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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行用力的抓著手下的衣料,掌間滿是冷汗已是濕潤無比。

  還沒有見到阮矢便不能輕易下定論。

  腦海中突然閃過的念頭讓他找回了一絲冷靜,他站起身來正了正背上的劍,勉力提起精神,跨步出屋。

  豈料他還沒走出許久,便在兩座宮宇的交錯處,和迎面而來的聞瑕邇與阮稚撞了和正著。

  說來也巧,聞瑕邇手在往去蓮花池的路上遇上了在宮中閒逛的阮稚,這阮稚也不知哪根筋錯了弦,一見著他便立刻跟了上來,無論他怎麼問也不開口,怎麼甩也甩不掉,只能權當阮稚不存在,無視了對方。

  誰料這一路帶著阮稚的同時又能遇上朗行,當真是時運不濟,聞瑕邇如是想。

  朗行無論是見到他還是見到他身後的阮稚都很驚詫,吞吐道:「思君前輩,還有小稚……你們怎麼......」

  聞瑕邇面不改色道:「我不過出來隨意逛逛。」說完,眼神似有若無的朝後方的阮稚睨了一眼,「至於他......我就不知道了。」

  阮稚遲緩點頭,附和道::隨意,逛逛。」

  「可你為何會出現在應天長宮?」朗行走到阮稚面前,神情困惑,「孤星莊燃了一場大火之後,你和小童下落不明,阮矢一直在尋你們。」

  阮稚道:「是,朗宮主。要,我和,妹妹。」

  朗行遲疑道:「是宮主把你和小童帶回應天長宮的?」

  阮稚一絲不苟,「是。」

  朗行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聞瑕邇再一側默默的打量著朗行面上的表情,見他二人話畢,便說道:「岐城中一切可還好?」

  朗行眸光一滯,旋即有些僵硬的朝他頷首道:「......一切都好。」

  聞瑕邇聽罷當下心思百轉,許多疑問蹭的一下在他腦海里湧出來,卻礙著有阮稚在場終是將這股念頭強壓了回去。

  朗行眉目間的情緒頗有些複雜,他望向聞瑕邇,說道:「思君前輩,你在山洞中救過的一個人,讓我轉述一句話給你。」

  聞瑕邇一愣,「......什麼話?」

  朗行道:「他說,『等我』。」

  等我。

  低沉如水的嗓音,淡漠似煙的語調,在這一刻,好似隔著萬丈紅塵落入聞瑕邇的耳畔間。

  他這幾日波盪起伏的心緒,頃刻間便被撫平。聞瑕邇的唇角總算噙上了一點真切的笑意,他朝著朗行由衷道:「多謝。」

  朗行聽過這聲道謝後,臉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似有許多話想在此刻抖落出來。聞瑕邇與他擦身而過之時,手掌狀似不經意的在他肩頭拍了拍,說道:「聽聞你身上受的傷頗重,好不容易回來了,便該好好躺在房中養著。」

  朗行側身注視他的背影,「思君前輩,我......」

  聞瑕邇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並未再多言,阮稚則仍舊一往如故的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

  聞瑕邇再次進到蓮花池底,底下鎮壓的頭顱一聞到生氣,原本無聲的坑內霎時躁動起來,發出尖銳的嘶叫。

  聞瑕邇稍稍睨了一眼站在他旁邊一動不動的阮稚,青澀的面容上不見半分異色,從容自如。他便收回目光,轉而將注意力集中在腳下的萬顱坑上。

  此處的萬顱坑和骨師國的有所不同,這些頭顱都是從生前身中子母蠱毒的屍首上割下來的,是以這些殘存的頭顱上也埋著子母蠱毒。

  在骨師國時,萬顱坑即將爆發之際,若非君靈沉及時趕來,他恐怕便用了以毒攻毒的手段,用自己的生魂去平息坑內的怨氣。可聞瑕邇面對此刻眼前的萬顱坑,卻並不想用自己的性命作為代價,來換取這坑內怨氣的平息。

  一來是方才從朗行口中得知君靈沉的話,這便足以證明君靈沉不出幾日便會來應天長宮救他,屆時再平息這一個萬顱坑也並非難事。

  二來是因為這萬顱坑裡的陰怨之氣比他在骨師國見到的強了不知多少倍,聞瑕邇思慮著他即便這會子跳下去,也不一定能平息這群惡怨。

  總而言之,將這坑留給君靈沉來時再填是上上策,但也是這一點讓他有些擔心。

  朗禪要在中秋之時舉辦憧月宴,那一日對方必定會動用萬顱坑,若君靈沉錯過這時機,再來補這坑便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為時已晚。

  所以,聞瑕邇便已經打算在接下來的這幾日,寸步不離的待在這蓮花池底尋出一個能銷毀掉萬顱坑的法子。

  他並非一時心血來潮生的這個想法,而是昨日在朗禪將塗微紫印交給他之時,他動用了一部分印上的力量,成功加上了萬顱坑內的封印。

  經過一夜深思熟慮以後,他大膽推測,這紫印的力量恐怕不止封印和控魂這麼簡單,若他能使用得當,將這坑提前銷毀也未可知。

  這樣想著,聞瑕邇便將塗微紫印拿了出來。這紫印一現,籠罩在萬顱坑上的光影便浮現出來,印的四周紫光森然,被囚在底下的頭顱霎時往坑內縮了一縮,看模樣似乎極為忌憚著他手中的東西。

  在一旁猶如石像般一動不動的阮稚見狀,眼睛眨了一下,道:「他們,怕。」

  聞瑕邇研究著手中的塗微紫印,聞言漫不經心的接道:「怕什麼?」

  阮稚眼珠轉動,最終定在了聞瑕邇手中的紫印上,伸出手指了指,道:「這個。」

  聞瑕邇頭也不抬的哦聲,試著用靈力注入印身內,「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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