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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答覆甚好。」聞瑕邇繼續追問,「道友既在毒術上有所造詣,想來定對蟲蠱一類的東西頗為了解。第二個問題,道友可知一種能控制人一舉一動的奇毒?」

  佟侖聞言神情稍變,道:「能控制人舉動的奇毒眾多,不知你指的是哪一種?」

  聞瑕邇道:「我指的是母蠱繁衍出的蟲蠱進入人的體內後,能夠控制人的身體和心智,煉毒之人再操縱母蠱繼而操縱中蠱之人的一舉一動。這種毒你可聽過?」

  「不曾聽過。」佟侖不假思索,「這樣怪異之毒聞所未聞。」

  聞瑕邇歉聲,「既不曾,那便有勞道友繼續飲酒,繼續作答了。」

  佟侖面色陰沉,璃珠接過侍女斟滿的酒餵到他嘴邊,「不過玩樂罷了,佟公子再作他答糊弄糊弄便是,不必較真。」

  佟侖張嘴喝下,道:「這人像是在故意刁難我。」

  璃珠驚詫道:「是嗎?這人難道是佟公子舊識?」

  佟侖手掌緊扣酒盞,視線緊盯聞瑕邇的方向,道:「你說這毒,我略有耳聞。」

  常遠道撐著下頜,目光在聞瑕邇和佟侖二人身上來回掠過,聞言拍掌道:「二位將這玩樂可謂是玩到另一番境界了,令我開了眼界。」

  是褒獎還是反諷亦或者其他,在不同的人聽來自是不同的語境,席間修士見常遠道拍掌,便也跟著連聲附和拍掌稱好。

  「這答覆我便勉為其難算你過了。」聞瑕邇不受旁言滋擾,「最後一個問題,還請道友想好再作答。」

  佟侖道:「問。」

  聞瑕邇淡聲,「十日之前,你在墨南城中做過何事。」

  佟侖掌中酒盞霎時化作幾塊殘片,璃珠在旁見到這番景象,身形向後幾不可察的退了退。佟侖道:「時隔甚遠,記不清了。」

  「不滿意。」聞瑕邇平聲,「又該飲酒了。」

  佟侖卻未飲下這杯酒,厲聲道:「我與你素昧平生,今夜當著眾人之面何故刁難於我?」

  「不過是若瑾君立下的規矩,對所答之話不滿便可讓回答之人飲酒以作小懲。」聞瑕邇道:「刁難一詞言重了。」

  常遠道未作聲,似看戲般品著酒又倚回了座上。他不答話,席間修士便也只好裝聾作啞,當作看不見聞瑕邇的故意刁難。

  「阿暘。」朗禪低聲,「是否太過直白了些。」

  聞瑕邇未應朗禪的話,繼續緊逼佟侖,「這位道友,喝完酒後還請繼續作答我方才的問話。」

  佟侖神色晦暗,在原位上踟躇許久後,只見他起身揮開侍女遞來的酒,酒盞落地發出輕響,他從席間走出,向常遠道拱手道:「不勝酒力,若瑾君慢飲。佟侖先行告辭。」

  常遠道笑意依舊,「請便。」

  佟侖大袖一揮,退席徑直往玉閣外行去。聞瑕邇和朗禪慢一步走出席中,同朝常遠道拜別,常遠道眼神在他二人身上慢悠悠的轉了一番,道:「黑衣服的可以走,紅衣服的先留一留。」

  追尋佟侖刻不容緩,聞瑕邇沒功夫陪常遠道在這處耗下去,抓著朗禪背身便往外跑。席間眾人一時尚未及反應,眼瞅著聞瑕邇和朗禪已跑至玉閣大門外,守在門口的雜役不疑有他,見他二人跑來便自發打開了大門,聞瑕邇和朗禪順利跑出玉閣。正這時頭頂上方倏的響起利風之聲,聞瑕邇和朗禪側身避之,殘留餘風卻掀掉了他們二人頭上的紗簾。

  聞瑕邇和朗禪同時抬首,只見常遠道懶散倚在二層闌干處,意味深長的望著他們二人,「聞暘,朗禪……年紀輕輕不學好,裝成大人模樣來逛花樓,被你們家中人知曉了恐怕是要受訓的。」

  聞瑕邇目光放遠,在來往行人中瞥見佟侖的背影,抬腳便追了過去。朗禪則留在原地,應答常遠道:「我和阿暘是為了查清一樁事由,這才掩了身份進到玉閣之中。事急從權,還望若瑾君見諒。」

  常遠道順著聞瑕邇追去的方向瞧過去,道:「既是為了查事不若一開始便與我商量商量,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你們一幫......」

  「是我二人心急了。」朗禪眼光不住往一旁瞥去,「阿暘一人我不放心,下次我再親自去到朝醞榭向若瑾君賠罪。」說畢拱手施以一禮,背身也追著聞瑕邇而去。

  常遠道在闌干處饒有興味的停留半晌,忽見夜空中落下點點白芒,他往外探出手掌,一片雪花便掉進他掌間。他指尖輕捻,雪花碎於他掌中,隨風散去,似喟嘆道:「今年的雪,來的有些早了……」

  佟侖似已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特意往偏僻的深巷中跑去。聞瑕邇緊追佟侖不放,待追入一條無路的死巷中時,佟侖在盡頭處停下了腳步。

  佟侖轉過身,眼神陰鷙的盯著聞瑕邇半晌,道:「冥丘少君聞暘,緊追我不放到底是為了何事。」

  聞瑕邇雙手抱肩,由著佟侖打量,「特意引我至這偏僻無人的死巷中,你又是為了何事?」

  「我為何事,須得看你找我是何事。」佟侖語氣不善,「沒有旁人在場,你大可開門見山。」

  「甚好。」聞瑕邇道:「我原也不打算藏著掖著。」

  他從袖中捻出一道捲曲的赤符向佟侖丟去,佟侖抬手接過,聞瑕邇道:「打開看看。」

  佟侖動作謹慎的卷開符紙,只見一隻蠱蟲的屍首躺在符里,他定睛瞧了幾眼後,抓著赤符的骨節咯吱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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