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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拭去唇間殘留血色,眼中重現冷寒笑意,「我和阮惻隱是同一種人。」

  睚眥必報,隱忍蟄伏,嗜血而生的惡狼天性。

  聞瑕邇只覺一股惡寒從腳底蔓延上頭,身形僵住,口中吐不出半個字。

  「消氣了嗎。」朗禪眸中寒意褪去,又變作從前溫和模樣,「還要再打嗎。」

  聞瑕邇垂下掩面的手,咬著下唇,面色病白的看著朗禪。

  朗禪察覺到他臉色不對,伸手欲去扶他,他厭惡的丟出一張赤符襲向朗禪而去。朗禪揮袖擊落,翻身而起,說道:「你想要我的命?」

  聞瑕邇亦從地上起身,額間泌出細密的汗珠。

  朗禪在他面上掃視一眼,「現在還不是時候。」

  「應天長宮沒有珠璣草。」朗禪說:「我已派宮中弟子去淵海尋找,這幾日,你先安心在宮中住下。」

  聞瑕邇袖間飛出數道符,均被他捏於手中,聞言眉心一蹙,「你怎麼知道珠璣草?」

  朗禪淡笑不語,聞瑕邇心中咯噔一下,額上的汗珠涌的更急。

  「你眼下的狀況不太好。」朗禪拂袖,大開的兩扇窗輕掩,阻了入屋涼風,「待你再好些,我再將一些事告訴你。」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留在這裡任你宰割?」聞瑕邇氣虛的諷笑,「你這個人,太深不可測了。跟你多相處一刻,我都怕自己沒了命。」

  他說罷手中赤符四散,腳下湧現淺淡紅光,竟是浮現出一個即將成形的傳送陣。

  朗禪見狀,面上笑意又深幾分。只聽叮鈴一聲輕響,丟在角落的劍忽的回到朗禪手中,他目視聞瑕邇,溫聲道:「你還是和從前一模一樣。」

  聞瑕邇聞聲便知不對,凝聚著體內殘餘的靈力,迫切的完成地上的傳送陣。

  正在這時,一道凌厲劍風驟然而起,屋內的竹簾被吹的簌簌作響。

  朗禪欺身踏入陣中,和聞瑕邇比肩而立,語氣中含著昭然若揭的冷意。

  他道:「心思總是那般藏不住,一眼便能讓人看穿。」

  語畢,劍落。

  暈著紅光的傳送陣霎時黯淡下來,地面上的陣紋消失的無影無蹤。

  聞瑕邇喉間湧出血腥,目光寒涼的注視著朗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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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邪教cp的,緲音清君讓我轉告你們:留闕警告。

  第130章 池底

  長劍回鞘,屋內風聲驟歇,搖盪的竹簾在半空中停下來。

  朗禪側目看他,說道:「阿暘如今同我動手,沒有半分勝算。」

  拖著一副舊傷未愈的身體,和眼下修為琢磨不透的朗禪交手,他既傷不了朗禪,也脫不得身,只有任人宰割的分。

  聞瑕邇將喉間血腥咽回去,「那你還在等什麼?」他嘶聲道:「趁我病,要我命。這樣的手段於你來說遊刃有餘。」

  朗禪不語,繞著他將手中的劍又掛回了床沿上後,又走到他面前,「跟我來。」

  聞瑕邇諷道:「上斷頭台?」

  朗禪對他的譏諷一笑而過,說道:「既然我說什麼你都不信了,便只能讓你親眼所見了。」他背身抬步,掀開竹簾後身形又忽的頓住,「要不要現在知曉,取決於你。」

  「不過,你總要知曉的。」

  聞瑕邇聽著朗禪沒頭沒尾的話,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怪異之感。他沒有立刻跟上去,而是駐足在原地,思索著這話中的深意。

  朗禪也不催促他,放下竹簾後掩去了身形,只留給內室之人一個落在簾上的虛影。

  屋內一時無人動作,變得極靜,惟有爐中檀香還在散發著沉綿的氣息。

  聞瑕邇跨步上前,揮開竹簾後和朗禪擦肩而過,朝著門的方向走去。朗禪負手笑了笑,旋即跟上他。

  朗禪引著聞瑕邇穿過幾處宮宇,最終來到了一個枯敗的蓮花池畔。

  聞瑕邇掃視池面凋零枯黃之景,眉心忽的蹙了蹙。

  朗禪默默注視著他面上的神態,見他蹙眉,突然一手鉗住他肩頭,似讚揚似喟嘆道:「惟有阿暘你能看出端倪。」

  「你幹什麼?」聞瑕邇冷眼睨著朗禪桎梏他肩頭的手,「想拉我沉池,餵下面的東西?」

  波紋陣陣,幾尾魚浮在水面下,繞著枯萎的蓮莖時不時的探頭甩尾。

  朗禪手上的力道驀地收緊,下一刻,抓著聞瑕邇縱身躍入蓮花池中,消失在池畔。

  蓮花池中既無水花濺起,也無聲響發出。那幾尾魚仍舊在水面上自顧自的玩耍著,好似並未察覺到方才有人進到這池中。

  蓮花池底,無數蓮莖下,藏著的是另一番景象。

  池上的蓮魚水景,不過是幻化出來的虛物,只為讓池底真正的東西掩人耳目。

  聞瑕邇和朗禪浮在虛空,與池底尚隔著一段距離。聞瑕邇垂眸望清池底之景,手指猛地掐緊,話卡在喉頭,無論如何也吐不出來。

  過了許久,他才找回自己的思緒,啞聲對朗禪道:「……你瘋了。」

  池底之下,堆積滿了密麻如山的人頭。人頭上的膚色具呈現出一種怪異的紫色,這些人頭緊挨在一處,皮下的骨頭已經撐到極致,恨不得要從皮下刺穿出來,黏滑如泥般的髮絲纏繞在其中,隨著這些頭顱不斷張合著嘴發出怪聲的動作,在地上窸窣的滑動交錯著,如蛇如魅,只一眼,便讓人心生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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