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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支書笑了笑說:“巧了,我剛來的時候也挺好奇,還聽村子裡的老人講過,他們都說是先有的屋子,後有的槐樹,你看這屋子,這大梁還有這柱子,都是以前原班的,我們只是又做了加固處理,這房子怎麼說也有120年了,那樹別看它長得枝繁葉茂,我估摸著也就8、90年的樣子,肯定是解放前,不過能長這麼大,也是難得了……”

  吳支書之前好像就說過一嘴,說槐樹長久了,就會有鬼棲息,因此這槐樹是一個木一個鬼,他說是因為大家投貪圖這槐樹下涼爽,所以才沒伐。斤協以技。

  這時安易就給我使了個眼色,我心中也突然一動,按照吳支書的說法,這片地方以前都是地主家的,後來幾經動盪,才被扒拉的就剩下現如今這一座屋子,還被改造了,那麼這槐樹應該也是地主家院子裡的,可哪個地主會在自己家院子裡栽一棵槐樹呢?

  可是我記得有關槐樹的說法也是各持己見,不過一般在住宅中對於槐樹還是儘量避開的,尤其這還是個地主家,應該更講究才對,安易剛才給我使眼色,大概心中和我想的差不多,當然這三里不同風,十里不同俗,福建這邊對於槐樹的講究我和安易也不得而知,因此也不能輕易的下結論。

  這時吳支書又說:“說到這槐樹,也挺有意思的,在我們這裡,都覺得槐樹是吉祥的。”我一聽看來南北果然有別,“以前有個傳說,說是槐象徵著三公之位,舉仕有望,而且“槐”和“魁”相近,所以很多人都很喜歡,還有一種說法是中門有槐,一定來財,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不過這每個地方都不一樣,附近也有人說槐樹容易招鬼,也不知道你們北方似乎怎麼樣的?”說完嘿嘿一笑,瞅了瞅我。

  我也沖他笑笑說:“我們北方都認為槐樹屬陰,所以家裡都不怎麼種,說是容易引鬼,都是些封建迷信,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那吳支書一聽,就也笑笑,說道:“說道封建迷信,以前關於這棵槐樹還有故事呢……”我一聽,頓時就來了興趣,就讓他講講。

  他說自己也是聽村裡的老人以前說的,真假也無法考證,不過有幾個老人信誓旦旦拍著胸脯說不會有假,原來在文革的時候,這家地主已經人丁凋零了,大家天天也不生產勞動,成天與天地與地斗,有人就說自己家長輩以前受過地主階級,還親眼看到地主婆把剝削來的銀元藏到了這棵槐樹下,說是要去把槐樹刨了,先挖出銀元來支持社會主義建設,再搜一搜地主家有沒有什麼變天帳。

  那時候鬧事的大多都是些年紀輕輕的紅衛兵,一個個毛都沒長齊,頭腦發熱就攢在一起打算去刨這棵樹,這槐樹那時候還遠沒有現在這麼粗,但是由於它是地主家的資本主義槐樹,因此大家把它看得恐怕比現在還粗,總之在那些人心裡,只要刨斷了這棵樹,這整個東洲村就都革命成功了。

  於是幾個年輕人就把這槐樹三下五除二給連根刨了,又四處挖了挖,哪裡有什麼銀元,這才作罷,可第二天一早起來一看,這棵槐樹又直挺挺地立在地上,四下里的土也被重新埋了,好呀,毫無疑問,這是有階級敵人在暗地裡破壞文化大革命的勝利果實啊!

  幾個人上去三下五除二又把書給刨了,還在村子裡四處調查到底誰是階級敵人,幾個成分不好的都被揪了出來,可又過了一天,那棵樹居然又站了起來……

  ☆、第58章 困局

  這下子那些紅衛兵徹底慌了,當天就決定再把這槐樹給推倒,然後輪流值班,24小時看著,就不信抓不住這個階級敵人。

  結果一到了夜裡。守夜的居然莫名其妙全部睡著了,還在夢裡夢見個白鬍子老頭說要找他們算帳,還罵他們不得好死,第二天早上醒來一看,那樹居然又挺立起來了,其他沒守夜的紅衛兵一聽,就說得再把這樹推倒,最好一把火給燒了以絕後患,免得階級敵人賊心不死。

  可是那些守了夜的,心裡卻怕了,說啥也不讓這些人推倒,原本堅定的無產階級革命思想就被一個夢徹底瓦解了。這兩撥人隨後就分成了兩派,成天打的是死去活來,據說最後還打死了3個,剩下的也都沒活多久,不是得病就是意外,文化大革命還沒結束,就陸續死掉了。

  聽到這裡,我心中不由得奇怪,難不成是這棵槐樹成了精,這世界上既然有鬼,那樹成精保不齊也有。我瞅了瞅安易,安易淡然地看了我一眼,從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這種事他也沒聽說過。

  於是我就笑著搖了搖頭,吳支書一看也笑了說:“嗨,這都是些封建迷信,也沒幾個人信,再說當年那些參與者都死了,活著的人自然光知道瞎編。你們就當聽笑話好了。”

  說到這裡,他接著說道:“不過自那以後,也沒人打伐樹的主意了,這樹越長越粗,你瞅瞅現在,三個人都抱不住,大家夏天的時候貪涼,有時候就在樹下躲太陽。”

  我聽完他的話,心裡也是一動,當年張、李二人在這裡合影難不成就是因為這棵樹。難不成當時他們和這棵樹發生了什麼故事,而恰好張翠翠又不知道,話說回來,當時他們倆在村子裡住了好幾個月,也不可能所有事張翠翠都清楚吧。

  想到這裡,我就打算晚上再來看看這裡的情況,於是就又在劇院裡轉了轉,並沒有發現什麼動靜,一想到晚上要來,我就問吳支書:“您現在晚上住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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