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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到達了。這時會發生什麼事呢?他模糊地感到人們帶他走過處於成堆破瓦殘垣之間的坑坑窪窪的街道,一直到一個奇怪的、破爛的俱樂部的大廳中,它的牆壁搖搖晃晃,天花板開了洞,但燈光輝煌。

  城市當局在那裡集會迎接他。大家喝了香檳酒。帶著宗教的熱誠,人們唱起了歡樂的頌歌。這動人的景象證明了一個民族的力量,他們正在一個坍塌的城市裡歡度這臨時的節日。每個人都感到有偉大的事件剛剛發生,這偉大的事件超越了可怕的災難和死亡:法國和英國聯接起來了。

  法國和英國聯接起來了,經過那分開兩國的古老隧道深處的道路從法國走到英國的第一個人就在這裡。怎麼能不慶祝呢?他的衝勁中帶著生命和法國的無限的熱情,他是英雄人物和最神秘的未來的預言者。

  人們向他站著的講台發出一陣巨大的歡呼。人群涌到他身旁,和他握手,和他擁抱。大家要求他說一些大家聽得見和猜得到的話。西門對這些人俯下身來,他們狂熱的話和他的興奮混在一起。西門低聲說了一些讚揚兩國人民的話。

  人群中的熱情是這樣強烈,以致西門被擁在人群中,甚至迷失在那些尋找他的人中。他那時只想進入見到的頭一家旅館,躺到床上。一隻手抓住了他,同時一個聲音對他說:

  “跟我來,我帶您去。”

  他認出是那個被他解救的女人。她的臉也是由於激動而變了樣。

  “您幹的事真漂亮,”她說,“我想別的男人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您是在所有的男人之上……”

  人潮又把他和那個女人分開了,雖然她的手抓住他的手臂。他被翻倒的椅子絆倒了。他站了起來,但覺得力氣已盡,他向門口走去。忽然間他挺直了身子,他的兩腿注入了新的力量:巴克菲勒勳爵和伊莎伯勒站在他面前。

  伊莎伯勒熱切地向他伸出手。

  “西門,我們剛才在那裡。我們看見您了。西門,我為您感到自豪。”

  他驚愕起來。

  “伊莎伯勒!可能是您麼?”

  她微笑起來,很高興看見他站在她面前發窘。

  “西門,這是可能的,甚至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因為我們居住在距這裡一英里的巴圖。地震沒有傷及城堡,我們到黑斯廷斯來是為了幫助不幸者,我們因此得知您的到來……得知西門,您的勝利。”

  巴克菲勒勳爵沒有說話,他裝作向旁邊看著。西門對他說:

  “巴克菲勒勳爵,我是否可以認為您能把今天作為我追尋目標的第一階段?”

  老紳士懷著傲慢和憎恨,不作回答。

  “當然,”西門說,“我沒有征服英國。但一聯串對我有利的事件使我能夠問您,您所提出的第一個條件是否實現了?”

  這次巴克菲勒勳爵似乎決定回答了。正當他要回答時——他的臉上沒有多少和藹友好的表示——伊莎伯勒插話說:

  “西門,不要問我父親,您所完成的可欽佩的工作,他會正確評價的。但您和我兩人太嚴重地冒犯了他,以致他還不能原諒我們。讓時間來抹去這壞的記憶吧。”

  “時間……時間……”西門笑著說,“我只有十多天的時間來勝利完成對我的考驗。在征服英國之後,我要獲取赫爾克里或堂吉訶德的桂冠。”

  “好吧,”她說,“您趕快上床去睡。這是您現在最應做的事……”

  接著她拖走了巴克菲勒勳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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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目光銳利的人”

  “我的孩子,你說什麼?我已宣布了事件了麼?讀讀我關於二○○○年英法海峽的小冊子,你就會知道。你記得有一天早上在紐哈芬的碼頭上我對你預言的事麼?……現在英法兩國像從前始新世時代那樣聯結起來了。”

  西門被石灰岩老爹驚醒,他睜大了睏倦的眼睛,無意識地看了看他睡覺的旅館房間,那走來走去的老教師,還有一個坐在陰影里的大概是石灰岩老爹的朋友的人。

  “啊!現在幾點鐘了?”西門低聲問。

  “我的孩子,晚上七點鐘。”

  “什麼?七點鐘!從昨晚在俱樂部的集會到現在,我一直睡著麼?”

  “這有什麼!今早我一直在這周圍遊蕩,我得知了你的冒險。西門·迪博克?我認識,我跑來,我敲門,我進入房間,但沒能使你醒來。我走了又回來,直到我決心坐在你床頭等待。”

  西門從床上跳起來。他的新衣服和所需衣物在浴室里,他還看見了掛在牆上的、他曾用來蓋上那個被解救的女人的裸露的肩膀的外衣。

  “誰把這件衣服帶來的?”

  “什麼?”石灰岩老爹說。

  西門轉身問他:

  “老師,當您在這裡時,沒有人進入這房間麼?”

  “有的,許多人。人們隨便進來……一些好奇的人……一些欽佩你的人……”

  “其中有一個女人麼?”

  “說實在的……我沒注意到……為什麼……”

  “為什麼?”西門反回一句,又進一步說明,“晚上有好幾次我在睡眠中感到有一個女人走近前俯身對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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