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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雜佛竟然嚴肅告誡他們,不許殺死敵人,或是把對方打成致殘性重傷。這令趕來支援的夥伴們無法理解,而且也不願意這樣做。所以三個海盜水手,總想搞點花樣,堂而皇之地殺死這些令他們擔憂的不速之客。

  大峽谷的斷崖上,唐休的狙擊准鏡已經發現了由於急速奔跑,暴露在綠色屏障中的海井鬼囚。目標像一隻梅花野鹿,在灌木之間時隱時現,移動挪閃非常狡猾,尤其是擠進灌木葉子裡的時候,簡直比泥鰍還刁鑽。

  唐休慢慢調試鏡孔倍率,鎖定出瞳距離和每檔修正量,以便獲得武器射程更遠的視野。鏡孔里的參照標線,在目標急速奔跑中跟著勻速晃動,只要對方一停下來,肯定“啪”地一槍就射出去。

  前天傍晚的時候,亡歌睡鮫已經向同伴發出消息,告訴說八目雜佛身邊的兩個幫手突然少了一個,至今位置不明。所以海井鬼囚異常警惕,在密林的石溝里激烈奔跑時,眼神總在留意遠處那些長滿茂密植被的山崖,提防有狙擊手會朝他打冷槍。

  長滿翠綠井欄草和卷柏的亂石壁壘西側,由於光照背陰,空氣潮濕,太陽跳出海岸線之前,白茫茫的晨霧仍未散盡。海井鬼囚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打算藉助附近的地形,伏擊追捕他的三個對手。

  可就在他飛身躍過一堆矮岩,準備藏到濃密陰暗的樹林深處去時,一聲遙遠的空曠的像打悶雷似的槍聲,隨著砰地一聲迴響,從身後高聳的崖頂上傳了過來。

  呼嘯而至的子彈,扯著尖鳴的嘶嘯,穿過薄霧,穿過掛滿露水的樹枝,直直打進海井鬼囚正單手扶著的一顆大樹上。酒桶粗的參天大樹,宛如被閃電霹砍,咔嚓一聲從中間爆裂成兩半,轟然倒坍的巨大樹身,朝一側迅猛地傾斜下來。

  像是被猛推了一下,摔倒在岩石上的海井鬼囚,嚇得趕忙翻身閃避,幾乎可以把大象也砸趴下的大樹幹,如同一隻巨大的手掌,摧毀性的拍打下來,被壓散的岩石嘰里咕嚕亂滾,橫在巨大的樹冠里。

  在這樣一個瞬間,魂就像飛出了軀殼,海井鬼囚頓時覺得渾身酸麻刺痛,血液循環不暢,視線很模糊。他伸手抹了一把,額頭和顴骨上儘是血沫子。埋伏在斷崖上的狙擊手,使用的是大口徑烈性爆炸的穿透型子彈,若是剛才這一槍沒打偏,擊在他腰身上,把他碎成八瓣兒也不夠。

  大口徑爆炸性子彈,雖然打在了樹幹上,但是被擊碎的堅硬的松樹皮和爆炸衝擊波,傷及到了海井鬼囚暴露在外的面頰。好在聽到紅襟雀第一聲鳴叫的時候,及早戴上了用來吸收太陽光線的特製墨鏡,他的兩顆眼珠子才沒受傷害,還可以正常張開。

  “媽的,出手可夠狠的。——我會讓你知道代價!”海井鬼囚憤恨地罵著,撿起步槍朝亂石後面快速鑽了進去。接連飛來的狙擊子彈,循著目標奔逃的方向嗖嗖攢射,大塊遮擋在樹冠里的岩石,被擊成了碎屑。

  若不是因為此時被三個對手死死咬住,彈藥吃緊無法脫身,以海井鬼囚的野蠻性格,肯定要掏出背包里的雷明頓MSR狙擊步槍,爬上斷崖跟唐休來一場生死狙擊。

  就在斷崖高處響槍的瞬間,大森林裡每一個正在廝殺不休的戰鬥人員,都聽出是大口徑狙擊步槍在吼叫,當即紛紛臥倒、躲藏,不敢再輕易行動,生怕暴露在來歷不明的槍口之下。

  靠在大樹底下的雜佛臉色驚變,他擔心地以為,鐵耙號上的援軍殺手趕來了。因為,即使蒼圖醒來,除非他的腦子被藥物治傻了,否則絕不會這樣衝動亂下殺手。

  雜佛是一個身份很特殊的角色,在殺手界也是令諸多殺手和刺客聞風喪膽,他之所以願與蒼圖結伴,絕非是一種偶然。事實上,雜佛看中的不僅是蒼圖那犀利勇猛的刺殺能力,也更看中蒼圖敏銳的洞察能力,以及預測風險的感知力。當初滇防之禍,蒼圖拖著垂危的病體,又不肯放棄任敏,一個被死神點了名的人,可以把雙腳從撲朔迷離的絕望邊緣,穿越世界,歷盡艱險,走到今天這一步,足以證明他的軍人本色: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天生殺手。

  突來奇變的廝殺中,木偶通過信息聯絡器,向雜佛報告他這一邊的戰鬥情況。“是針對海井鬼囚的狙擊射手,目前還不清楚來者的身份。”

  “嘿!打得好,給那個狗崽子多來幾下,朝他屁股上轟。嘿嘿嘿……”躲在前面大石旁邊的皮基卡,幸災樂禍地齜著牙,滿臉說不出的興奮。

  雜佛質疑地盯了皮基卡一眼,看出他已然知曉著什麼,立刻嚴厲地問:“怎麼回事?誰在山頂上開槍?”

  皮基卡簡直高興過了頭,撓著眉梢兒上的汗珠兒,在通訊聯絡器上說:“咱們的好搭檔,唐休同學!真是個好樣的。當初在聖加布里埃爾山腳下,隔著一千五百米,差點沒把鮑迪的腦袋打開花。可是那傢伙太走運了,子彈只擦傷了他的背。”

  雜佛一直以為是蒼圖在狙殺鬼蛇幫頭子鮑迪時,由於血液病發作,才沒把目標一擊斃命。直到此時此刻,聽海盜水手這樣一說,他才不得不重新考慮這件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唐休不是特種兵出身,就算蒼圖教給過他一些基本的狙擊戰術,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掌握巴雷特狙擊步槍超過1500米遠的幽靈射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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