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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節:第六章(3)

  吳媽會不會是梅花黨的特務?那麼她是白系還是黃系?居風看來要加害於我,是爭風吃醋?還是別的原因?我不能坐以待斃,我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儘快登上飛鷹號潛艇。龍飛主意已定,便安然睡去。龍飛醒來時,正見居韻花枝招展地坐在床前,笑吟吟地望著他。"你終於醒了。"她快活地說。"早餐我沒有叫醒你,因為你睡得正熟,還在說夢話……""我說夢話?"龍飛一骨碌爬起來。"對,你說夢話。"居韻肯定地說。"我說什麼夢話了?"龍飛緊緊地盯住居韻的眼睛。"你說什麼飛鷹號,我看你上艇都快想瘋了。"龍飛說:"是啊,在大陸時我就是潛水艇的艇長,經常下海,在水下生活慣了,到陸地上待久了,反而有些不習慣了。"居韻笑道:"那你成水耗子了,沒有水就難受。"龍飛說:"我在你們家住實在不習慣,我還是回我的四合院住吧,要不然就夢話不斷了。"居韻含情脈脈地問:"你有沒有夢見我?"龍飛搖搖頭,"沒有,我夢見潛艇了,夢見我駕駛著潛艇在海里游來盪去……""你就知道潛艇!"居韻顯然已經不高興了,撅著嘴不做聲了。這天晚上,居韻約龍飛去台北梅蘭戲園看京劇《呂布戲貂蟬》。在二樓的包廂里,龍飛用望遠鏡環視四周。居韻在一旁磕著白瓜子,悠然自得地哼著小曲。龍飛望到了一個人,那個大腹便便的老人正津津有味地看戲,他穿著綢布長袍馬褂,拄著一根文明棍,戴著墨鏡。他的左側坐著一個尖嘴猴腮的傢伙,穿著藍布長衫,手搖一柄湘扇。老者的右側坐著一個二十七八歲的時髦女人,酷像白薇,綴滿金色梅花的黑旗袍,手拿一抹香絹,嘴裡嚼著東西。那老者正是梅花黨主席白敬齋。尖嘴猴腮的傢伙是白府總官、香港一家賭館的老闆金老歪。時髦女人正是白敬齋的三女兒白蕾,她經過整容,酷似二姐白薇。龍飛嚇了一跳,這三個人都認識他,跟他打過交道。龍飛怕暴露身份,於是藉故到衛生間,溜了出來。他不便再回包廂,於是寫了一張便條,交給一個服務員,讓她轉交居韻;一個人出了戲園,乘坐計程車回到四合院。啞姑開的門,她依然那麼詭異,朝他做了一個怪模樣,又鞠了一個躬,她好像對於龍飛幾日未歸併不驚奇。龍飛來到臥房,啞姑打來洗腳水,龍飛洗過腳,拿過近日的報紙觀看。這些報紙還泛著油墨的香氣,他瀏覽著報上的新聞。啞姑默默地端走洗腳水,來到院內把洗腳水倒進地溝,然後又返回房間。"有人來找過我嗎?"龍飛問啞姑。啞姑搖搖頭。"你可以休息了。"龍飛說。啞姑一動不動。"我這幾天比較忙,也沒顧上回家,剛忙出一點頭緒,這些天可以住在家裡了。"龍飛放下報紙望著啞姑。啞姑依舊沒有表情,就像一根朽木頭。龍飛見啞姑走出房間,脫衣躺在床上,思忖下一步如何行動。他關掉了檯燈。屋內漆黑一團。只有鐘擺走動的聲音。啞姑洗完澡,出來倒水,她望著龍飛的房間,若有所思,然後進屋去了。啞姑房內的燈熄了。院內死一般的沉寂。忽然,龍飛看到一團白影卷了進來。那是一個風姿綽約的少女,飄飄悠悠,黑黑的長頭髮飄來盪去,露出一團憂戚白的臉。是阿嬌。"阿嬌,你怎麼來了?"龍飛爬起身來。阿嬌悽然一笑,"我雖然罵你,恨你,但是這都是來自愛你,你在我心中總抹不掉,就像鑰匙和鎖,誰也離不開誰。這幾天你過得好嗎?是否還念著我?"龍飛陡地一驚,結結巴巴解釋道:"那天我和阿菊什麼事情也沒有做,我們只是聊聊天。""可是我父親的金門島兵力部署圖卻被人翻過了!"阿嬌的雙眼閃出火花。

  第27節:第六章(4)

  龍飛驚得出了一身冷汗,他趕快打開床頭柜上的檯燈。一片光明。哪裡有阿嬌的影子?他揉揉眼睛。這是幻覺。啞姑穿著睡衣擠了進來,把一個夜壺塞到床頭櫃下。她想得挺周到,龍飛臥房內的燈一亮,她以為龍飛要解溲。"你去睡吧。"龍飛說。啞姑點點頭,像一尾小魚又溜了出去。龍飛索性開燈睡覺,不一會兒他就輕輕地打鼾了。龍飛一覺醒來,天已大亮。遠處傳來"磨剪子勒戧菜刀"的吆喝聲。這聲音聽著挺熟。他立刻穿好衣服,來到大門口,打開門往外一瞧,正是那個磨刀師傅,倚住牆,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座四合院院門。龍飛朝他會意地一點頭,然後折了回去,一忽兒拎著一柄菜刀走了出來。"磨刀的師傅,我家的菜刀鈍了,您老給磨磨。"龍飛來到磨刀師傅跟前。龍飛小聲問:"師傅,您找我有事?"磨刀師傅四下環顧,小聲說:"黨內有叛徒,許多同志最近被捕,我家門口也有了尾巴。以後你不要再找我,有緊急情況可去洛陽街沁香居茶樓,有人會和你接頭……""有暗語嗎?""不用暗語。"磨刀師傅接過龍飛遞的菜刀磨起來,一忽兒磨完。龍飛問:"多少錢?""二十台幣。"龍飛付了錢,慢悠悠往門裡走。啞姑倚住門櫃,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龍飛瞟了啞姑一眼。啞姑扭過身去。門,插上了。龍飛和啞姑一前一後進了院子。中午吃過飯,龍飛出了房門,乘坐一輛黃包車朝洛陽街而來。沁香居茶樓坐落在街的東頭,這是一座二層茶樓,掛著一溜兒的大紅燈籠,門額上書"沁香居"三個隸書大字,有一朱色落款,依稀是"蔡少雄"三個小字。琉璃瓦鋪頂,灰色房檐,朱色廊柱,綠色紗窗;茶客稀疏,甚是幽雅。門口有一副對聯,左聯是:烏龍銜來六安瓜片落進龍井;右聯是:碧螺堆砌普洱古樹升入雲霧。龍飛望望四周,見沒有可疑之人,便徑直走了進去。店小二嬉笑著迎上來,"先生,您樓上請。"龍飛順著樓梯上了二樓,龍飛看了一眼這個店小二,白淨面皮,雙目炯炯,濃眉大眼,健壯如牛。這時,一個姑娘走過來,朝那個店小二叫道:"灣仔,你的老客戶來了。""哪一位?"被稱作灣仔的後生問。"是古月軒的馮掌柜,他說要喝留在這裡的烏龍茶。""好,我去了。"灣仔說完"噔噔噔"下樓去了。龍飛問:"這裡哪一間房間最雅?"小姑娘指著最東頭的一個房間,"是那間,開封屋。"龍飛走進"開封屋",果然古色古香。三壁都是清明上河圖,中間是個茶桌,桌上備有典雅精緻的茶具,屋角擺一個茶爐,旁邊有個工藝櫃,櫃內擺有"五鼠鬧東京"造型的壽山石石雕和"魯智深倒拔垂楊柳"造型的紫檀木雕,栩栩如生,十分逼真。"來點西湖龍井茶,要新摘的。"龍飛對小姑娘說。小姑娘應了一聲,嫣然一笑,轉身去了。一忽兒,姑娘端著茶葉盒,引著一個珠光寶氣小巧玲瓏的少婦走了進來。龍飛一見那少婦,不禁叫出聲來。原來這個風韻楚楚的少婦正是白府的丫環,國民黨中山艦長蔡少雄的妻子,我台灣地下黨員翠屏。"原來是你?"龍飛驚喜得淌下淚來。翠屏對那個小姑娘說:"楚楚,你忙去吧,我和這位先生說會兒話。"被稱為楚楚的小姑娘清脆地應了一聲下樓去了。龍飛激動地握住翠屏的雙手,"我們又見面了。"翠屏望著龍飛,笑著說:"你比一年前瘦了。我把這兩次你送來的情報都傳給了大陸,上級很滿意你的工作,這些情報都非常重要,證實了我們的許多預測。"龍飛問:"你現在的身份是什麼?""沁香居茶樓的老闆娘,少雄偶爾也來這裡,他出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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