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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文件將要用令人信服的具體事實,揭露共產黨人在美國策劃的最大陰謀。”

  維多利亞想道,“他們安排得多麼滴水不漏啊!”

  她想是這樣想著,嘴裡卻說道:

  “你當真覺得我能應付得了嗎,愛德華?”

  既然她已同意成為他們的一員,那麼,她要裝扮出一副十分熟切而又十分誠懇的面孔來提出這個問題,當然是十分容易的。

  “你能應付得很好,我完全有把握。我注意到,你在扮演一個角色的時候,感到十分愉快,因而,根本不可能對你產生懷疑。”

  維多利亞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我一想起漢密爾頓·柯里普夫婦來,就覺得自己太傻了。”

  他十分傲慢地縱聲大笑起來。

  維多利亞雖然臉上裝做崇拜他、愛慕他的樣子,頭腦中卻懷著惡意想道,“你自己也是個大笨蛋,困為你在巴斯拉說漏了嘴,說出了主教的事。如果你那會兒沒說漏了嘴,恐怕我永遠也看不穿你的真面目。”

  她突然問道,“那麼,賴斯波恩博士呢?”

  “你說‘賴斯波恩博士呢’,是什麼意思?”

  “他僅僅是個傀儡嗎?”

  愛德華帶著冷酷而又得意的神情撇了撇嘴。

  “他得聽從我們的命令。你知道他最近幾年在幹什麼嗎?他十分狡滑地把世界各地寄來的捐款盜用了四分之三。這是自郝瑞秋·包特姆雷以來的最狡猾的騙局,是的──賴斯波恩完全捏在我們手心裡——我們隨時都可以揭露他,他自己也知道。”

  維多利亞突然對這位腦門長得又大又高、靈魂卑鄙、貪婪的老人,產生了一種感激之情。他可能是個騙子——但是他有憐憫之心——他曾試圖勸說自己及時逃脫。

  “所有這一切都是為我們的新秩序服務的,”愛德華說。

  維多利亞想道,“愛德華這個人,看起來很有理智,實際上卻是個瘋子!一個人若想扮演上帝的角色,可能就會發瘋。人們總是說,謙卑是基督教的德性——現在我明白為什麼了。謙卑使人保持理智,使人保持人性……”

  愛德華站起身來。

  “咱們該走了,”他說,“我們得把你送到大馬士革去,後天我們的計劃就得在那兒執行了。”

  維多利亞欣然地站了起來。一旦離開這個德文郡,回到巴格達的人群中去,回到蒂歐旅館去,在那裡,馬柯斯滿面春風,大聲嚷叫著,給她遞過酒杯來,那麼,愛德華這個近在咫尺、糾纏不休的威脅就會消除。她得扮演一個兩面派的角色——繼續裝出令人作嘔的、象狗對主人那樣忠心耿耿的神態,來矇騙愛德華,以便秘密地破壞他的計劃。

  她說,“你認為,達金先生可能會知道安娜·席勒在哪兒吧?或許我能打聽出來的。他可能會透露出點什麼情況來。”

  “不會的,而且——無論如何,你不會再去見達金了。”

  “他叫我今天晚上去見他的,”維多利亞說了個謊。這時,她感到脊椎骨有些發涼。“我若是不露面,他會覺得奇怪的。”

  “事情到了這個階段,無論他怎麼想都無所謂了,”愛德華說道,“我們的計劃都已經制訂好了。”他補充道,“你不會再在巴格達露面了。”

  “可是,愛德華,我所有的東西都在蒂歐旅館呢!我還訂了一個房間呢。”

  圍巾,那條寶貴的圍巾。

  “最近,你不會需要那些東西了。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一套行裝。走吧。”

  他們又登上了汽車。維多利亞想道,“我本來應該想到,我看穿了他的真面目以後,他不會讓我再跟達金先生接觸的。他相信我十分迷戀他——是的,這一點他是相信的——但是不論怎樣,他也不願冒任何風險。”

  她說,“如果──我不露面了,他們不會到處找我嗎?”

  “這件事我們會處理的。到橋那兒的時候,你就裝作跟我再見,然後到西岸去看幾個朋友。”

  “那麼實際上呢?”

  “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汽車在崎嶇不平的路上顛簸著前進,不時繞過椰林,越過灌溉渠道上的小橋。這段時間,維多利亞一直沉默不語。

  “拉法格,”愛德華小聲嘟嚷著,“我們若是知道卡米凱爾說的這個詞的意思,那該有多好啊!”

  由於產生了一個十分急切的念頭,維多利亞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噢,”她說,“有件事情忘記告訴你了,我不知道重要不重要。有一天,有個拉法格先生到阿斯瓦德土丘考察隊去了。”

  “你說什麼?”愛德華由於激動幾乎把車停了下來。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哎喲!那是一個星期以前的事兒。他說是從敘利亞的一個考察隊來的。那個隊好象是個叫派羅特的人負責的吧。”

  “你在那的時候,有叫安德烈和菲多斯的兩個人去過嗎?”

  “噢,去過,”維多利亞說,“其中有個人肚子不好,就到房間裡休息去了。”

  “他們是我們的人,”愛德華說。

  “他們到那兒去幹什麼?是去找我的嗎?”

  “不是,我不知道你那會兒在那兒。但是,卡米凱爾在巴斯拉的時候,理察·貝克爾也在那兒。我們估計,卡米凱爾可能交給他什麼東西了。”

  “他說過他的東西被人搜查過了。那兩個人找到什麼東西了嗎?”

  “沒有——你再仔細想想,維多利亞,那個拉法格是在他們兩人之前去的,還是之後去的?”

  維多利亞裝作回憶的樣子,心裡卻在打著主意,想著把什麼事推卸到這個神話中的拉法格先生頭上。

  “那是——一對,是在那兩個人前一天去的。”

  “他都幹什麼了?”

  “噢,”維多利亞說,“他在發掘場地上轉了轉──跟波恩斯福特·瓊斯一塊兒去的。然後,理察·貝克爾帶他到駐地去看了看古物儲藏室。”

  “噢,他是跟理察·貝爾克一塊兒去駐地的,他們談話了嗎?”

  “我想是談了,”維多利亞說,“我是說,看東西的時候,不會一句話不說的,對吧?”

  “拉法格,”愛德華小聲嘟囔著,“拉法格是個什麼人呢?我們為什麼沒有線索呢?”

  維多利亞真想對他說,“他是哈里斯太太的弟弟。”但是還是忍住了。她為自己假編了這麼一個拉法格先生而感到高興。這時,她頭腦中浮現出一個十分清楚的拉法格先生的形象——年紀很輕,身材瘦削,象是患著肺結核病似的,頭髮很黑,蓄著小鬍子。過了一會兒,愛德華要她講講拉法格的外貌特徵時,她便很仔細準確地描繪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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