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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神的片刻,鄭書意輕咳了兩聲。
怎麼回事。
被時宴這幾天的不做人弄得PTSD嗎?
明明這才是他。
「怎麼了?」
時宴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還有要幫忙的?」
「沒有了,謝謝。」
鄭書意抱上自己換下來的衣服,轉身跑進了臥室。
時宴回頭,視線追著她的聲音,見她拿出瓶瓶罐罐坐到床頭時,無聲地笑了笑。
——
完完整整的一套護膚流程後,鄭書意鑽進了被窩。
床上有淡淡的香味,很熟悉,是屬於時宴的。
鄭書意拉起被子,蓋住半張臉,聽著浴室里的水聲,感覺空氣在一點點變稀薄。
她不抗拒和時宴同床共枕,也不害怕。
自從答應住過來,她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真到了晚上,緊張的情緒還是一點點吞沒了她的心理準備。
不知是不是因為緊張,感官變得更靈敏,手指傷處的抽痛感也一陣陣襲來。
鄭書意深吸了一口氣,側身背對浴室,緩緩閉上眼睛。
不多時,浴室的水聲停了。
幾分鐘後,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房間裡鋪著地毯,聽不見腳步聲,但鄭書意能感覺到時宴過來了。
一步步靠近,直到床邊塌下去一片。
鄭書意雙眼閉得跟緊,睫毛卻在輕顫。
忽然,她感覺時宴的呼吸靠近,拂在她耳邊。
他撐著上半身,垂眼看著鄭書意。
許久,他突然開口:「你到底是緊張,還是傷口疼?」
鄭書意:「……」
可真准了。
她又緊張又疼。
「疼啊。」鄭書意皺了皺眉頭,徐徐睜眼,卻依然背對著時宴。
「十指連心,一陣陣地鑽心地疼。」
時宴看著她放在被子外的手,紗布上滲出一層淡黃色,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膏藥味道。
「要吃止痛藥嗎?」
「吃過了。」鄭書意說,「但還是疼。」
「嗯。」時宴伸手拂了拂她臉頰邊的頭髮,「那睡覺吧,睡著了就不疼了。」
說完,他躺了下來,手臂穿過她的腰,輕握住她小腹前的左手。
幾分鐘後,身後的人一直沒了動靜,鄭書意才真正鬆懈下來,伴著自己的心跳聲入眠。
春夜的月光蒙了一層紗,溫柔地籠罩著夜空。
身後人的呼吸平靜而綿長,體溫像貼,不知不覺間,鄭書意的嘴角與窗外的月牙一同彎了起來。
然而靜謐只持續不到一個小時。
當濃厚的睡意襲來時,鄭書意一半是清醒,一半是潛意識,全都促使她開始尋求更舒服更溫暖的地方。
於是。
時宴於半夢半醒之間,突然睜開了眼。
眼前漆黑一片,他只能感覺到鄭書意轉過身來,一隻手緩緩攀著他的腰,一點點地鑽進了他懷裡。
但好像沒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她扭動了幾下,下巴不停地蹭到時宴的胸口,嘗試著全身都貼了上來。
「……」
時宴在黑暗裡皺了皺眉,呼吸的節奏驟然打亂。
而懷裡的人還在不安分地調整姿勢。
靜到極致的夜裡,雙眼漸漸適應了黑暗,能看清眼前的事物,同時,全身的感官都被放大。
時宴突然扶住鄭書意的肩膀,一翻身,雙臂撐在她身側。
凝視片刻後,他毫不猶豫地俯下身去。
然而在兩人呼吸交纏到一起時,時宴突然聽到鄭書意「嘶」了一聲。
他一頓,感覺到自己的手臂擠壓到了她的手指,幾乎是下意識就抬起了手。
僵持一秒後,時宴長呼了一口氣,又緩緩躺了側邊。
他在床上調整了一會兒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手指的刺痛還在繼續。
鄭書意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睛,看見浴室有隱隱約約的亮光,還有水聲。
她掖了掖被子,再次閉眼睡了過去。
——
早上醒來時,鄭書意下意識撐著床坐起來,手一用力,立刻疼得輕呼了一聲。
然而房間裡空蕩蕩的,只有她自己的回音。
鄭書意意識還沒完全回籠,四處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意識到,這是時宴的家。
然而時宴並不在。
鄭書意立刻下床,看了一眼浴室,沒人。
又走到外面喊了兩聲時宴,依然沒人應她。
這時,她一抬頭,看見鐘錶柜上的顯示,原來已經九點了。
怪不得時宴不在,這時候他應該已經坐在了辦公室吧。
想到這裡,鄭書意突然輕鬆了很多,大搖大擺地走回臥室。
躺上床後,拿出手機,發現時宴也沒給她發個消息。
鄭書意冷哼一聲,翹著腿,打了電話過去。
響鈴幾聲後,對面接起。
「醒了?」
「對啊。」鄭書意說,「你什麼時候走的?」
時宴:「八點。」
鄭書意隨手按開了窗簾,陽光傾灑進來。
「哦,這麼早。」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你昨晚是不是半夜起床洗澡了?」
因為時宴的語氣挺輕鬆,鄭書意以為他現在閒著,便忍不住想跟他多說幾句。
然而事實是,時宴面前此刻站著陳盛以及三個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