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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貫說到這裡不說下去了。朱騖子也移開視線,望著茂密的灌木叢。周圍不知不覺暗了下來,一個人影也沒有。

  五

  “這麼一來,第四隻鍾—就是內衣商店裡的那隻鐘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小早川君證實。植田氏吃完麵條,帶著支票簿和印鑑離開家上櫥原內衣商店去了。我們已經知道,小早川君的手錶是慢了一個小時的,可見植田氏離家時的時間不是九點零五分而是十點零五分。也就是說,植田氏到達內衣商店的時間實際上是在一個小時之前—真正的九點十二分才對。那末植田氏在這人為的九點零五分的時刻離家,當然不是為了去內衣商店,他是為了去青山殺人。這麼一來,就產生了一個新的疑問——植田氏在真正的九點鐘過後上內衣商店去的時侯,小早川君究竟在什麼地方?在幹什麼?!晤,怎麼樣?對於這個疑問你沒有什麼看法嗎?”

  “這個……難道小早川在什麼酒場上喝得不省人事了?”

  “果真是這麼想!你要知道,如果讓小早川君醉倒,植田氏反而麻煩。什麼道理呢?因為植田氏迫切需要小早川君把九點鐘至九點半鐘之間的情況記得特別清楚。所以在此之前絕不會讓小早川君喝醉的。我曾請小早川君將那天晚上的活動一件一件地回憶出來。情況是這樣的,在土耳其式澡堂冼過澡後,他倆一起到新聞片電影院〔這是一種不停反覆放映短新聞記錄片的電影院,觀眾隨到隨看,也可以隨時離去。〕去過,由於戲院地處鬧市,觀眾當然非常多。植田氏使提議:‘這樣擁擠,沒法一起看了,還是各自找空座位坐下看吧,看過後,在戲院外面匯合,你看怎麼樣?’小早川君當然不會反對,沒一會兒,他在前排找到一個座位坐下了。上映的全是短片子,大概一個小時就看完了。小早川君由出口出來,一看,植田氏已經先在外面等著了,他倆交談著剛剛看過的那些短片子,一起到番眾町植田氏的家去了。”

  “這麼說,植田是在中途偷偷地溜出新聞片電影院,到內衣商店打了個來回羅?”

  “是那麼回事。植田氏會對內衣商店店主說‘家中還有客人在等著’這一類話的。為了可以與小早川君交談,植田氏肯定已經預先看過那些新聞片子了。怎麼樣,植田氏做出來的事,你現在弄懂了嗎?”

  “哎,聽你這麼一解釋,是明白了。不過從關至尾聯繫起來一考慮,總覺得還存在些問題。”朱騖子直率地說遣。

  “這也難怪,日後我當把我寫下的記錄給你看。至於那第五個鍾—養麥麵館的鐘,它是怎麼出的毛病呢?這倒是一個疑問。我不僅問過一茶麵館的店主人,連送麵條的店夥計、坐在帳台上的女主人都問過了。他們一致斷言,給植田家送炸蝦麵條肯定是在晚上九點鐘。麵館接到植田家的電話訂貨後,立即在寫字檯上的一本備忘簿上記了下來,簿子上確實沒錯。這麼說來,一茶蕎麥麵館的鐘應該是正確的,一分鐘也不差。可是我之所以能肯定植田氏的‘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明’是偽造的,前提無非如我剛才所說—植田氏書房裡的鐘慢了一個小時!所以只要一茶蕎麥麵館不改變看法,那就不得不承認植田氏書房裡的鐘和小早川君手上的表都表示著正確的時間;那就表示我作出的推理是錯誤的!所以我簡直不知所措了。”

  朱騖子聽得入了迷,這時不禁長嘆了一聲。

  “與前面四個鐘錶布下的大小機關不同,這第五個鐘的謎給偵破植田氏的‘不在犯罪現湯的證明’帶來了很大的困難,我想一定得設法偵破它,所以冥思苦索起來。喲,不知不覺已到吃晚飯的時間了,如果你願意,今晚我請你吃蕎麥麵條怎麼樣?”鬼貫說。

  兩人決定去就近的蕎麥麵館,便一起乘上公共汽車,在新宿下了車。拐過伊勢丹角後,有一家電影院,他倆從電影院前走過時,鬼貫告訴朱騖子,這就是植田氏和小旱川君去過的那家新聞片電影院。可是上映的片子已經換了。朱騖子想到植田曾利用這家電影院偽造下了“不在狙罪現場的證明”,不禁饒有興趣地看上幾眼。

  一走過電影院就來到一條新辟的馬路前,只見在對面的十字路口拐角上有一家蕎麥麵館。

  “這一帶是三光呀,它與番眾町相毗鄰。”鬼貫說。

  燈籠式的玻璃招牌上寫著“砂場街蕎麥麵條”,鬼貫一邊穿馬路一邊嘮叨著:

  “近來,在招脾上斯文地寫上‘御蕎麥麵條’的麵館愈來愈多。我看還是從前那種‘生蕎麥麵條’的招牌更有江戶時代的風韻,味道也比較好,你說是嗎?現在東京也漸漸庸俗起來了。”

  兩人分開門帘進入麵館。鬼貫對一個姑娘說。“來兩個大碗的,”接著,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竟去和姑娘攀談起來,向人家提一些奇怪的問題。

  “哎,你知道植田先生住哪裡嗎?”鬼貫問。

  “知道的,在後面第三個胡同。”姑娘答。

  “植田夫婦倆很愛吃養麥麵條嗎?”

  “好象不太喜歡。不過,一茶麵館靠他們家近,也許是和一茶打交道吧。”

  鬼貫不知與姑娘耳語了什麼,姑娘突然神色嚴肅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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