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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瑕邇步步緊逼,朗禪摟著朗翊不斷往後退,退至地牢外,他聞言一怔,道:「他雖有過錯,卻罪不至死!況他已廢除半身修為,嘗過穿骨割肉之刑,過罰相抵!」

  聞瑕邇走出地牢,天空一聲驚雷,映得他眼前景象光怪陸離。

  「相抵……」聞瑕邇微微垂眸,望向手中長|槍,「莫逐的命,由誰來抵。」

  槍身在雨中沖刷之下變得漆黑透亮異常,可那遍布槍身的紋路卻越來越深,好似下一刻便會變作粉碎,散的再無影。

  「莫逐先生死了?」朗禪看著他手中的槍,神色驚愕,反應過來,「你是為了莫逐先生來取他的性命?」

  聞瑕邇不欲多言,提槍直襲朗翊。四下弟子見狀,立刻揮劍擋在朗禪與朗翊二人身前。聞瑕邇腳下符文乍現,光影流竄,瞬息之間便將攔他去路的弟子以陣束縛,數柄長劍掉落之地,砸的雨花四濺,哐啷作響。

  朗翊身形不穩,已跌至雨中。朗禪擋在他身前,「莫逐先生之死於他何干?他自那日之後便一直於地牢中服刑,從未踏出地牢半步!」

  「莫逐因追查子母蠱殘餘疑團殞命!」聞瑕邇胸膛起伏,「不是他,那你告訴我是誰!」

  他揮槍,槍風殺機畢露,掃向四下眾人,眼神銳利,「是你們應天長宮的誰?」

  弟子們被槍風波及,身形震退數丈。

  朗禪御劍擋之,風雨撲面而來,他仰聲道:「阿暘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聞瑕邇抬首,眸中亮得驚人,「你的交代,便是令莫逐屍骨無存?」

  「你信我!」朗禪棄劍,大步邁向他,「你再信我一次!」

  長|槍鳴動,振聾發聵。聞瑕邇道:「我只信我自己。」

  語畢,一掌拍開朗禪,槍鋒破開雨幕,直抵朗翊喉間。

  朗翊衣衫盡濕,蒼白手掌抓著地上不斷湧出的雨水,嘶聲道:「……我雖罪有應得,但莫逐非我所殺。」

  聞瑕邇唇角微揚,眼中的笑卻是冷的,「參與過這樁禍事的人,一個都逃不了。」

  「阿暘!住手!」

  聞瑕邇刺向朗翊喉間,這時四下陡然颳起一陣疾風,一股無形之力拍向聞瑕邇的手臂,震得他整條手臂發麻,掌中一滑,長|槍滑至雨中,碎成殘片。

  聞秋逢自虛空落至聞瑕邇身側,捏住聞瑕邇的肩膀,道:「回去。」

  「待我除了他,便回。」聞瑕邇盯著朗翊,赤符襲朗翊面而去,卻飛至一半被聞秋逢徒手抓住變作齏粉。

  朗禪朝聞秋逢拱手,「聞魔主,此間事皆因我應天長宮而起,莫逐先生一事我必會追查到底,給莫逐先生一個交待。」

  聞瑕邇被聞秋逢桎梏住身形,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吾兒今日行事莽撞,乃是因莫逐去世悲憤交集而致。」聞秋逢拂袖,解開弟子們身上的束縛,「無傷大雅。」

  朗禪道:「令郎與我素來交好,他是何樣品性,朗青洵心知肚明。」

  聞秋逢掃過朗禪面容,道:「莫逐一事不煩應天長宮掛心,冥丘自會追查到底。」

  他撂下這句話,收斂好散落於雨中的殘槍碎片後,便帶著聞瑕邇使著御行術離開了。

  聞瑕邇被拎回冥丘府中一間屋內,他抬首,見屋內四下皆為縞素,一口木棺停於屋中,卻是靈堂。

  「一口空棺……既無屍身,也無骨骸。」聞瑕邇凝視那棺,「有何用?」

  風起,棺蓋驟然而開。聞秋逢以靈力重塑那柄長|槍,擦拭乾淨後,親手置於棺中。

  「莫逐他死了……」聞瑕邇幾步上前,指尖緊撰棺沿,「他是因我而死!我卻連給他報仇都做不了!」

  「他不是因你而死。」聞秋逢手覆棺蓋,「是為父派他去查的這樁事。」

  「他本與此事無關!是我將他捲入這場禍事之中,都是我……」聞瑕邇指尖冒出血珠,「是我肆意妄為一意孤行,死的不該是他!該是我……」

  「你是我的兒子。」聞秋逢握住聞瑕邇雙手,將他的手從棺沿上移開,「無人能動你分毫。」

  聞瑕邇坐至地面,垂首半晌,「禍事因朗咎而起,笛同笛容乃至於朗翊皆是幫凶。除了朗翊其他三人都死了……」他只覺腦中思緒變作一團亂麻,頹然出聲,問道:「爹,我該怎麼做才好?」

  聞秋逢目光拂過那長|槍最後一眼,覆上棺沿,「莫逐出事之前曾與你傳過一封訊,訊上如何說?」

  聞瑕邇抬首,眸光閃爍,「……他說,他說他已查到那些疑點的端倪,只是有待取證。待他查到十足證據後,便會將這件事的謎團全部告訴我。」

  「莫逐是被人滅口的。」聞秋逢燃香插於爐中,莫逐的靈牌在青煙之中變得模糊,「他查到了關鍵。」

  「所以殺他那人,連屍首也未留下。」聞瑕邇聲染寒意,「便是為了毀屍滅跡。」

  聞秋逢頷首,「是我初時小窺這件事了。」

  聞瑕邇陡然起身,燃香朝著靈牌恭敬拜後,將香插進爐中。他道:「我會親自為莫先生查出一個交待。」

  聞秋逢沿著大開的屋門視線放遠,道:「這件事,你別再過問了。」

  聞瑕邇不答,眼神毅然。聞秋逢道:「莫逐已去,你知曉的頗多,繼續往下查便會身入險境。」

  「最好是能與對莫先生下殺手的人親自會面。」聞瑕邇道:「我屆時必讓他後悔行下今日所犯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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