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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從容應答:「豈敢,我只是與童子一見如故,有心想與童子結交一番,還請童子賞面,莫要拒絕我才是。」

  聞瑕邇卻是不溫不火的道:「我與閣下不過數面之緣,閣下這條船若是賊船,我輕易上了難保不會血本無歸。」

  黑衣男子凝眸看向聞瑕邇,眸中若隱若現的浮動著難以琢磨的情緒,只見他無言片刻,忽然幾步上前伸手摁住了聞瑕邇的肩膀,聞瑕邇眉梢一挑,旋身便要躲過,誰料對方卻像是早已預料到他的反應一般,竟是倏的鬆開了摁在他肩膀的手。

  正在聞瑕邇感到驚疑之時,黑衣男子腳尖在地面輕點,隨即一個迅速的掠身飛到了他的身後,聞瑕邇心中警鈴大作,抬手便要抽符往後方人身上打去,卻在即將抽出赤符之時動作一頓,這人是敵是友暫且不明,他的身份還不能暴露。

  他猶疑了一瞬便慢了一步,對方站在他身後毫無半分拖泥帶水,故技重施又摁住了他的肩膀,再也沒留給他喘息的時間,帶著他在夜色中穿行,往湖心中停著的小船而去——

  聞瑕邇本想在途中一腳將人踹進湖裡,可又覺此人言談舉止甚為怪異,怎麼看都不對勁,遂冷靜了下來,且看對方之後如何動作,再作打算。

  這黑衣男子的修為聞瑕邇暫時摸不透,但通過方才短暫的交手不難看出這是個身形動作不俗的修士,不過瞬時之間,對方便已帶著他從墨南城中最繁華的街道飛身至那片小船之上。

  小船不大,船身上忽的站上來兩個男子,因此受到了衝撞,開始在湖面上來回的晃動。

  聞瑕邇險些沒站穩摔進了湖裡,那黑衣男子摁在他肩膀處的力道又重了些,把他往回拖了上來,有驚無險。

  等船身平穩之後,他驀地鬆開了手,微彎下腰掀開了遮擋著船艙的帷幕一角,看向聞瑕邇道:「童子,請。」

  聞瑕邇站在原地未動,沒說進也沒說不進,對方沒有催促,但掀著帷幕一角的手卻一分也未動。

  聞瑕邇拍了拍肩頭被抓的有些起皺的衣服,隨即彎腰掀開帷幕另一角,走了進去,黑衣男子見狀笑了笑,沒說什麼,緊隨其後。

  船小,船艙亦小,只見船艙中間橫隔著一方四四方方的矮小案幾,案幾兩側各放著一個蒲團,這樣一來便占據了船艙的大半空間。

  聞瑕邇挑了一個離自己最近的蒲團盤腿坐下,那黑衣男子走在他身後,見他一來便坐在路中,身形恰好將前方通行的路遮擋住,僅留下左右兩側狹窄的小道,若不刻意貓著身子實難通過。

  聞瑕邇手放在案几上撐著臉頰,轉過頭露出半張臉瞧了對方一眼,道:「閣下身形如風,想來無論身處何種環境,都能泰然自若,遊刃有餘。」

  黑衣男子聞言竟也沒惱,反而笑著道:「承童子贊言,我定不負童子所望。」

  他說完便俯下了身子,低著頭側身從右側的狹窄小道中前行。

  一個青年男子以這樣的姿勢前進看起來著實有些滑稽,聞瑕邇歪著頭好整以暇的看著對方從他右邊走過,正在即將與他擦肩而過之時,對方卻倏的抬起頭,對他投來一個溫和的笑。

  聞瑕邇挑了一下眉,暗道了聲無趣。

  黑衣男子坐到了他對面的蒲團上,從案面的下方拿出了一個酒壺和兩隻酒盞,他將兩隻酒盞斟滿,隨即把其中一隻推到了聞瑕邇面前,「方才冒犯了童子,薄酒一杯特向童子賠罪。」他說罷便拿起自己跟前的那隻酒盞,一飲而盡。

  聞瑕邇伸手拿起酒盞握在手中,晃動了一下杯身,卻是一滴未飲,「閣下前一刻還說想與我結交一番,下一刻便用了強硬的手段將我擄來了這船中,閣下這心思……我一個小劍童委實是猜不透。」

  黑衣男子拿起酒壺為自己續滿,道:「若我不用這樣的方式,想來童子定然不願同我共處一室之內。」

  「哦?」聞瑕邇故作驚疑,「閣下何以認為?」

  黑衣男子抿了一口酒,淡道:「猜的。」

  船艙內惟一的照明便是案几上放著的油燈,此刻他們身處的小船正隨著湖面的漣漪晃動著船身,油燈上燃著的火苗隨著船身的搖晃不受控制的閃動,光亮忽明忽暗,晃眼的厲害。

  聞瑕邇微微蹙眉,將目光從油燈上移開。

  黑衣男子無聲的抬手在船身上撫了一下,搖晃的船身霎時變得平穩了下來,小船掉轉了頭,順著湖的下游,平緩而去。

  他視線落到聞瑕邇把玩著的酒盞上,道:「童子大可不必對我如此防備。」

  聞瑕邇也將視線轉到自己手中的酒盞上,「交談至今,閣下卻連姓名都還不曾告知,這杯酒叫我如何能安心飲下?」

  黑衣男子頓了頓,道:「是我失禮了。」

  聞瑕邇搖了搖頭,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狀來,等著對方報上姓名。

  黑衣男子也不再遮掩,只聽他緩聲道:「我名喚,月孤。」

  「月孤……」聞瑕邇低喃了一遍。

  月孤道:「可是有什麼不妥?」

  聞瑕邇抬起頭看向月孤,笑了一下,「沒什麼不妥,只是覺得這兩字與閣下甚為般配。」

  「是嗎。」月孤喝完盞中僅剩的酒,道:「不知童子聽得我的名字後,心中對我的印象可有好些?」

  聞瑕邇望向盞中盛放著的澄澈酒液,沉默片刻後,揚起盞中酒輕抿一口,「月孤兄難道在意自己在我心中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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