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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圩眼神在羅徑儀和杏樹下的泥土上來迴轉了轉,不確定的問:「這下面不會埋著什麼東西吧?」

  「你刨了看看。」常遠道左手摩挲著懷中的白玉如意,「不定有什麼驚喜。」

  遲圩半信半疑的蹲下身,卷好衣袖後看向被雨水浸濕已成了稀泥的土地,舉棋不定,「你別唬我,要是下面沒東西怎麼辦?」

  常遠道在身後不輕不重的踢了他背一腳,「別囉嗦。」

  遲圩嘖了一聲,十指待要陷入泥中,常遠道及時出聲阻止:「等等。」

  遲圩不滿的回頭,「又怎麼了?」

  常遠道躬下身,執起懷中白玉如意在遲圩的兩隻手掌上划過,瑩色白芒閃爍一瞬便隱了下去。他道:「去刨。」

  遲圩翻著自己兩隻手掌看了看,沒覺出端倪,回身依著常遠道的話開始刨起了地。

  稀泥濕潤,遲圩不費多大功夫就輕易的將兩側泥土挖起,他低著頭還想再往地底深入之時,忽覺掌下稀泥的觸覺有些不對勁。

  常遠道看出他的異樣,問道:「如何?」

  遲圩皺了皺眉,「不大對……」說著五指一合,抓起掌下的東西一把掏了出來,亮到天光下。

  他手掌上握著的是一灘滑膩的稀泥,泥面卻並不平滑,反而有些凹凸不平的細小痕跡。遲圩就著手指在那痕跡上捻了捻,摸出了一條類似蟲的東西,他定睛一瞧,眉頭又皺幾分,遲疑道:「我這是摸到蚯蚓窩了?」

  常遠道撣了一把衣袖,遲圩手中捏著的蟲便騰空而起,雨水很快便將這條蟲身上的泥污沖洗乾淨,露出本來面目。

  竟是一條紫色的蠱蟲。

  遲圩用雨水洗去手上污穢,盯著這條蠱蟲瞧上幾眼,「毛毛蟲?」

  常遠道沒答,目光落在下方遲圩刨開的大洞,隨著雨水不斷的淋下,被挖出的泥化作水向巷內四周散開,掩埋在泥中的東西再無遮擋,無所遁形。

  遲圩見他不答,便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一看只覺頭皮發麻。數不清的紫色蠱蟲混在泥水裡,它們似乎被這濕潤的泥土浸泡了太久,屍首都變得發白髮脹,怪異至極。

  遲圩咒罵了一聲,「誰這麼噁心把毛毛蟲的屍體全部埋在這下面,瘋魔了吧!」

  常遠道不作聲,在這群蠱蟲的屍首上盯了片刻後,道:「聞到了嗎。」

  遲圩道:「什麼?」

  「虧你還是魔修。」常遠道以袖掩鼻,嗤道:「這麼臭的血腥味你都聞不見。」

  遲圩面色霎時變得漲紅,辯駁道:「誰說我聞不見!這就聞給你看!」他平下心境,將靈力集中到鼻頭上,努力的嗅了嗅四周,當真讓他嗅到幾絲極淡的血腥味。

  他甩了甩頭,繼續探尋著血腥味的源頭,愕然發現這股淡淡的血腥味竟是從眼前的杏樹上傳出來的。

  「怎麼回事?」遲圩望向這棵杏樹,說道:「為什麼血腥味會從這棵樹上傳來?」

  常遠道目視杏樹,輕笑道:「桃養人,梨害人,杏樹底下埋死人。」

  遲圩聞言只覺後背一涼,好似有一陣陰風吹過。他難耐的咽了口口水,指著腳下的蠱蟲屍體道:「可是這下面埋的都是毛毛蟲啊……」

  「見識短淺。」常遠道說:「這棵杏樹本就帶有邪氣,這棵杏樹又長在陰處,常不見光,從長成之日起便是陰物。有心之人將蟲蠱埋在這樹下飼養,隔月逢子時再以人血灌溉樹身,杏樹上的陰氣得到滋養,埋在樹下的蟲蠱吸取這陰氣長大,煉出的東西可謂是極陰極邪之物。」

  遲圩聽得一愣一愣的,常遠道見他這幅呆傻模樣,故意譏道:「聞暘在這陰陽鬼邪方面的造詣可不比符陣低,教出的徒弟怎麼就是個一問三不知的憨傻模樣?」

  遲圩的確不知曉杏樹一說,本著虛心受教不欲和常遠道有口舌之辯,可這人偏偏將話茬牽扯到他最敬重的人身上,便不再隱忍,「我的確不知曉什麼杏啊蠱的,你說我可以,但你不能說我恩師!」

  他一提起聞瑕邇便滔滔不絕,狠狠瞪了常遠道一眼繼續道:「我恩師那可是天造之才!舉世無雙!這世間無他不知無他不曉的東西,他的才華他的天賦豈是爾等凡夫俗子可以睥睨的?」

  遲圩說到這裡臉上神色頗為自豪,洋洋得意的插著腰道:「天下第一人,說的就是我恩師!」

  常遠道淡聲道:「又一個瘋魔的。」

  「誰瘋魔了?」遲圩不以為意,咧著嘴笑道:「我說的都是實打實的實話。」

  常遠道睨了他一眼,半晌道:「你這幅模樣,活像是和朗行一個娘胎里出來的。」

  遲圩面色一變,嚷道:「誰和朗行那小狗子一個娘胎里出來!我呸!」

  常遠道抬袖一揮,地上的蟲蠱屍體便霎時消失不見,「朗行念叨朗禪之時,神態和你一模一樣。你們不定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他頓了頓,像是憶起什麼,「說起來,聞暘和朗禪從前也是極好的朋友,如膠似漆的常常黏在一處……」

  「那是從前!」遲圩惡狠狠的磨著後槽牙,「朗禪那狗東西憑什麼配和我恩師做朋友!他當年做的那點骯髒事道上都傳遍了,我不信還沒傳到你們禹澤山上!」

  常遠道看了看遲圩,覺得有些好笑,「怎麼,難道當年出事的時候你也在?將整樁事從頭看了尾?」

  遲圩被噎了一下,才道:「我那時都沒出生,我要是在哪能容得下朗禪為非作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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