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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現場的哄鬧聲,捧花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然後在眾人的目光下,穩穩地落在了鄭書意手裡。
突然天降一物,鄭書意也愣了一下,捧著捧花,在鼎沸的人聲中有些不知所措。
「恭喜這位幸運兒!」司儀非常盡責,兩三步走過來,朝著鄭書意喜氣地喊,「來,話筒遞給這位美女。」
手裡又被塞了一個話筒,鄭書意迷茫地站了起來,對上司儀那迸發著光彩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這位美女有男朋友嗎?」
原本是流程里的一個問題,可被問的人是鄭書意。
岳星洲想到了什麼,立刻抬眼看著鄭書意。
秦樂之也是如此,儘管她想到的和岳星洲不同。
見這樣的情況,一桌子的同學又嗅到了什麼奇妙的氣息,一時更安靜了。
鄭書意抬了抬下巴,笑道:「我有啊。」她就是十年沒見過雄性生物了這時候也要說自己有男朋友!
可是岳星洲卻變了臉色。
同樣的,秦樂之淺淺地扯了一下嘴角。
「這捧花果然是天意啊!美女跟您男朋友一定修成正果!」
司儀又說了許多好彩頭的話,鄭書意才抱著捧花緩緩坐下來。
席間又歸於平靜。
鄭書意看了對面兩人一眼,就當著他們的面,笑吟吟地拿手機給捧花拍了一張照片。
然後發給時宴。
她什麼都沒說,就發了這麼一張照片。
很快,時宴回覆:婚禮好玩嗎?
鄭書意皮笑肉不笑地打字:不好玩。
時宴:?
鄭書意:遇到了討厭的人,很不爽,不開心。
鄭書意:撓頭.GIF
發完這條消息,正好新郎新娘來敬酒,鄭書意便放下手機,端起杯子起身。
一口果汁下肚,賓客們自便。
秦樂之坐在鄭書意對面,一會兒讓岳星洲給她盛湯,一會兒又讓剝蝦,嗲聲嗲氣地,搞得一桌子人天靈蓋都在發麻。
這種情況,或者男的感覺不到小九九,敏感的女人卻能get到秦樂之的刻意。
大概是出於同理心,有人就見不得她刻意秀恩愛,故意大大方方地問鄭書意:「誒,書意,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話音一落,岳星洲敏感神經被抓住,剝蝦的手一頓,眼神閃爍,注意著對面的回答。
鄭書意突然被cue到這個問題,沒做好應對方法,只能幹笑著說:「還沒考慮這個問題。」
「應該也快了吧。」女生又說,「你男朋友這次沒跟你一起啊?是外地人嗎?」
鄭書意垂下眼睛,點了點頭。
岳星洲晃神,本該把蝦放進秦樂之的碗裡,卻丟進了渣盤裡。
秦樂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你男朋友做什麼的啊?也是咱們這一行嗎?」
鄭書意「嗯」了一聲。
「挺好啊,同行有共同語言,平時工作上還能幫幫忙什麼的,誒,也是記者嗎?」
「不是。」鄭書意輕聲道。
「啊,那是金融圈的吧?挺好的,金融圈的男人都學歷高,條件好。」
女生本意是想幫鄭書意找找場子,故意這麼說的。
秦樂之又怎會聽不出她的意思,憋著氣很久了,終於在這個時候冷聲開口:「是啊,我認識呢,豈止學歷高,各方面都很優秀呢。」
話音一落,假裝沒吃瓜的人都一齊看向了秦樂之。
這、這是什麼場面?
包括岳星洲也懵了。
秦樂之攪拌著湯勺,不咸不淡地說:「海外名校本碩畢業,上市公司高管,年薪高得嚇人,性格也很好,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幾乎沒有缺點呢。」
她每說一句話,鄭書意的臉色就沉一點。
到此刻,鄭書意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
一抬頭,果然見她聳了聳肩,一字一句道:「就是年齡老了點,並且有個家庭而已。」
「……」
沉默。
席間死一般的沉默。
原本那些幫襯著鄭書意的人也不說話了。
畢竟這種事情,人的本性就是傾向於相信更壞的那一面,而不會在別人言之鑿鑿的情況下去設想一個反轉出來。
最先出聲打破沉默的是岳星洲。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秦樂之也不反駁,笑了笑,「你就當我胡說吧。」
而鄭書意沒有秦樂之想像中的氣急敗壞,只是緩緩抬眼,不偏不倚地對上她的目光。
「飯可以亂吃,話是不可以亂說的。」
秦樂之笑著點點頭,「這個道理我比你懂。」
「是嗎?」鄭書意拳頭攥緊了,卻笑道,「破壞別人關係,插足感情這件事,你確實比我懂,我至今還沒學會呢。」
「……」
這話說出來,誰還不懂這之間的關係。
原來……岳星洲竟然是出軌分手的。
席間氣氛一度僵硬到令人窒息。
周圍的人看似默默埋頭吃飯,實則尷尬得腳趾快在地上摳出一座精絕古城了。
鄭書意還死死地盯著秦樂之,誰也不退讓,光是目光的較勁就已經劍拔弩張。
「好了!」岳星洲出口打斷秦樂之,「別說了!」
也是此刻,鄭書意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