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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正好穿過岬的中央。”

  汽車又過了一座小鐵橋,隨後便可以看到一座郵局樣的建築和亮著燈的電話亭了。道路從那兒開始下坡。

  在這條彎彎曲曲的蛇形下坡道兩旁,長著茂盛的植物,看到的住家在黑暗中都是一個個剪影,哪一座都像是別墅,但幾乎沒有一家有燈光。

  他們來到一處建築的拐角處,汽車又拐進一條土路。

  在這條土路的盡頭,有一座西洋風格的兩層建築,院門口亮著燈。這是他們見到的這兒的唯一的燈光。

  “到了!”

  阿俵用嘶啞的聲音說道。

  5

  一走出車外,全身就立即被寒冷包圍了。風出人意料的大,而且帶有一股明顯的鹹味。

  別墅的屋頂是橙黃色,牆壁是白色,一看就使人想到丹麥風格。

  這時已經11點25分了。

  “開著燈呢,看來相庭先生還沒有睡。”

  雖然阿俵始終沒有打電話,但相庭從阿惠口中應當知道兩人今晚到達。

  相庭要是再帶一個人來就好了——阿惠心中暗暗祈禱著。

  阿俵和阿惠來到院門口,按了一下門鈴,果然馬上就傳來了相庭的應答聲:“等一下。”

  “我是阿俵,我送阿惠來了。”

  相庭走了出來,把院門打開。

  “哎呀……”

  相庭穿了一件日式坎肩兒,瞪大了眼睛看著阿俵.“突然打擾實在抱歉。阿惠說明天一早來,所以我想乾脆先送她來吧……我們經理明天到。”

  “是嗎,歡迎歡迎,快進來吧!”

  說完,相庭又看了看阿俵身後的阿惠。

  一進屋子便是一間寬大的餐廳和起居室,再就是有櫃檯的吧檯。

  在房間的牆壁上掛著一隻帆船和救生圈,還吊著一盞電燈,頗有一種原始部落的氣氛。

  大概是這個原因吧,燈光顯得十分昏暗。雖然進來的時間不長。但阿惠覺得出這裡只有相庭一個人。

  “你們吃飯了嗎?”

  “噢,我們離開東京時是9點半,在那之前吃的晚飯。經理什麼時候到的?”

  “7點半左右吧。我在來的半路上在橫浜吃的。”

  “打高爾夫球的同伴們呢?”

  “啊,在橫浜分手了,就我一個人來這兒了。”

  “車呢?”

  “回去了。告訴他星期日下午來接我。”

  “那麼……就您一個人了?”

  阿俵用若無其事的樣子環視了一下房間。

  “嗯,這樣正好。”

  相庭看了一眼阿惠,目光中不知是什麼意思,他笑了笑。

  “請坐吧,我去弄點兒喝的來。”

  相庭朝廚房走去,但中途他又來到窗邊:“對啦,從這兒向外看去真美,正好這會兒很安靜呢!”

  說著,他拉開了一直閉合著的窗簾。

  庭院裡長著棕櫚和椰子樹那麼高的樹木,室內的燈光照在院子裡,只能看到個大概。

  再往遠處就是一片樹林子,而再遠一些便是大海了吧?

  極目遠眺,廣闊的海面上閃動著熠熠的光芒。正當阿惠定睛看著時,不知哪個燈塔上的燈光掃了過來,在海面上照出一條白道兒來。

  看上去對面十分遙遠,山岡上燈光爍爍搖曳,顯得冬海十分的冷清。

  “來點地白蘭地吧?”

  相庭從廚房拿出兩個玻璃杯,放在了桌子上。

  然後他坐在了一隻安樂椅上,把兩隻倒了白蘭地酒的酒杯遞給了坐在沙發上的阿俵和阿惠,自己也倒了一杯。

  三個人默默地停頓了一會兒,然後端起了酒杯。

  這時,房間裡靜的可以聽到螢光燈整流器的蜂鳴音。

  不,也許是太安靜了,那是自己在耳鳴吧。

  實在太靜了。這個岬的尖端部好像還有幾個別墅,但在2月份的今天,好像哪一棟也沒有住人。從對岸看過來,恐怕只能看到這麼一家燈火。不,這麼一盞不亮的小燈,也許根本不會引人注意的呢……突然,阿惠感到心中漸漸生出恐怖感來。

  一切都不會按阿俵的計劃去實現吧?他說以前曾來過別墅,應當知道嚴冬時這裡的情形。

  白蘭地似乎會浸透高度緊張的神經——可是,不喝為好,因為相庭看上去喝了不少,萬一發生什麼不測……於是,阿惠只把杯子放到了嘴邊。

  這時,她才意識到從剛才的沉默到現在時間已經不短了。相庭醉眼朦朧,雙眼無神,而阿俵正死死地盯著那雙眼睛。平時他總是有話沒話地和相庭套近乎,可今天……仍舊是沉默。

  明顯不自然的氣氛——終於,相庭感受到了阿俵的目光。他想要開口說話了。但在這一瞬間,阿俵搶先說了起來。

  “噢,實際上,經理,阿惠經常對您的行為感到可疑和不安。不過,她不想直接問您,可今天晚上正好有這麼個機會,而我也一塊兒來了,那麼就直接問一下好吧?”

  阿俵的口吻與平日明顯不同。他對於自已公司的這個重要客人,又是經理的朋友的人居然十分地不客氣。

  但這會兒聽來,他完全像個勝利者一樣充滿了自信。

  “什麼,這是什麼意思?”

  相庭那厚腫的眼泡轉向阿惠。

  阿惠情不自禁地瞪了一眼阿俵.實際上是他先傳說相庭得了重病,又刺探他關於礦產調查的事,可這會兒他卻要栽在自己身上——“啊,想問什麼都可以,今天晚上你一定會全部解釋清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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