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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血口噴人!為了讓我們掉入你的陷進,飽受痛苦的滋味,你竟然連這種謊都說得出!”程雲開不敢看妻子的眼神,他怒斥著沈丘,仿佛這些真的全都是對方編造的,他從未做過背叛妻子和婚姻的事。

  沈丘冷笑:“我說謊?你該不會以為我什麼證據都沒有吧?”

  “我和我的下屬清清白白,你少拿那些不實證據嚇唬我!”

  韓章趁兩人爭執間,悄悄朝楊佳瑤使了個眼色。

  楊佳瑤雖然正是人生信念遭到巨大衝擊,又十分恐懼無助之時,但她求生意志很強。肚子裡還沒出世的孩子,成了她活下去的信念,讓她不得不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去理解韓章的意思。

  韓章暗暗伸出五根手指,過了一會兒變成四根,又一會兒變成三根……

  楊佳瑤知道,他這是在做行動倒計時,只要數到一,他就會行動。到時候,她必須要鎮定,不能亂動,也不能驚慌,不然一切都會完蛋。

  她沖韓章用力眨了兩下眼睛,表示自己明白了。

  3、2、1……

  楊佳瑤閉上眼的同時,韓章猛衝向沈丘,沒有撲倒他,而是揪著他的衣領將他往前一拉,另一隻手迅速奪他的刀。

  沈丘在和程雲開的爭論中分了神,韓章近身時他壓根沒反應過來,等被拉離了楊佳瑤,韓章來奪他的刀,他才後知後覺憤怒地一抽刀,在韓章手臂上重重劃了一道。

  “你們去死吧!”

  他反身就要去撲楊佳瑤,來個魚死網破。剛轉身,韓章從後面鏟了他一腳,將他鏟趴在地。

  兩人身後,程雲開眯了眯眼,迅速打開彈倉,將子彈撥到槍膛位置。沈丘還不甘心,四肢並用著奮力向楊佳瑤爬去,伸出手要去夠對方。就在這時,一聲槍響,沈丘後腦勺爆開一朵血花,整個人瞬間失力倒了下去。

  韓章正要從後面欺近,想將沈丘反手擒拿,猛地被噴了滿頭滿臉的血,一下愣在原地。

  他抹了把臉,忽地轉頭憤怒地看向開槍的程雲開,衝過去就是一拳。

  “你他媽是不是瘋了?他死了我弟怎麼辦?”他雙目通紅,聲音吼到嘶啞,“你這樣會害死他你知不知道?!”

  程雲開揩去唇邊血跡,也不看韓章,撞著他肩膀就過去查看楊佳瑤的情況。

  他小心揭去楊佳瑤嘴上的膠帶,安撫道:“別怕,我馬上叫拆爆隊來……”

  楊佳瑤能夠張嘴的第一件事,是朝自己的丈夫吐了口唾沫。

  程雲開一怔,那口唾沫吐在他英俊的側臉上,顯得有些滑稽。

  “你真讓我噁心!”楊佳瑤聲音哽咽。

  程雲開垂下眼,不敢爭辯,他為她解開四肢上的麻繩,解到腳踝時,忽然發現楊佳瑤在流血,那血顏色很淡,似乎摻了水一樣。

  他立馬抬頭去看楊佳瑤,驚慌道:“佳瑤,你感覺怎麼樣?”

  楊佳瑤小聲呻吟著,臉上痛苦之色愈濃:“我的肚子好痛……我的孩子……”

  韓章檢查過沈丘已經沒有氣息,暗暗咒罵了聲,起身開始查看屋裡其他地方有沒有韓山所在地方的信息。

  聽到楊佳瑤羊水破了時,韓章眉頭一皺,快步往門口走去:“救護車應該在樓下待命,我去問他們要個醫療包。”

  他的手臂還不停流著血,也需要做些簡單處理。用力握了握拳頭,並沒有不能發力的情況,應該是沒有傷到筋骨。

  “等等……”

  韓章剛走了沒幾步,就被楊佳瑤叫住。

  “那個男孩子,被……被綁匪電暈後,沒多久,我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楊佳瑤艱難地回憶著,疼痛使她分心,說話都斷斷續續,“然後……大概過了一個小時,綁匪就回來了,把我……轉移到了這裡。埋你弟弟的地方……應該不遠,太倉促,他沒空找合適的地方……”

  在那樣恐懼無措的時候還能想到記下這些,韓章由衷希望程雲開立馬暴斃,這姑娘配他可惜了。

  “謝謝!”韓章轉身快步離去,在門口與正要衝門的特警打了個照面。

  韓章認出這是拆爆組的,側身讓他們通過。

  “人質的羊水破了,情況比較緊急。”

  似乎是小組長的特警回過頭朝他頷首道:“明白,我們帶了醫療包。”

  現在只能做簡單處理,能不能撐到炸彈拆除完畢,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韓章快速下到底樓,出了大門,一眼看到站在行動車旁手裡拿著對講機的蔡煒。他向對方報告了綁匪和人質的具體情況,匯報的同時,順便讓醫務人員給他處理了下手傷。

  “梁平那邊怎麼樣?” 匯報完楊佳瑤的情況,他問起韓山那邊的進展。

  蔡煒道:“從知道第二個人質被活埋後,我們迅速與梁平那邊交換了信息。他們正在全城開展搜索行動,派出了能派的所有警力,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都不會放棄!”

  “小山!小山!”

  搜救韓山的隊伍,以寵物醫院為圓心,不斷擴大著。

  林春舟與夏之君一人拿著一支手電筒,焦急而漫無目的地搜尋著韓山的身影。

  可江市這麼大,找一個人已經很難,更不要說找一個被活埋的人。希望多渺茫,每個人心裡恐怕都有了底,只是沒人將這殘酷的事實說出來。

  “不找到人前,搜救絕不停止!”梁平喝了口水潤了潤叫得乾澀的嗓子。

  夏之君也找了一夜,林春舟看他渾身是汗,原本的西裝早不知丟到了哪裡,這會兒只穿了件襯衫,袖口卷到手肘,背上整片都被汗浸濕了。

  “你也喝口水吧?”林春舟從梁平那邊接過水喝了口,又轉給夏之君。

  夏之君用手背擦了擦汗,看了眼那瓶水沖對方擺手道:“不用,咱們繼續找吧。”

  一想到韓山被埋在這座城市的某個角落,又冷又怕,又渴又餓,他就恨不得讓時鐘走得慢一些,再給他們多點時間。

  悲觀與樂觀的想像交織在他心頭,上一秒悲觀獲勝,下一秒樂觀就高捷。他腦海里一會兒是韓山或笑或氣的各種鮮活表情,一會兒又是對方各種慘死的屍體。這種想像催逼著他,讓他一定要找到韓山,不知疲倦,不能停下。

  一停下,他就怕自己會胡思亂想,陷入心魔。

  突然,林春舟的手機響了,是韓章打來的。看到“韓警官”三個字,他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回了胸腔里。

  雖然無法得知韓章那邊的具體情況,但他明白那必定兇險萬分,不然也不會出動重案處處長親自指揮。

  他的心仿佛裂成了兩半,一半在這裡尋找韓山,還有半則飛到了韓章的身邊,想要陪著他,想要保護他,想要與他並肩作戰。

  他從未有過這樣焦急擔憂的時刻,甚至有過那麼一瞬間,他想過非常不好的結果。如果韓章出了什麼事,他恐怕會一蹶不振,再也沒辦法保持現在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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