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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磊轉頭對著李雪微微笑:

  “我是磊子嗎?哈哈!我是嗎?”

  說話間,他的一條腿已經邁上了窗台。

  李雪被這樣的一句話給問蒙了,磊子怎麼了?扭回頭看於凱,看到他也是一樣的表情,磊子不會跳樓的,難道?一個對她來說可怕到極端的念頭在李雪的心裡產生,是於凱在控制鍾磊?可是,於凱有這樣的能力?這太可怕了!可是,現在還不是害怕的時候,磊子已經要往下跳了,怎麼辦呢!

  突然,李雪心一橫,拉開另一扇窗戶,迅速跳上去,迴轉頭,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對於凱說,

  “你讓他跳下去的話,我也跟著跳!我喜歡磊子,已經不是一般程度的喜歡了!我願意跟他一起死!”

  鍾磊的表情驚訝了,同時,真正驚訝的是於凱,張大的嘴巴合不攏了,他沒有想到李雪會這樣做,李雪有這麼喜歡鍾磊嗎?答案現在李雪已經清楚地給他了,於凱心頭突然沒有了激情,他突然感到自己現在的做法充滿了罪惡。自己在做什麼?是在把一對真正相愛的兩個人分開!這該是多麼大的罪孽!

  寂靜了半晌,於凱從泥偶的頭部把藥丸扣出來,然後捏成了粉碎,碎沫在空中沒有方向地飄落,就像此時於凱失落的心情。

  六

  仰天嘆了一口氣,他把頭抬起,是因為實在不想看見,李雪衝過去緊緊抱住鍾磊的樣子!

  心頭上有一把銼刀,在輕輕地反覆地磨著,心痛的感覺一點都沒有遺失地沿著神經傳入大腦,好痛苦!我放棄了對鍾磊的折磨,卻不知道對自己是不是公平!我那麼喜歡李雪,但是李雪喜歡鍾磊,而我跟鍾磊又是兄弟,這可是一條褲子的兄弟啊!

  矛盾!

  他還想對李雪說,

  “李雪!我多麼喜歡你,你知道……?”

  話還沒有說完,李雪就頭也不回的撂下一句話:

  “你如果沒有什麼事,就可以走了!”

  於凱被徹底推進了深淵,顯然他已經一點機會都沒有了,甚至連跟李雪講話的資格都沒有了,就因為剛才我說過的話嗎?可是,剛才我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李雪能理解嗎?我們詛咒一族從出生下來就註定了不正常啊!

  於凱心中深深地痛著,因為李雪的冷漠,因為,自己對朋友的背叛。

  此時,他決定,把所有的一切都說出來,這是一個失望至極的人的反應。

  做個深呼吸,他過去扶鍾磊,卻被李雪把手拍開,

  “邊去!別用你那雙可怕的手碰我的磊子!”

  於凱又心痛了一下,不過,他立即發覺,他以後要學會適應這種痛了,因為他看到李雪在照料鍾磊的時候,那么小心,細緻的樣子,都是於凱第一次看到,所以,他可以確定,李雪是多麼的愛鍾磊,也許這就已經上升成為愛情了吧!

  先把感情的事放在一邊吧!現在要說的有關於一個我的兄弟,還有一個是我深愛的人的生死問題。

  “我還有話要說。”於凱儘量讓自己的語調平和。

  李雪仍是頭也沒抬,從剛才的一幕,她對於凱可以說是比較徹底地失望了,原本還以為於凱對鍾磊是多麼關心,多麼忠誠。即使做不到這樣,還有李雪讓萬萬沒有想到的,就是鍾磊的一切災難,都是於凱一手操縱的!李雪在感到失望的同時,又有一絲絕望,不知他以後還會不會加害磊子,如果還要出手的話,自己是一定不可能抵抗的了,無法保護磊子。那該怎麼辦?

  李雪不禁感到有些心急火撩,於凱剛才的一句話,李雪直接沒聽到。

  於凱控制著情緒,又說了一遍:

  “我還有話要說。”

  這次李雪聽到了,她趴在鍾磊身邊,埋著頭,他還有什麼話要說?不會是要便個謊言來騙我們吧!這麼多年來,這個傢伙一直隱藏身份隱藏地這麼好,編造一個圓滿的謊言對他來說,不是難事吧?

  還是不理會他為好,他說什麼都不當真就是了。

  於是,她幽幽地說:

  “有話就說,說完了就請快點離開,好不好?”

  於凱點了點頭,李雪你現在一定不會相信我了,但是我不會騙你,這一生騙你這一次就夠了。想到這裡,於凱心頭一陣愧疚,就像吃到了澀澀的果子,一口氣吞了下去,那種苦澀的滋味,吐已吐不出來,只得在心中慢慢忍受……

  痛苦過後,於凱還是張口,道出了事情的始末,整件校園命案的真相就在李雪的面前一點點展開了……

  七

  夕陽,殘殼。

  於凱已經離開病房兩個小時了。李雪仍然怔在那裡,呆坐在病床邊上,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剛才聽到的事情太無法接受了。

  她在猶豫是否告訴鍾磊。

  真相是應該告訴鍾磊的,因為他是直接受害人。可是!如果他知道了,他能承受的了嗎?他已經沒有親人了,他還可以接受一個好朋友的背叛嗎?

  此時,鍾磊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已經昏迷了一整天,肚子餓得“咕咕”直叫。他清醒後,第一感覺就是來自胃部抗議的蠕動,轉化為他的行動,就是,對李雪說:

  “李雪,有什麼東西吃嗎?”

  李雪還在出神,沒有看到鍾磊醒來,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問話,可是,鍾磊卻看到了李雪眼角的淚痕,他很奇怪,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李雪哭,即使那次跟她說分手的時候都沒有看到她流淚,這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子,所以,看到她哭泣,比看到她穿裙子還令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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