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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部悠悠地抽了一口煙,繼續說道:

  “不過,能夠這麼快找到它,一半以上靠的可是僥倖。我們通令全市進行搜查,把目標放在從曙公寓運走行李箱的車子,這個推論果然沒錯。嫌犯似乎在中途換了兩、三次車,剛才我們終於找到了最後一部,也就是犯人搭到車站的車。至於為什麼那個駕駛會記得這件行李箱,就請你們試著搬動這件行李箱看看。”

  我馬上將雙手搭在行李箱上,但是使出的力道過猛,讓我整個人晃了一下。

  “這……是空的啊?”

  “是的。它徒有巨大的外型卻輕的不得了,那個駕駛也覺得很奇怪,才會對它留下印象。另外,這件行李箱還有一個有趣的地方。”

  淺原警部丟掉菸蒂,從口袋裡拿出記事本。

  “這件行李箱從二十日中午寄放在車站之後,一直到今天都沒人去提領。不過在這段期間,有一名託運員因為個人疏失導致託運的行李出了點問題,因此連寄放的行李也一併調查了一番。這名託運員在眾多寄放的行李中注意到這個行李箱,因為他印象中曾看過它。為什麼他會有印象呢?你們看到那道刮痕了嗎?就是這個記號。我們找來那個託運員,問了他很多問題,他說在兩、三天前他的確經手過這件行李。我們請他想出當時的確切時間,他說他印象中這是在二十日早上抵達的早班火車之後,到當天中午之前,在這段時間中被人從託運處領走的。當時聽到他這麼說我很緊張,除了行李箱的去向,我也很想知道行李箱的來源,於是我要他再三確定,是否真的是這件行李箱。他說因為行李箱上有一道刮痕,而且出奇地重,所以對它的印象特別深刻。”

  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氣。由利大師身子微向前傾地說。

  “那麼,它是打哪兒來的呢?”

  “是了,這就是另一個有趣的地方。我馬上派人調查記錄,發現它竟然是從東京寄來的。它是由十九日晚上十點十五分從東京出發的火車載來的,於二十日上午八點七分抵達。也就是說它是跟歌劇團的人一起抵達大阪的。而且,憑單上寫的收件人是……”

  淺原警部突然壓低聲音說。

  “收件人是土屋恭三。” 棒槌學堂·出品

  我覺得心臟鼓動快速,仿佛要破胸而出似的。由利大師則是嘟起嘴唇,做出吹口哨的樣子。

  “那麼,原櫻女士果然是在東京遇害的囉?”

  淺原警部瞇起眼睛看著我,緩慢而沉重地點了點頭。由利大師叼著菸斗,盯著行李箱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把頭轉向警部。

  “可是,淺原先生,為求慎重起見,這件事最好事先調查清楚比較好吧?”

  “咦……?”

  “據相良所說,原櫻女士決定搭下一班火車來大阪,換句話說,她打算搭乘十九號早上十一點左右出發,當天晚上九點多抵達的班次。我們截至剛才為止,都一直深信原櫻女士確實搭上了那班火車來到這裡,但她究竟有沒有搭上那班車呢?我認為這件事有必要先調查清楚。像她那種身份地位的女士,要是真的搭了車,不管她的打扮如何掩人耳目,也不可能完全不被人發現。所以是否該調查那班火車上的車掌和服務生……”

  由利大師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看著淺原警部,注意到警部別有意涵地乾咳了一聲,似乎有話要說。

  警部裝模作樣地說:

  “其實我很久以前就察覺到了這個問題。在來這裡之前,我已經事先拜託站長幫忙調查。碰巧當時負責那班火車的車掌和服務生現在都沒值班,又剛好都還在車站內,所以站長就幫我把他們找了過來。我才剛向他們問過您提到的那些問題呢!”

  由利大師身子微向前傾地說。

  “那麼,結果如何……”

  “答案是否定的,兩人都斷定原櫻女士絕對沒有搭乘那班車。畢竟原櫻女士是何等身分地位,如果她在那班車上,不可能不被發現。車掌說他那天為了驗票,將整輛車都走了一趟,他敢斷定原櫻女士確實不在車上。而且車掌和服務生都很肯定車上沒有任何一位用面紗包住臉部的女性。”

  “嗯……”

  由利大師從鼻孔中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相良親眼看到原櫻女士在品川站下車嗎?也許原櫻女士只是假裝下車,實際上卻又走進另一節車廂……”

  “不,沒那回事。相良說她親眼看到原櫻女士急急忙忙地在品川站下車,走上連接月台的天橋離開了。所以原櫻女士絕對沒有搭乘原本那班火車。不過這必須建立在相良說的話足以採信的基礎上……”

  “我想,我們可以相信相良說的話,至少這件事是可信的。”

  由利大師將剛才破解暗號的樂譜默默交給了警部。警部一看,深吸了一口氣。

  “啊,那……那麼,原櫻女士是因為接到這封信,才折回愛宕下的公寓囉?”

  “是的。就像相良所說的,原櫻女士原本打算搭下一班火車來大阪,既然她沒有搭上那班火車,就代表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十一點之後的下一班火車是……?”

  “再下一班車是下午開的了。因為原櫻遇害的時間推定是晚上九點到十一點之間,那時下午開的那班車正行走於東京和大阪之間。她不可能是在火車上遇害,所以犯案現場就是在東京。”

  “然後再將她塞進這件行李箱……”

  我有一種錯覺,仿佛腳下的行李箱會突然噴出血來。

  “就是這麼回事。這在時間上是說得通的。行李箱是由十九號晚上十點十五分從東京出發的火車運來大阪的,對吧?所以兇手只要在那天晚上九點左右在東京殺掉原櫻,再將她塞進這件行李箱,火速運往東京車站託運,這樣時間上一定來得及。”

  “然後兇手再冒用土屋恭三的名字?”

  “沒錯,沒錯。可是土屋當時人已經在大阪了……,無論犯人是誰,一定是十九號晚上十點十五分之前都還待在東京,並在二十號上午來到大阪的人。不但如此,他還必須是熟知歌劇團內情的人。”

  就在這個時候,刑警帶了一個鎖匠進來。鎖匠蹲在行李箱前面,掏出吃飯的傢伙,喀嚓喀嚓地撥弄著。過不了多久,箱蓋上的鎖就應聲而開。

  “噢,感謝。辛苦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鎖匠一臉狐疑的表情,依依不捨地走出房間後,警部才將手搭在行李箱蓋上。我明知裡面空無一物,仍然可以感覺到現場的氣氛異常凝重。警部和由利大師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後,猛然將箱蓋掀起。

  我們的目光同時看向行李箱裡面。

  行李箱裡頭果然空空如也。這隻老舊的行李箱除了內襯破舊不堪之外,似乎別無異狀。由利大師彎腰查看行李箱內部,伸手戳進箱底內襯的破洞,翻查了好一段時間。大師突然賊賊一笑,向我們伸出手來——他的手指上沾黏著一片枯萎褪色的玫瑰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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