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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書意很有骨氣地抽開。
「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旁邊的人沒有說話。
但是當手第二次被握住的時候,她沒有再假惺惺地掙脫。
因為他在牽住她的那一瞬間,手指順勢穿過她的指縫,緊緊扣住。
鄭書意發現,他似乎很喜歡十指相扣。
時宴扣著她的手,越過扶手盒,放到自己腿上,依然沒有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鄭書意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腕有一股冰冰涼涼的感覺。
她回過頭,看見時宴低著頭,慢而細緻地往她手上戴了一條手鍊。
鄭書意:「這是什麼?」
時宴沒有說話。
他垂著眼,修長的手指擺弄著她的手腕。
很顯然,他不太會做這種事情,S扣的使用也是個細緻活。
時宴無聲地弄了好一會兒,鄭書意就安靜地看著他。
四周似乎越來越靜謐,連窗外的噪音都消失。
而鄭書意聽到心跳聲在耳邊一點點放大。
她想,這個男人曾經離她很遙遠,根本不在一個世界裡。
他總是站在高處,處在她需要仰望才能看見的地方。
而現在他卻低著頭,用盡了細緻和耐心,為她戴上一條手鍊。
戴好後。
時宴抬著鄭書意的掌心,細細地打量。
銀色的米字花瓦片鏈上綴著幾顆星形粉水晶,襯得鄭書意的手腕越發白皙纖細。
水晶的亮光投射在他眼裡,眸光倏忽閃動時,他的手指再次交纏著鄭書意的手指,一寸寸地摩挲撫摸。
指腹的觸碰雖然溫柔,骨節處卻泛出隱約的白色。
只是看著一隻手,鄭書意卻感覺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什麼似的……
不自覺有有點臉紅。
她移開視線,不再看時宴的雙眼。
「這什麼呀?」
時宴抬起頭,這才回答鄭書意的問題。
「補給你的情人節禮物。」
雖然大概已經猜到了,但是親耳聽到他這麼說,鄭書意還是很欣喜。
她努力讓自己表現出一副淡定的樣子。
「才補一個情人節禮物呀?」
鄭書意這句話的重點在「情人節」上。
她想著,不止是之前的情人節應該一起過,元旦節、聖誕節,但凡他那時別那麼端著,他們都應該是一起度過的。
可惜時宴好像把這句話的重點理解到了數字上。
具體表現在,鄭書意第二天大清早就收到了七份禮物。
她一一打開,擺放在茶几,有點懵逼。
有一隻手鐲、三條項鍊、兩副耳環,還有一根腳鏈。
鄭書意把那條精緻的水波扭紋腳鏈拎起來,愣怔地看著,另一隻手撥通時宴的電話。
「你幹嘛呀?」她眨了眨眼睛,「想開首飾店啊?」
「補給你的。」
電話那頭,時宴一字一句道,「每一年的情人節禮物。」
即便沒有完全明白時宴的意思,也不妨礙鄭書意高興。
她餘光掃到鏡子,看見了自己泛紅的臉頰。
「那為什麼是補了七份呀?」
時宴:「從你十八歲算起的每一年。」
倏地一下,心裡有一簇煙花綻放,滾燙又絢爛的焰火充斥了整個胸腔。
鄭書意暈頭轉向地倒到沙發上,抓了一個抱枕塞到懷裡,緊緊抱住,以緩解過度的喜悅帶來的肢體興奮感。
她沒話找話:「那為什麼是十八歲?」
時宴:「我對未成年人沒興趣。」
與他的回答無關,鄭書意今天單純就是很開心,躺在沙發上無聲地笑了起來。
她看著天花板,明明沒開燈,眼裡卻綴滿了星光。
時宴今天的行為很是不講道理,透著他一貫的驕橫作風。
卻讓鄭書意產生了一種感覺。
――她的初戀,完完整整的初戀,都是他的。
鄭書意沉浸在她的喜悅中,沒有說話,電話里只有她淺淺的呼吸聲。
時宴那邊忙著,但也沒掛電話。
鄭書意偶爾能聽到一些翻動文件的聲音。
這通電話就一直維持了好幾分鐘,時宴看完了一份報告,像是對身邊的人說話一般,自然地對著手機問:「今晚想吃什麼。」
「火鍋。」
鄭書意想都沒想就回答,「就我們上次去過那家火鍋。」
時宴:「好。」
頓了頓,鄭書意突然坐了起來。
「算了,你不是腸胃不好嗎?」
「沒那麼嚴重。」時宴隨意地說道,「你想吃就去吃。」
「算了算了,我們去吃九味吧。」
「嗯。」
鄭書意依舊很久不來九味了。
主要是想到岳星洲也挺喜歡來這家的,萬一冷不丁就遇到了,挺敗興致的。
但現在,她從到頭尾的釋然了,這個人已經不在她生活中的任何考量里。
傍晚,九味依然人滿為患。
廚師就那麼幾個,大堂里有一半的客人都對著空桌子在等候上菜。
鄭書意和時宴相鄰坐著,等了十幾分鐘,喝了兩杯水,懨懨地說:「我去一趟衛生間。」
「嗯。」
時宴點點頭。
然而她剛走沒兩分鐘,時宴就遭到飛來橫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