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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遠道拍了拍那名弟子的肩膀,安撫道:「幻境這東西,困的是人身上的七情六慾、貪嗔痴恨。」他說到此處停了停,繼而笑道:「你們小師叔的貪嗔痴恨可不在我這大師兄身上。」

  弟子們相視無言,齊齊朝常遠道拱手道:「弟子不明,還請若瑾君明示。」

  常遠道在他們身上來回掃視一周,問道:「讓你們下山歷練,是不是都只顧著斬妖除魔了?」

  弟子們點頭,齊聲道:「是。」

  常遠道喟嘆一聲:「也罷。你們既是心憂緲音清君,我便替你們詢上一詢吧。」

  說完闔上眼待要施展傳訊之術,卻聽得一聲高呼:「是、是小師叔回來了!」

  常遠道睜眸,只見站在他身前的幾個弟子忙往他後方跑去,他背過身,君靈沉懷中橫抱著一人迎面而來,身後還跟著互相攙扶的朗行和阮矢。

  禹澤山弟子一露面便躲在暗處的遲圩光明正大的跑了過去,慢一步到達被禹澤山弟子簇擁著的君靈沉身前,伸長了脖子看向君靈沉懷中抱著的人,急切道:「發生什麼事了?我恩師怎麼了?」

  阮矢鬆開朗行從側面走來,將遲圩拉到一旁,解釋道:「這位思君前輩不過是困了,歇息片刻。」

  「你偏鬼呢?」遲圩甩開阮矢的手,擰眉道:「他身上的傷你當我瞎了看不見?」

  「小魔頭,你對著阮矢發什麼瘋!」朗行擋在阮矢身前,神情冷峻,「思君前輩是為救緲音清君才受的傷,不關阮矢的事!」

  遲圩面色稍滯,他心知自己恩師對君靈沉的情分,為對方捨身負傷實不稀奇。遂壓著火氣打量了阮矢和朗行二人一眼,斥道:「滾遠些!」

  朗行怒火中燒,「你太目中無人了!」說罷待要抽出背後的劍與之動手,常遠道在這時走過來,慢悠悠道:「當今的少年人,真是肝火旺盛,常某來為你二人降降火氣吧……」

  常遠道招手一揮,遲圩和朗行霎時被傾盆大雨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徹,二人濕漉漉的愣在原地,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常遠道不理他們,轉而走向君靈沉。弟子們見他到來,主動退到兩邊開了路,他目含調笑的在君靈沉面上和對方懷中抱著的人身上打量一番,君靈沉感受到他的目光,將懷中人的身形又朝裡帶了帶。

  常遠道說:「這從後山到岐城,山路不好走。」

  君靈沉道:「大師兄想說什麼。」

  常遠道嘆道:「雨天山路濕滑的很,師兄只是心疼你一路下山都抱著個人,必定累壞了。」

  君靈沉並不理他,話鋒一轉:「大師兄在城中有何發現。」

  常遠道討了個沒趣,清咳一聲,說道:「的確發現了一些東西。」

  他將河中漂流數具屍首和杏樹下尋到蟲蠱一事盡數告知,隨後又將一隻蟲蠱的屍首亮出來,道:「這便是那蟲蠱屍體,養在極陰極邪處,可見生前厲害。」

  君靈沉盯著那蟲蠱看了一眼,面色冷上幾分。常遠道覺出他異樣,便問道:「如何?你可識得這蟲蠱來路?」

  君靈沉沉吟片刻欲要說話,便忽然察覺懷中安安靜靜睡著的人動了動。

  聞瑕邇睡醒後一睜眼,頭頂天光便直照進他眼中,他不滿的哼唧一聲,一隻手遮在他眼帘上,擋去光亮,「醒了?」

  聞瑕邇聞聲怔了一下,抬手挪開眼前的手,便看見了君靈沉那張俊美的面容。他反應過來,點頭應聲:「醒了。」

  常遠道在一旁陰陽怪氣的來了一句:「醒了還不趕快從我師弟懷裡下來,幾歲的人了還要人一直抱著。」

  聞瑕邇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仍被君靈沉橫抱在懷中,當即紅著耳尖從對方懷裡跳下來,卻見四下圍滿了人,常遠道遲圩朗行阮矢還有大大小小的弟子們……皆神態各異的瞧著他。

  聞瑕邇狀似不經意的垂下頭,盯著自己的腳下,說了句:「雨下的還挺大啊,鞋底都濕了……」

  常遠道譏笑了一聲:「是啊,從後山到城裡腳沒沾地,鞋底還能濕透。這雨的確下的挺大。」

  聞瑕邇聞言只覺更無地自容,耳尖燙的愈加厲害。君靈沉拉過他站到一旁,他抬頭,君靈沉低聲道:「你是舊傷復發。」

  聞瑕邇含糊的嗯聲,耳朵尖上的熱散了些,心中卻是仍舊響若擂鼓,難以平靜。

  遲圩濕淋淋的走到聞瑕邇跟前,關切道:「思君前輩您沒事嗎?」

  「我沒事。」聞瑕邇搖頭,見遲圩這一身落湯雞的行頭,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遲圩眼光掃了掃常遠道,從鼻尖哼了一聲,「拜某位仙君所賜。」

  常遠道一掌將遲圩拍到邊上,「大人說話,小孩子家家的一邊待著去。」

  遲圩敢怒不敢言,隨手施了個術將自己恢復原樣,抱肩站在一旁,目光不善的盯著常遠道。

  常遠道面不改色,接著之前的話朝君靈沉說道:「那蟲蠱,應當是馭屍之人養屍控屍的手段,但我眼下尚摸不清這蠱蟲來自何處。」

  聞瑕邇聽見常遠道提起蟲蠱,心中一動,出聲道:「那蟲蠱是何模樣,常仙師可有親眼瞧見過?」

  許是君靈沉在旁,常遠道倒沒再難為他,手掌從袖間探出,一層白光包裹著的蟲屍便浮到了半空。

  聞瑕邇盯著這蟲屍打量幾眼後,側目望向君靈沉,沉聲道:「山上的屍體身上具是紫色,還會被控制著咬人,是我想的那東西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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