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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沒關係,我躲在臥室里不出來到處逛,沒人會看見。你不讓我去,我會天天跑到你那裡轉悠,反而被人看見了。”

  她想了想,同意了,但她不讓BENNY

  來“擺平”李兵,只讓他在萬不得已的時候出來保護她,他答應了,說不到人命關天的緊急關頭,他絕不露面。

  她趁晚上沒什麼人的時候,用車把BENNY載到她的住處。她囑咐咪咪不要對人講BENNY

  在她們家,說這個地方有規定,不是一家人不能住在一個APT里,但BENNY現在沒地方住,要在這裡借住幾天。

  咪咪覺得這樣不好玩,她願意把BENNY想像成一個STRAYPET。

  咪咪放學回家就跟BENNY玩這個遊戲,摸摸BENNY的頭髮,安慰他:“現在我只能把你關在屋裡養。但是我已經要媽媽去辦一個PET

  LICENCE了,等辦好了,我就可以帶你到外面玩了,但是要ONALEASH喲,你不能到處LITTER喲。”

  海倫到咪咪的學校打了招呼,請學校不要讓任何人接走咪咪。她每天都跟BENNY一起開車去接送咪咪,以免李兵把孩子弄走了。

  就這樣提高警惕地等了幾天,有一個上午,她正在家裡看書,聽到電話鈴響了。她拿起聽筒一聽,是講英語的,好像是海關的。她心裡一慌,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以為不是咪咪的事,就是

  BENNY的事。

  正在緊張,那邊又說了一遍,她才聽明白是說現在他們那裡有一個叫李兵的男人CLAIMEDTOBEYOURHUSBAND

  ,海關打電話來核實李兵是不是她的丈夫。

  她知道是李兵在謀求進關,她想讓海關卡住李兵,讓他進不了關,但她不知道怎樣才能卡住他,到底是承認是他妻子才能卡住他,還是不承認才能卡住他。她想既然李兵把她的電話號碼和姓名都告訴了美國海關,她不承認恐怕也是不行了,只好老實承認“是”。

  海關又問她知道不知道她丈夫此行是做什麼生意,她搞不太清楚,只好含含糊糊地說:“好像是手機方面的吧。”

  海關又問了許多有關李兵服務的那家公司的問題,但她什麼都不知道,只能一一回答:“不知道”“不清楚”。

  最後海關人員謝了她,就把電話掛了。她傻呆呆地坐在那裡,估計是凶多吉少,擔心地對BENNY說:“他來了。”

  他安慰她:“來了正好,不來怎麼擺平他?”

  她又囑咐一遍:“你千萬不要露面,等我來跟他談判----”

  過了一會,李兵打電話來了,顯然是氣急敗壞:“你對海關說了什麼?搞得我跟我老闆沒過成關?”

  她一愣:“我什麼也沒說,他們問我你是不是我丈夫,我說是。他們又問你是來做什麼生意的,我說是來做手機生意的,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李兵發了一通脾氣就掛了電話。

  BENNY

  說:“這怪他自己,他來美國做生意,就不該說有老婆在美國。說了,美國人就不相信他是來做生意的了。不過他可能還會再試的,如果他老闆真想在美國做生意,他們還會想辦法來美國的,我們不要大意。”

  過了幾天,李兵又打來一個電話,一口咬定是她在海關搗了鬼,因為他跟他老闆又試了一次,又沒過成關。上次美國海關說他們公司手續不全,這次他老闆把手續都弄好了,海關還是不讓過,從他身上搜出

  SENECA的學生證和醫生的證明,海關就說他不是公司員工,而是學生,是以做生意為藉口到美國來跟老婆長住的。

  她心裡一陣狂喜,恨不得給美國海關送一面錦旗去感謝他們。但她沒露聲色,平靜地說:“我只對海關說了你是我丈夫,那也是你自己對海關說的。既然你是來做生意的,你提你老婆在美國幹什麼呢?”

  “我怎麼知道他們會為這個卡我?我以為說了你在美國,他們就更願意放我進關。他媽的,這事不是你在搗鬼,我把李字倒掛起----”

  “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吧,你可以去問問那些有經驗的人,看我能不能調動海關不放你進來。我勸你還是儘快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吧,離了婚對你進美國也有好處。”

  “離婚的事,你就莫想了,老子就是一輩子進不了美國,也不會簽那個字。”

  “你不簽字也沒什麼,我可以起訴離婚,現在你在工作,我是學生。如果我起訴離婚,我就要你付贍養費。”

  李兵恨恨地說:“真的沒見過這麼沒良心的女人,鐵了心要跟自己的丈夫離婚。你以為你現在把咪咪弄過去了,你就無敵了?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傻了,如果我沒留後路,我根本不會讓你把咪咪帶走。你在美國可以躲著我,還有人不在美國,他們是躲不掉的。”

  她一驚,大聲問:“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認為我是什麼意思,我就是什麼意思。你弄得我活不成,我也不會讓你活好。”

  她申辯說:“我什麼時候弄得你活不成了?你自己過不了關,怪在我頭上?”

  李兵看她急了,似乎很開心,冷冷地說:“你想讓我活不成,但你沒這個本事。告訴你,我的老闆好得很,雖然我不能去美國,但他仍然雇了我,讓我在他公司管倉庫。等有了機會,我照樣可以到美國來。你就慢慢做你的黃梁美夢吧。”

  她馬上給弟弟打了一個電話,把李兵的威脅說了,讓弟弟有個思想準備。她很內疚地說:“真的對不起,把你們拖進這個泥坑裡來。”

  她弟弟說:“姐,你別害怕,他不知道我們住在哪裡,我房子都裝了報警裝置的。你把自己和咪咪保護好就行了。”

  BENNY

  說:“還是讓我來擺平他吧,他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你老這樣擔心,怎麼過日子?不為你,就算為了你加拿大那邊的親人,你也應該讓我來擺平他了。”

  她擔心地問:“那你要怎樣---擺平他?你又不能去加拿大----”

  他安慰她:“我會有辦法的,你只要把他的地址和電話號碼告訴我就行了,我保證不會傷害他,也不會傷害我自己。”

  她猶猶豫豫地把李兵的地址和電話號碼給了他。

  第二天,BENNY

  說他要回店裡上班去了,因為老闆早就打電話來,說把老伯送回中國去了。這幾天因為李兵要來,他沒告訴她,現在他可以回店裡上班去了。她開車送他回餐館,替他高興,因為他這段時間不上班,差點憋死了。

  很快,李兵就打來一個電話,叫她跟王麗玲聯繫,看五萬塊辦假結婚行不行,如果行的話,先付三萬,他拿到錢就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BENNY“擺平”的結果,可能不是,因為BENNY一直呆在B城或A城,哪裡都沒去。但也可能是,因為

  BENNY可以叫別人去“擺平”李兵。她不知道他們怎麼“擺平”李兵的,反正李兵鬆了口就行。

  她馬上跟王麗玲聯繫,王麗玲很感興趣,但覺得五萬太多了,她拿不出來,也不願意出這麼多,因為這是移民加拿大,不是美國,別人移民美國的也才出三萬。

  她本來想說五萬指的是加幣,而你說的三萬是美元,但她不想跟王麗玲討價還價了,只想趕快把這事敲定,免得夜長夢多。她把自己跟李兵這些年來的矛盾講給王麗玲聽了,坦率地告訴王麗玲,說她願意幫王麗玲出那兩萬塊錢,但她叫王麗玲想清楚,免得到時候被李兵纏住。

  哪知王麗玲聽了,興趣更大了,說她反正不能生小孩,也不怕李兵以後用孩子來威脅她。再說,如果李兵那麼死乞百賴地纏著她不肯離婚,也說明李兵愛她,她還從來沒有被誰這麼死打爛纏地愛過,每次都是那些男的離開她。王麗玲說這事對她沒害處,要麼李兵不愛她,那他就不會纏著她,她身份一辦好兩人就離婚;要麼李兵愛她,要纏著她,那就做成真夫妻算了。

  王麗玲說:“蘇老師,你到時候可別後悔喲,那可真是陪了丈夫又折兵的呢。”

  她心花怒放,哪裡還有時間後悔,連忙說:“不會後悔的,我希望你們幸福。”

  她等不及王麗玲匯錢過來,就跟BENNY

  講了,從他的那些錢中拿了相當於三萬加幣的錢轉到李兵的帳上,剩下的那兩萬,等李兵為王麗玲辦好了移民之後,再由王麗玲親自交給李兵。

  李兵剛拿到錢的時候,還想反悔,大概是看她一次就拿出這麼多錢,以為她在哪裡挖到了一個金礦。她把這事告訴了BENNY,過了兩天,李兵的態度就全變了,很老實地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剩下的她就交給律師去辦了。

  她問BENNY到底是怎樣“擺平”李兵的,BENNY說他正在想辦法,等想到辦法自然會告訴她。

  她不相信他的話,但她也不逼他告訴她,只快活地告訴他李兵已經簽字了。

  他好像很遺憾,說:“噢,是嗎?我本來想借這個機會向你獻個殷勤的----哪裡知道被他搶了頭功----”

  李兵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王麗玲的錢也匯到了海倫帳上,海倫幫李王兩人交換了通訊處,就讓他們自己“戀愛”去了。她覺得鬆了口氣,但她不敢掉以輕心,每天都親自接送咪咪。那把槍也沒還給

  BENNY,鎖在抽屜里,給自己壯膽。

  有一天,海倫早上刷牙的時候,嘔出一口酸水,她沒在意,以為是牙刷伸得太深造成的。但過了一會,她在完全沒噁心感覺的情況下又嘔出一口酸水,搞得她無比狼狽地沖向洗手間,她這才仔細回想

  PERIOD的情況,已經過了好幾個星期了。

  這段時間太多的事要操心,她都沒怎麼注意這一點,她只記得中秋那天在義大利餐館吃飯的時候,她還覺得一切都太酸了,說明那時還沒孕期反應,不然她會很喜歡那種酸唧唧的味道。曲指算來,如果懷了孕,那應該是中秋節那幾天做出來的,很可能就是“冰火兩重奏”那天。

  她立即跑到WAL-MART去買驗孕棒來查,果然是懷孕了。她簡直不敢相信,在三十八歲的高齡,在幾乎絕望的時候,她居然懷孕了!

  這可真叫因禍得福,如果不是老伯打那個報警電話,BENNY就不會躲到B

  城來,她就沒機會跟他在一起呆這麼長時間,也可能就懷不上孕了。以前雖然每星期都做愛,但很可能剛好把排卵期給錯過了。這次在一起時間長,終於做出了一個小寶寶。

  她很希望這是個小BENNY

  ,但她知道世界上的事情都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你越想是個男孩,就越有可能是個女孩,所以她乾脆不去想了。反正BE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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