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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噁心我了,”她仍不看路,更不看我,“我對你不是麻木也不是無所謂,更不能說已經習慣了。應該說我被你弄得刀槍不入——就好像一百年屹立的河堤,任你波濤洶湧,我也巍然不動,心志不移。”

  “整個一為我黨信念視死如歸的烈士,別以為你能擠兌我兩句我就知難而退了,一位真正的武林高手最欣慰的是他遇到了可以與之匹敵的對手——你可一而再地激發了我強烈的欲望。”

  “笑話!”她終於看了我一眼,“你別自己一門心思的拿自己當太陽了,你有欲望也得問問我同不同意呀,也不看看你那模樣,看了你就省得吃飯了。”

  “呵呵,你這是在誇我秀色可餐?”我有些恬不知恥了。

  “得了寶貝,我是說怕我把吃的再吐出來。”

  “那我可太遺憾了,就算我長得不好——戴上鬍子就整個一張飛,但好歹小伙也迷住了不少半邊天呀。信不信現在我都不敢在馬路上一個人走,擔心被崇拜者堵截簽名。”

  “我信還不成?你能不能在這個時候給我些時間,讓我體味這種自然的和諧與不加修飾的純真?好像哪兒少了你就不行似的,你是超人還是金庸筆下的令狐沖?”

  我索性坐到草地上,“別說的我一無是處呀,好歹我的模樣還能為減肥事業做貢獻呀。”

  孔雀被我逗得撲哧一笑。“你說怎麼就這麼奇怪呢?我偏偏就生不了你這人的氣。”

  “這說明我仍有魅力被你發現。”

  “嗬,我愛死你了。——你幹什麼?!”

  “坐,坐。別以為我這是和你動手動腳好不好,假裝純情也該有個限度呀,在別人面前我可以配合你,就咱們倆人的時候,就別裝了。”我拉她坐下的同時,自己躺在了草地上。

  “你貧死了!”她一邊整理裙擺,一邊罵我。

  這個時候我聽到我們身後傳來了熟悉的笑聲,於是我連忙起身,看到了果然是白自涓站在我們那兒,她身後藺猴他們也在。

  白自涓笑著說:“剛才他們給我說你們又戧起來了,而且一再推薦我來聽聽你們的對白,按他們的話說那叫一個精彩——跟相聲似的。說真的,你們那種交談讓我實在不敢相信,那話是出自你們這樣年齡的口中。不但措詞準確,而且句句有的放矢,更妙不可言的是,說出來不但連貫,就是聽起來也是種享受。”

  我做茫然狀看著孔雀:“我怎麼聽著這話,她不像是在夸咱們?”

  孔雀不像我敢開“白老師”的玩笑,連忙站起來:“沒有,老師,我們一見面就愛吵架的,跟這種人處久了,嘴也似乎貧氣了不少。”

  我對白自涓喊道:“你聽聽,你聽聽,這人把‘閒著也是閒著’的錯誤和責任全推倒我的身上,這不是跟偷吃葷腥的老和尚一樣了嗎——一邊狂啖狗肉,一邊念著不可殺生。”

  “哪裡有呀,”白自涓走了過來,“我是覺得你們現在的這麼大的學生吧,怎麼就說出如此深奧的話來,而且是口若懸河,字字珠璣。”

  “那是我們無所顧及呀。”我說,“我想等我們長大了,估計就不會再這樣了,因為知道有很多詞會有更多的含義,而且更能了解禍從口出、多說多錯。別以為我們都是傻子。”

  “那還不是你逼的?”孔雀說,“我才是內向的人的,現在倒讓人說我一點也不含蓄。”

  “噢?那你給咱也來個內秀點的呀。”我笑。

  孔雀被我封住了嘴。沉默無語,低頭擺弄腳下的一朵野花。

  我笑了起來,得意地說:“怎麼著,開始入戲了?要不要什麼‘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人比黃花瘦’地低吟兩句,更能像背景音樂似的烘托你的高貴和多愁善感呀。”

  “周末,”孔雀瞪我一眼,“你這樣寒磣人會傷到我的。”

  我一愣,連忙道歉說自己這是上了癮,說著說著停不住了。藺猴也來幫我解脫說我整個一個嘴長痔瘡。

  孔雀仍在氣頭,她對我說:“在你眼中,我真的是那種‘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悽慘慘戚戚’的弱者嗎?真的是那種‘寂寞深閨,柔腸一寸愁千縷’的嬌小姐嗎?你認為我不苟言笑便是因為我‘永夜懨懨歡意少’?我為什麼就非得表現得沒心沒肺、嘻嘻哈哈才能讓你不再那樣嘲笑我?我哪點你看不順眼了……”

  我也被說急了:“你幹什麼呀這是,說了你幾句又沒有含沙射影地指你就是不知‘庭院深深深幾許’的閨中寂寞者,你大可不必因為我的口無遮攔而‘笑漸不聞聲漸悄’!我能干涉或者根本就在試圖改變你嗎?我的天呀,真是‘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你什麼樣我管不著的,但你也不用‘才下眉頭,卻上心頭’把這個總放在心上,掛在嘴上。”

  “哼,你少自作多情了,我才不會呢!我會有那種不必要的‘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儂知是誰’的擔心嗎?你以為你是誰?”

  “哈,你要不是‘眉間心上,無計相迴避’,為什麼回回說我欺負你了?我從來沒有嘲笑過你,再說了,我怎麼能要求你和我一樣呢?我還怕你‘學畫鴉兒猶未就。眉尖已作傷春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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