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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碌一場,也空歡喜一場。千里奔襲只給我們增加了一個疑問,金大鍋找那個小姐幹什麼?

  我回家洗了澡換了身衣服就去找白蘭,連著10來天沒見,思念成狂。

  白蘭已經回醫院上班了,電話里說工作很忙,下班再說。我覺得她的語氣有點怪,在棉襖的咖啡館裡琢磨了一下午。天擦黑的時候,隔著窗戶看見白蘭回來了。

  白蘭沒象我預期的那樣蹦進我懷裡,她的態度很冷淡。

  進屋之後她給我倒了杯水就沒再搭理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端著胳膊看電視,手裡捏著遙控器不停換台。

  我幾次嘗試和她溝通都被拒絕,心裡騰起一股火,不知道這小姑奶奶抽的是什麼瘋。憤憤的抽完一根煙,起身穿外套。

  白蘭冷冷的看著我,眼圈莫名其妙的紅了。憋了半天冒出一句,你是不是調查過我,你是不是懷疑過我。大顆的淚珠從眼中滑落。

  我問她聽誰說的。

  白蘭抹了把臉上的淚,冷笑著說沒人告訴我,是你們演得太差,書櫃、計程車、值班的老頭,你挨個都查了是吧。還有我的同事,你們也找到單位審了一遍。

  我渾身發冷無力辯解,沉默了半天,說我是在證明你的清白。

  白蘭抬手抽了我一個耳光,聲嘶力竭的喊我用不著,我本來就清白。哭著坐倒在地上。

  我不敢直視她的眼睛,默默的轉身,拉開門走了。

  白蘭在我身後重重的關上了門。

  那個晚上滿天星斗,每一顆都出奇的亮。

  我站在樓下仰著脖子一顆一顆的數,總也數不清楚,心裡什麼感覺都沒有,空蕩蕩的。

  我突然很想喝酒,喝洋酒,越烈越好,越難喝越好。

  我給小丁打了電話。

  六、揮舞的蝶翼

  1、

  睡醒時我頭疼的欲仙欲死,嗓子能噴火,一時不知身在何處,懵懂了半天才整明白,自己躺在小丁家的臥室里。床邊還有一大灘嘔吐的痕跡。

  天還沒亮,黑漆麻烏不知道幾點。床頭柜上有杯善解人意的水,一口氣喝完我才逐漸回憶起昨晚在酒吧里喝得爛醉。

  隱約記得小丁幫我分析了白蘭發怒的原因。那天下午的表演果然漏洞百出。

  她被老秦他們問得百口莫辯,我橫空出世拋出一堆花團錦簇的辯辭,事實充分條理分明,事先沒經過詳細調查和充分準備,誰信啊。

  最該死的是凱子,訊問筆錄沒讓白蘭簽字按手印就收起來了。明擺著是逗白蘭玩。

  SB,你玩過了。想到這一點,我的頭更疼了。

  黑暗中能看到客廳里的光線在不斷變幻。我走出去時小丁正在看碟,背靠沙發懷裡抱著一瓶酒。電視機屏幕的光影在他臉上切割出無彩斑斕的色塊,其間有晶瑩閃爍的淚痕。

  他在看自己的婚禮錄像。西裝筆挺笑容洋溢的和陳容並排站在酒店門口接受賓客的祝福。伴音被完全關閉,所有的歡歌笑語都被屏蔽,象是一場涵義深邃的默劇。

  我靜靜的陪他坐了一會兒。大家分頭傷心,誰也沒說話。

  天亮以後我送小丁去上班,路上問他昨晚咱們喝的那是什麼酒,名字沒記住。

  小丁告訴我叫哥頓金,適合傷心的人。

  後勁大,不過挺好喝的,比威士忌強。

  要不要我找白蘭談談,解釋一下。

  你覺得有用嗎?

  沒用。小丁苦笑了一下,也不合適。

  白蘭拒絕再接我的電話。三天後,她托小丁把手機送回來了。小丁建議我去家裡找她,我沒敢。

  那段時間我喝了不少酒,醉了很多次,吐完了就衝著酒吧衛生間的鏡子破口大罵。有一次情緒太激動,揮拳砸過去,鏡子裡的自己支離破碎。

  我舔了手指上的血,居然不腥。

  白蘭地有種濃濃的巧克力味,威士忌要等冰塊略微融化才爽口,百利甜的奶油味太重喝著發膩,龍舌蘭配辣椒干很過癮,伏特加千萬不要兌橙汁頂多加點鹽。

  杜松子酒是我的最愛,尤其是哥頓金。每一口下去都千迴百轉回味悠長,灌完一整瓶保證能吐得昏天黑地一覺睡到天亮。

  小丁說在喝洋酒這事上你算是出師了,臉上寫著無可奈何四個字。

  其實我還有另外一個收穫,我發現心痛起來完全不會轟轟烈烈電閃雷鳴,其實就跟有風掠過平靜的湖面一樣,瘍起一層淺淺的波紋。

  問題是那風老也不停。

  我向老秦申請了很多次要求去外地追查金大鍋的下落,始終沒被批准。老秦說你還年輕,這點事都抗不過去以後能有什麼大出息。

  我和白蘭的事成了組裡的禁忌,大家誰都不提。偶爾有同事打聽是不是有個倒霉蛋兒咋呼女朋友玩,結果被人踹了,都遭到整齊劃一的白眼。

  1月下旬,事情終於有了轉機。

  不是我跟白蘭,是我終於可以出差,名正言順的逃離這座城市。

  廣東省公安廳要求協查一個經濟案件,有個公司在當地一群僑眷中間非法集資,號稱到南非投資鑽石礦,利潤驚人跟拿到人民幣印刷和發行特許權不相上下。通過調查該公司法人籍貫就在本市,而且在這裡也註冊了公司從事同樣的勾當,兩地間款項相互劃轉非常頻繁。

  省廳覺得此案涉案金額高的前所未有,油水大的令人髮指,決定摻和一腳。跟廣東省廳打起管轄權官司,一直鬧到部里,結論跟列強瓜分殖民地一樣,大家攜手合作誰也別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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