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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宴撩眼看過去,女人的羊絨圍巾纏了幾圈,裹到下巴,襯得上面那張臉好像只有巴掌點大。

  明晃晃的冷光燈下,她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鼻尖也凍得紅彤彤,但依然難掩眉眼的秀氣精緻,杏眼紅唇,明艷嬌俏,像一個精雕細琢的瓷娃娃,站在那裡,帶了點惹人憐的味道。

  ——

  等鄭書意從手機里抬頭時,一輛黑色賓利緩緩停在了她面前。

  同時,身後響起一陣腳步聲。

  鄭書意回頭,和迎面走來的男人有一瞬間的目光相接。

  男人眼神稍作停留,頭頂的水晶吊燈在他金絲鏡框上投射出冰冷的光,隨著防滑鏈在他頰邊輕微晃動。

  「鄭記者?」他停下腳步,西服勾勒出的臂彎的弧度顯出幾分疏離,「我送你一程?」

  這個男人鄭書意沒見過。

  但她卻在想,現在的富二代們怎麼一個個都這麼隨便了。

  「不用了,謝謝。」

  鏡片後的那雙眼綴著明晃晃的燈光,眼尾往上一挑,明明該是輕佻的眼神,卻透出一股難以忽視的壓迫感。

  於是,刺骨寒風下,鄭書意迎著他的目光,補充道:「我男朋友馬上來接我。」

  一字一句,加重了「男朋友」三個字,潛台詞的意思是: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

  時宴的嘴角幾不可查地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單手入袋,邁步離開。

  泊車員拉開車門,他躬身上車,賓利飛馳而去。

  第二章

  汽車的尾燈在雨幕里氤氳成模糊的光圈,逐漸消失不見。

  鄭書意冷冷哼了一聲,扭開了下巴。

  雨停了,但宴會廳人也走光了。

  泊車員和門童檢查著四周的設施,保潔人員拿著拖把在地上畫出一道道水跡,一陣陣冷風吹過來,捲起幾片枯葉飄到鄭書意腳邊。

  她再次緊了緊圍巾,在這淒涼的夜裡,一時竟不知道該生那個素未謀面的時宴的氣還是生岳星洲的氣。

  終於,當掛鐘敲響十二點的鐘聲時,一輛熟悉的車緩緩開了過來,停在門口,隨後岳星洲冒著雨下了車。

  沒等他說話,鄭書意就冒雨跑過去,撲到他懷裡,抱著他的手臂撒嬌。

  「我都快凍死了!」

  岳星洲勸著她坐上車,繫上安全帶後側身去揉她的頭髮,「對不起啊,雨太大了沒看清路邊,走錯了個岔路口,繞了好大一圈才轉上來。」

  聽到岳星洲溫柔的聲音,鄭書意那點委屈很快就消失殆盡,反而是對他的愧疚鋪天蓋地涌了上來,柔聲道:「我就是隨口說說,你今天過得怎麼樣?開心嗎?」

  岳星洲手握著方向盤,長長地嘆了一聲,「女朋友都不陪我,我怎麼開心啊?」

  「對不起哦。」鄭書意扭著上半身,笑吟吟地看著他,「今天誰陪你過的生日啊?」

  岳星洲張了張嘴,正要說話,鄭書意就搶著問:「許峰嗎?」

  「嗯。」

  許峰是岳星洲的大學室友,兩人畢業了之後也一直在聯繫,關係很好。

  「他可真是越來越騷了啊。」

  鄭書意說。

  「嗯?」岳星洲側頭看了她一眼,「為什麼這麼說?」

  「以前覺得他就是個鋼鐵直男,沒想到現在也會用香水了。」鄭書意突然湊近岳星洲脖子邊用力聞了幾口,「淡淡的很特別的味道,品味不錯,下回幫我問問是什麼香水,我覺得我用著應該也挺合適。」

  「嗯。」岳星洲淡淡地點頭,岔開話題,「今天採訪怎麼樣?」

  到了自己男朋友面前,鄭書意也不想再端著了,沒好氣地說:「什麼人啊真是,原本約好的採訪說鴿就鴿了,今晚我眼巴巴來等著,結果人家還是面兒都沒露一個。」

  「別生氣。」岳星洲空出一隻手,又揉鄭書意的頭髮,「資本家都是沒人性的,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餵。」鄭書意捂著自己頭髮,有點不開心,「你今天怎麼老揉我頭髮?煩死了。」

  ——

  回到家裡,鄭書意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也沒急著卸妝,蹬掉高跟鞋就攤進了沙發,雙眼再也撐不住,意識很快就在流逝。

  然而在即將睡著那一刻,她突然想起還沒確認岳星洲是否平安到家了,於是立刻一個鯉魚打挺下了床。

  外套包里沒有找到手機,鄭書意又摸了單肩包,依然沒掏到,最後乾脆把包里所有東西倒出來,依然沒有看見手機。

  鄭書意坐在沙發上回想今晚發生的事,根據她的行動軌跡,手機不可能是被偷了。

  那麼,不是是忘在華納山莊,就是忘在岳星洲的車上了。

  手機對於鄭書意的生活太重要了,不找到根本沒辦法放心,於是她立刻翻出iPad定位手機。

  幾分鐘後,她看見地圖上的紅點越來越清晰,腦子卻越來越迷惑。

  她的手機,這個時候居然出現在江城第一人民醫院。

  真被偷了?

  不可能啊,她明明是拿著手機坐進岳星洲的車的,期間哪裡都沒去過。

  現在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把手機忘在岳星洲的車上,然後岳星洲這會兒去了醫院。

  可是岳星洲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去醫院?

  他突發疾病?還是出車禍了?

  鄭書意不敢細想,立刻起身,換了一條褲子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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