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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靈兮知道宋毓秀是一個十分考究的人,他的衣著,行頭,甚至是府里的一糙一木,就讓人無時不刻覺得這人很有錢,也很閒。

  宋毓秀看到鍾靈兮進來了,那勾人的桃花眼立刻泛出了幾絲笑意,他說:“沒想到,你還是有點良心的。”

  鍾靈兮寧靜深邃的眼眸波瀾不驚,她的語氣涼卻軟,淡淡的口吻說道:“我沒良心的,七殿下。”

  宋毓秀笑了,他那一笑和風霽月,尤其那雙眼,沒有波瀾的時候深邃寧靜,笑起來卻不同,長而媚,簡直攝人魂魄,“有沒有都沒關係,我覺得有就行了。”

  鍾靈兮冷冷打量他,“殿下果真是要緊盯我不放?還是說自古男人都喜歡拿熱臉貼冷屁股?”

  宋毓秀珊珊笑道:“哪裡的話,鍾妝主可不是冰山美人,鍾妝主是刺美人,扎人得很。”

  鍾靈兮拿出一瓶瓷瓶,“所以,七殿下還沒有被我扎疼?”

  宋毓秀那雙秋水泛桃花的眼眸盯著她眨了幾下,“再疼我也不會放手的。”

  鍾靈兮沉默了,不理他,打開瓷瓶說道:“這是我特質的愈傷膏,能夠祛除疤痕,我想殿下這麼考究臭美的人,定然不願意在胸口留下疤痕吧,所以就帶來給殿下。”

  宋毓秀微一抬袖,鬆動了幾下自己的衣服,便露出那緊緻的胸膛,“此時我動不了,鍾妝主不介意替我塗抹一下?要知道鍾妝君可是欠我人情呢。”

  白璧無瑕的肌膚,鍾靈兮有些納悶,這真的不是女人?

  那白皙的肌膚上,有一道深深淺淺的疤痕,猙獰蜿蜒,她將瓷瓶上的藥膏倒出,然後沾了一點在指尖,微微觸碰在了宋毓秀的胸口上。

  宋毓秀忽然咧嘴一笑,那語氣柔軟如水,仿佛低喃在耳畔,他說:“舒服。”

  鍾靈兮斜著頭望她,“什麼舒服?”

  宋毓秀忽然將手輕輕蓋在鍾靈兮的手上,很輕很輕地覆著,他眼中含著一絲溫柔看著鍾靈兮,“你的手,很舒服。”

  鍾靈兮嫌惡地立刻抽回了手,皺眉看他,“我以為殿下是正人君子來著。”

  宋毓秀則是也不惱,“我本來是,那是在遇見你之前……”

  鍾靈兮反手蓋上蓋子,站起身來把瓷瓶往床邊一放,“既然如此,那殿下好生養著,我走了。”

  然後鍾靈兮頭也不回就走了,真是絕情到底了。

  待鍾靈兮走後,鶯哥兒就躡手躡腳進來看到在床上悠然自得的宋毓秀,哈哈大笑一番說道:“七舅舅,你又把大姐姐給氣走了,和你說了多少遍,對待冷美人不能來那一套,哎,我覺得還是沈叔叔那種對大姐姐的胃口。”

  宋毓秀不理他,雙手抱袖,似乎在沉思狀。

  鶯哥兒則是好奇了,他湊過去在宋毓秀眼前揮了幾下,“七舅舅,你怎麼傻了?可是傷心過度,哎,女人啊,禍水啊!“

  宋毓秀唾棄了幾下,“毛都沒長齊,談什么女人。

  鶯哥兒盤腿坐著道:“我說七舅舅,你是不是查出什麼了?

  宋毓秀拿著那瓶鍾靈兮留下的膏藥在發呆,“哦,查出來了。

  鶯哥兒立刻興趣來了,湊近去道:“啊啊,查出來什麼了?

  宋毓秀用手指一寸寸摩挲著那瓷瓶上的掐絲琺瑯蝶戀花的紋路,眼底儘是冷峻,“不過暫時我還不準備和她攤牌。”

  “這是為甚?”

  “因為我很好奇,她這個壞丫頭到底能把京城攪得怎麼個狼煙四起。”

  鶯哥兒揉著眼睛,躺下說道:“那七舅舅你的計劃呢?”

  宋毓秀眼底沒有笑意,“我查出來才發現,她不僅不阻礙我的計劃,我們的目的還有些相似。”

  ********

  不過鍾靈兮在回去的路上,她消失了。

  謝瑜等不到鍾靈兮,急得半死,最後只得去找宋毓秀。

  這件事是當晚謝瑜因為等不到鍾靈兮,所以再次登門拜訪秦川王府的時候,宋毓秀才得知的。

  燭火恍恍惚惚,他用手捏著眼角中心的鼻樑骨,一籌莫展,“她沒有和你說過什麼?”

  謝瑜也是內心焦急萬分,“沒有啊,她說讓我等她回來,可是她一直都沒有回來啊。”

  宋毓秀往後仰去,靠在椅背上,望著橫樑發呆,“別擔心,我已經讓人去查了,想必很快會有著落的。”

  於是這一夜,一直等到深夜,謝瑜和宋毓秀都是沉默無語的。

  隨後,後半夜忽然沈無虞匆匆提著佩刀趕至了秦川王府,他一進來就皺著眉說道:“你讓我追查的那個人,我沒查到蹤跡。”

  宋毓秀拿著手關節在檀木桌上敲擊了幾下,緊鎖薄唇良久才道:“我不管,就算把京城翻個遍,你也得幫我把人找出來。”

  沈無虞解下佩刀,找了一張椅子坐下,這才看到了一直站在一邊的謝瑜,他朝謝瑜點了點頭,謝瑜則是一晃神,也是點了點頭。沈無虞坐下後道:“我替你辦事都是要悄悄的,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你是沒事,我可就要脫下這官帽了。”

  宋毓秀拇指抵在唇邊上,低聲說道:“那我用我的辦法去查。”

  沈無虞則是無奈聳了聳肩,“好了我的老朋友,我倒是第一次看到你被逼成這樣的時候,我確實沒找到那個鐘靈兮,但是我找到了帶走鍾靈兮的那個人,不過我們抓到他的時候,鍾靈兮已經不在了,你有什麼問題倒是可以問問他。”

  宋毓秀側目問道:“是誰?”

  “一個蠱心師,擅長催眠,我想是他把鍾靈兮催眠了之後帶走了吧。”

  隨後,一個被綁著的人便被帶了上來,那人穿著奇裝異服,一副西域人的樣子,胸口還掛著一排白骨項鍊。

  謝瑜等不及了,立刻瞪著那人問道:“你把我靈兒妹妹弄到哪裡去了?”

  那人歪著頭,笑著露出一口黃牙,“你靈兒妹妹是哪個?我每天做那麼多生意,不記得也是很正常的。”

  謝瑜一跺腳,“你還笑得出來!”她指著他罵道:“你的意思,你每天要害很多人?”

  那人還是笑嘻嘻,一點羞恥心都沒,“只要收錢,我什麼都做,我可以制蠱,不管是催眠,還是讓敵人臣服你,或者是把不愛你的人變成非你不可,這些我都做得到,不知道你們想要我做什麼?”

  謝瑜“呸”了一聲,“死到臨頭還嘴硬,我就問你,今天下午在引樓巷子那兒,你拐走的人去哪裡了?”

  那人默默想了想,然後道:“哦,那個女人?”

  “你記得?”謝瑜立馬追問。

  “我當然記得,不過我告訴了你們,我豈不是就要死了?”

  “呸,你不說你更要死。”

  “那我還是不說了。”

  “你!”

  謝瑜被這人弄得沒辦法,只好回頭去看沈無虞,沈無虞卻是走到這人面前,從腰間掏出一塊牌子晃在他面前,淡淡道:“你可認得這個?”

  那人裝模作樣道:“哦,錦衣衛,緹帥。”

  隨後沈無虞便將牌子收了回去,放回腰間,“我用這塊牌子擔保,你只要實話實說,我就放你走。”

  “當真?”

  “當真。”

  “那好,我說,我信你,錦衣衛緹帥。”

  “請說。”

  那人開始慢慢回憶道:“是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長得非常漂亮就是看起來太詭異,她讓我綁了你們要找的那個女人,去三岔口的懸崖邊上,我只是把那個女人催眠了綁了過去,之後的事我不知道了,我說了我只收錢辦事,其他不會過問。”

  說完之後,謝瑜和沈無虞都默契地看向宋毓秀,宋毓秀全程沉默,但是他的眼神冰冷,此刻他嘴邊冷冷應道:“沒了?”那語氣,仿佛要殺人的惡鬼一般。

  那人道:“真的沒了。”

  “哦。”宋毓秀忽然起身,走到那人面前,然後低下頭,彎起眼睛成一條細細長長的弧線,笑道:“你說你會制蠱?”

  “是,你要什麼樣的,我都能制出來,不過收費不同。”

  宋毓秀圍著那人踱步一圈,“那麼情蠱呢?”

  那人邪邪笑道:“情蠱,我做的最多了,不過一般都是女人來找我,沒想到還有男人來找我的。”

  宋毓秀冷冷瞥他,“少廢話,你的情蠱,能讓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

  那人自信道:“萬無一失。”

  “哦。”宋毓秀淡淡回答,然後隨手抽出了腰中長劍,沈無虞和謝瑜都有點看不透他,他這是要制蠱還是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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