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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困擾?既然你已決定不再去深究,為什麼還會困擾?”科爾不解。

  羅恩頹然苦笑道,“你所看到的,是未來可以被預言,但是假如你反過來試想一下,那是什麼?科爾先生?”科爾搖了搖頭表示不解。

  “是註定,科爾。那些連接著遠古,現在,還有未來的端點和線段,就像是一張歷史進程表,它安排什麼時候應該發生什麼事情,何時應該開始,何時應該結束.”羅恩用異樣的悲涼語氣說道,“我們總是說宿命和命運,這.這就是註定的宿命,我們一直認為自己在掌握自己的命運,甚至自大的認為我們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但是現在想來,我們又比蜜蜂好到哪裡去?科爾先生?”

  科爾聽到這裡,大驚失色,呆若木雞得愣在那裡半晌,此時的酒吧逐漸熱鬧起來,科爾卻只覺得周圍一片寂靜,渾身冰冷,這樣的情況非常戲劇化,今天所聽到的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能力範圍,他隱約覺得自己建立起來的知識堆積,在慢慢崩塌。慌亂中為自己點上一支煙,也許帶著溫度的煙霧,經過肺部時的溫暖,還有咳嗆的疼痛,讓自己依然有一種存在感。

  “所以。。所以,你開始酗酒,因為你完全不明白,我們自以為自由的生活居然是被掌控的。”科爾此時已回過神來,猛猛地吸了一口煙繼續道,“所以,你甚至不明白我們這樣生活有何意義。”

  羅恩望著科爾的眼神,極為頹廢和悲涼,“想像一下,如果你不在那個聚會上認識博士,也許,你今天根本不會在這裡和我說著這些話。一個微小的過去就可能影響到現在,甚至未來,看看這些周圍的人,快樂的,放肆的,傷心的,假裝清醒的,自裝糊塗的,誰能明白,這一切也許早在幾天,幾個月,甚至幾年前就註定好了?”

  “這.這太瘋狂了。”肖恩還無法適應,這樣簡直科幻般的結果,帶來的衝擊,仰頭大口把所剩的酒喝得一滴未剩,眼角抽搐了一下連呼,“太不可思議了,太不可思議了.”

  “誰制定了這張表?如果我們像蜜蜂一樣,那麼他又是為了索取什麼?”肖恩又突然問道。

  羅恩看了看肖恩,苦笑一聲,“不,肖恩先生,你比蜜蜂要好,蜜蜂就是因為知道了養蜂人的存在,也知道養蜂人的索取,所以才會有這樣的瘋狂舉動,而你,肖恩先生,你並不知道這些,你甚至可以樂觀的認為,制定表的人,並不是為了索取什麼。有時候無知並不是一件壞事。”一開始肖恩就對羅恩不滿,一直若有若無地數落羅恩的不是,而此時羅恩卻用一句諷刺的回答,打了個回本,肖恩自然聽得出來,但此時也只能苦笑搖了搖頭。

  羅恩此時向吧檯內打了個手勢,服務生拿著大半瓶威士忌走了過來,羅恩側身接過站起來便往外走:“故事就是這些,你們相信也好,不相信最好.”

  酒意微醉,步伐不穩,羅恩略微發抖的手,扶著吧檯緩慢往外走去,這是長期酗酒的後遺症,科爾忽然把他叫住,“羅恩先生,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過,你這樣自我放縱的消極狀態,有一個人會很傷心,我們當然可以有自己的選擇,但為何不能考慮她們的心情?”

  羅恩此時突然停下腳步,並未回頭,只是蹙著眉,嘴裡喃喃自語著,“蘇珊娜.”他自然明白科爾說的那人是誰,蘇珊娜一直以來,把他當自己的兒子一樣看待,想到此,心裡不免泛起一股酸歉之意。

  羅恩正要繼續走,此時肖恩突然在後面叫道:“羅恩先生,等等,請等一下。”

  “還有何事?”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我們是否可以看看那張照片?”肖恩託了托鼻樑上的眼鏡問道,科爾有些疑惑的望了望肖恩,他不明白肖恩看照片的用意,但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肖恩先生,好奇,也許並不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情。”羅恩回頭說道。

  “我知道,但我總覺得博士的自殺還有其他的原因在內,所以.”

  “你們是為博士而來,如果你們做了決定,我自然沒有意見,明天早上聯繫我吧。”羅恩走了幾步又說道:“趁我那時候還沒有醉意。”

  等羅恩走出酒吧,科爾回過頭問道:“肖恩,我們還有必要去看那張照片嗎?”

  科爾很認真的繼續道,“博士是個科學家,這類人有著極其自信和自負的思維,所以當看到自己不願相信,卻不得不相信的事情時,心裡的焦慮情緒要比普通人強烈許多倍,而這正是誘發博士自殺的真正原因。”

  肖恩低頭略微思索一下,“我明白,你說的沒錯科爾,但我從來沒有看見博士有過非常焦慮的狀態。”

  “像博士如此沉穩的人,豈會把所有焦慮放在臉上?”科爾接著說道,“你還記得博士不止一次問過同一個問題嗎?”

  “那個是否相信【宿命】的問題?”肖恩反問道。

  科爾點點頭,“這樣的問題,反覆被提問,在博士心裡,自然有一種很深的困擾和焦慮在內。”

  “那麼你相信羅恩所說的事情嗎?”肖恩問道,“你知道,他所說的每一件事情,都近乎夢幻和靈異,聽著的確是非常震驚,但你完全無法相信那是真的,沒有被證實,那只能算羅恩荒誕不經的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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