚木,就算以接力的方式搬運屍體,對犯人也沒有什麼重大好處。我試著再次調查相關人士的不在場證明了,但是找不到有人留下這種跡象。”

  “唯一有可能的是當天身在名古屋的末永。”

  “唉,話是沒錯,不過話說回來,末永有不在場證明,完美到可恨。我也打算和證人見面,但案情大概不可能翻盤吧。”

  “可是佐山先生之所以要求去名古屋一趟,果然還是因為在懷疑末永先生吧?你好像也尋求愛知縣警力協助,不是嗎?”

  “不用想那麼多。因為堅持屍體接力說的情況下,如果用消去法,已經只剩下那個男人了。所以視情況而定,說不定得捨棄接力說。但是末永那一天剛好在名古屋,真是令人不慡。再說,我昨天和那個男人見了面,感覺到什麼不能疏忽大意的事。不過話是這麼說,這次我只是利用你的出差之便。”

  新堂的出差是造訪仁科直樹的老家,直樹到十五歲之前,住在母親位於豐橋的老家。

  “不過話說回來,那件藍色毛毯真是帥呆了。那讓署長也沒辦法完全否定接力說。”

  “是啊,那是超乎意料之外的收穫。”

  昨天晚上鑑識課提出了新的報告。報告內容指出,從仁科直樹身上穿的西裝外套,發現了幾根藍色羊毛纖維。橋本的轎車後車廂早已出現一樣的羊毛纖維。於是包在藍色毛毯中的屍體,替犯人用橋本的車搬運屍體這件事背了書。谷口之所以不情不願地同意這次的出差,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到了名古屋,首先前往位於名古屋車站旁的中村警察署,向署長打完招呼後,見了名叫宮田的刑警。個頭矮小、面容和善的宮田,是針對佐山委託的事調查的人。

  “關於租車一事,我調查了名古屋車站附近的租車公司,都沒有出現名叫末永拓也的客人。”宮田口齒清晰地說。

  “果然是這樣啊。”佐山點點頭,“你替我調查那七個人了嗎?”

  “調查好了。這並不是什麼費事的工作。我只有問他們本人,這樣可以嗎?”

  “嗯,可以。”佐山說:“那,怎麼樣?”

  “七個人當中,有六個人有車。有兩台豐田的MARKII、Carinaed……嗯,都是好車。總之六個人都否認。命案當天晚上,他們好像都沒有將車借人。”

  “這樣啊……哎呀,勞煩你了。”佐山低頭致謝。

  一離開中村署,新堂馬上問佐山:“那七個人是誰?”

  “末永拓也高中和大學的同學,我要來畢業生名單,從中只列出現在住在名古屋的人。”

  “哈哈,你認為末永說不定會和以前的死黨借車啊。”

  “嗯。將屍體運到厚木,必須再回名古屋。這麼一來,無論如何都得在名古屋調車。”

  “他好像沒有租車喔?”

  “看來是這樣,不過我本來就覺得犯人不可能租車。”

  這次的犯人不可能故意選擇留下證據的交通工具。

  “不可能在東京調車,出差那一天開那台車到名古屋嗎?”新堂問道。

  “但是他早上卻和合作業者的東京營業處的人在一起,他肯定是搭新幹線。”

  “那事先將車開到名古屋怎麼樣?”

  “誰會將車借他那麼久?”

  “開自己的車怎麼樣?末永有車吧?”

  “有啊。他開MARKII這款車,兩人座,後車廂很窄,頂多只能放高爾夫球袋。”

  新堂“呼”地舒了一口氣,做出舉手投降的動作。

  兩人接著前往名古屋中央旅館,找來櫃檯人員,確認當天末永的住宿情形。旅館方面的紀錄和末永的供述沒有矛盾,甚至清楚地記載了末永要求櫃檯早上七點叫他起床。

  “這是當然的。”佐山邊走出旅館邊說:“假如要製造不在場證明,犯人不可能在這種基本的小地方出紕漏。”

  “這麼說來,我們下一個要去的地方結果也一樣囉?”

  “恐怕是,但又不能不去。”

  他們下一個要去的預定地點是位於千種區的名西工機。

  在名古屋的地下街用過午餐後,兩人搭乘地下鐵,在千種車站下車,然後搭計程車到距離五分鐘車程的名西工機。只告訴司機公司名稱,司機就知道地點了,所以在當地應該是知名企業。

  在櫃檯報上姓名,櫃檯人員帶領兩人到名為PR室這間製品展示室的會客室。

  靠牆展示的一排製品,大概是這家公司引以為傲的製品,但是佐山完全不曉得這些設備如何運作、有何作用。邏輯分析儀、瞬時記錄器——他完全不知道這些是什麼玩意兒。

  過了五分鐘左右,對方出現了。一名身穿深藍色西裝,將近四十歲的清瘦男子。他遞過來的名片上,寫著業務課長奧村豐。佐山事先打電話問過,這個男人說他一直和末永在一起。

  “你們來是為了MM重工的命案吧?警方問過我幾次末永先生的事,你們在懷疑他嗎?”奧村開門見山地問佐山。

  佐山連忙揮手否認,還不忘面帶笑容。“不是那樣的,只是他那一天剛好不在公司,所以我們不得不多次確認。”

  “哈哈,原來如此。電視劇中警察辦案也是這種感覺。”奧村慡快地接受了佐山的說法。

  佐山決定切入正題。首先從確認末永的不在場證明開始。這裡也和旅館一樣,和末永的供述沒有矛盾。奧村似乎和他在一起到晚上十點左右。

  “十點左右才吃完飯,有點晚耶。”新堂說道。

  “不知不覺就弄到很晚,我們原本是打算早一點散會,但是末永先生問了許多問題,所以就時間拖晚了。”

  “喔?是末永先生在拖時間啊?”說完,新堂看了佐山一眼。他的眼神在說:末永是不是打算做什麼呢?

  “末永先生在用餐過程中,有沒有很在意時間?像是頻頻看手錶,或是顯得坐立不安?”佐山問道。

  “這我倒是沒有注意,”奧村露出回想當時情景的表情,“用完餐後,我提議帶末永先生去體驗名古屋的夜生活,但是他堅持拒絕,令我印象深刻。他說想早點整理數據,我們也就沒有硬邀他了。但我當時心想,整理那些數據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

  “是喔。這麼說來,用完餐後末永先生就匆匆忙忙地回旅館了是嗎?”不難感覺出末永想做什麼,然而十點之後能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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