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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須臾後,雲顧真啟了唇,緩聲道:「我有一個心儀的姑娘,平生最悔之事便是生前沒能將心中的情意道給那姑娘聽。」

  圖翎眉間泄出幾絲陰氣,他道:「若是你想同我講這個,還是不講為好。」

  雲顧真笑出了聲,但那笑中卻夾雜著不可言說的苦澀,「那個姑娘,第一次見面時救了我。我猶記得他當時穿的一條羅裙卻露出了半截腿,想著這是哪家的姑娘竟能如此不拘一格。後來等我到了骨師國,那姑娘便一直常伴我身側,他雖然偶爾喜歡戲弄我,卻是真心實意的待我好。有一次他醉了酒,偏要問我為什麼要對另一個人好,我哄他說那是因為另一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待她好,其實是想讓他向我坦白,他卻跟個傻瓜一樣真的相信了。」

  他說到此處,有些哽咽,「他是我此生遇見最好的姑娘,我想把他娶回家,與他長相廝守,白頭偕老。可最後,我卻讓他因我傷了心,丟了命……」

  一隻怨本該是沒有淚的,但云顧真卻覺得自己此刻被熱淚沾濕了臉,沉重的讓他垂著頭,再不敢看對方一眼。

  「你說錯了。」圖翎伸手抬起他的臉,面上終於露出燦笑,「你喜歡的不是那個姑娘,是我。」

  雲顧真咽聲道:「圖翎,我對不住你。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圖翎嘆了一聲,將他拉入懷中,「既然是你的錯,便該由你來償還給我。」

  他抓著圖翎的胳臂,「我該怎麼還,把命抵給你嗎?」

  「傻子,你已經死了。」圖翎哂笑,目光卻溫柔的出奇,「還記得你離開骨師國那日,我問你還會不會回來北荒,你是怎麼答覆我的嗎?」

  雲顧真抬起頭,眼神恍惚,「我,我忘了。」

  圖翎兇狠的在他臉上掐了一把,「那就用之後一輩子的時日記起來吧!」

  雲顧真懵懂的應聲,圖翎順勢用力在他唇上親了一口,含糊道:「說好了是一輩子,少一日都不行……」

  二人交疊在一處的身影,在漫天的燦金日光下,逐漸淡去,隨即只聽得一聲清響,他們消失的地方多出了兩隻鈴鐺。

  一隻通體發黑,一隻雖豁了口卻光潔如新。

  那日雲顧真離開骨師國時,圖翎送他至城外,斟酌許久,終於在對方離開之前,問出了那句話。

  圖翎問雲顧真:「你還會來北荒嗎?」

  雲顧真頓住腳步,緊握住藏在自己袖中的那隻摔的豁了口的鈴鐺,淡聲道:「也許會。」

  圖翎笑著道:「那我在北荒等你。等你再來時,我告訴你一件事。」

  雲顧真微微一愣,點頭道:「好。」

  圖翎目送著雲顧真的身影消失在漫天黃沙之中,然後開始了他此生最漫長的等待,一直到他死去。

  他被埋在花圃中,屍骨未寒,魂魄不散,卻仍舊在原地駐足,放不下,離不去。

  幸而,最後他等到了,那個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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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師國篇終了,長舒一口氣,癱了w

  第84章 奇怪

  朗行闊步行徑主殿,經過殿門時,守在殿門兩側的弟子向他拱手作揖,其中一人道:「恭迎師兄回宮。」

  朗行點了點頭,將背在身後的劍取下放到他手中,問道:「宮主可在殿中?」

  弟子雙手接過劍,悉心收好,「宮主已在殿內等候師兄多時。」

  朗行理了理自己的衣襟,這才步入殿內。

  殿中陳設清雅素淨,青幔竹簾,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竹木淡香,殿內最醒目處裱著一副字帖,那貼上行雲流水卻只寫了一個字——禪。

  那副裱字下此刻正站了個男子,墨黑寬衫,雲袖加身,眉眼俊朗,只用一根黑玉簪半束著發,晃眼一看,倒頗有幾分佛骨禪心之氣。

  朗行走到這人身後單膝跪下,拱手道:「弟子拜見宮主。」

  朗禪收回端詳頭頂「禪」字的目光,從容轉身,面色淺漠。只見他微微俯身,手掌從袖中探出,露出手腕處戴著的檀木佛珠,扶起朗行手臂,「此行辛苦。」

  朗行起身,目光有些黯然,說道:「弟子不辛苦,只是這次出行冶樓未能打探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朗禪笑道:「無妨。」

  朗行一向以朗禪的吩咐馬首是瞻,此番去到冶樓不僅未能探聽到一些風聲,反倒還因為一個瘋子的搗亂害他賠了三千靈石,不僅搞砸了朗禪交給他的囑託,還丟了應天長宮的面子,他胸中一時又是憤憤又是氣惱。

  朗禪端詳他神色一會兒便看出了端倪,問道:「可是這次去冶樓出了什麼茬子?」

  「沒有!」朗行立刻道:「這次雖未探查出什麼有用的事,但絕沒有出茬子!」

  他從小在朗禪身邊長大,一向崇敬對方的緊,惟恐自己一舉一動令朗禪對他失望,是以即便出了茬子,只要是他自己能解決的,絕不會讓對方知曉半分。

  朗禪道:「我放心你辦事,只是若遇上棘手的麻煩,還是要儘早稟報才好。」

  朗行神色窘迫,張嘴半晌,猛地憶起一件事,「宮主,我在青穆尋阮矢時無意和小魔頭碰了面。原本我和阮矢二人就要將他擒下的,但他暗中畫了傳送陣,還是讓他逃跑了。」

  朗禪走到後方一張書案前,朗行見狀忙到一旁開始研墨,朗禪道:「阮煙死後,阮家正是焦頭爛額之時。阮矢不在墨南,怎麼在青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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