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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聽戾南城自誇不臉紅,狠一踹膝彎,怒道,“那你還不快去!”

  “哎呦。”

  一聲哀嚎,戾南城爬起拍拍屁股,又開始不知道在做什麼,扭腰扭腕扭脖頸。

  啞巴一記怒瞪掃去,沒開口前戾南城先道,“急什麼,我活動活動筋骨,多少年沒練了。”

  啞巴無言望天,他已然重新認識了這個男人,整個一投機取巧的小人。

  卻聞道,“看你相公我如何把他兩打得滿地找牙!”

  再定睛,戾南城已騰躍半空,腳踏麥浪呼嘯而去。

  相公,他好想吐。

  但那笑是藏不住的。

  顯然戾南城一入場就是絕殺,將水火不容的兩人殺得措手不及。

  幾下眨眼的功夫,紛爭落幕。

  戾南城得意得沖啞巴拋媚眼,十步外的麥田兩個大大的人形坑。

  “好功夫啊!”劉哥情不自禁鼓掌叫好。

  “小意思,”戾南城毫不謙虛坦然領受,“劉哥,他兩以後不好好幹活,只管叫我,我保證打殘他們。”

  完了又道,“今日就算了,陌風,你回家休息。”畢竟,兩人嘴角掛了彩。

  “是。”陌風乖乖扔下木棍,往田埂走。

  林成風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認,戾南城確實真人不露相,以往只一次空中擦肩而過,原以為武功和陌風差不遠,誰料……

  “哎,我沒說你可以走啊。”

  戾南城故意喊住林成風,“這麥田爛成這般你不收拾?”

  林成風回身,狠狠剮他一眼,“憑什麼他能走我幹活?你每天無所事事飯來張口,良心不會不安嗎?”他心甘情願照顧啞巴,但這個時隔多年再次出現的人,實在讓他不滿。

  “我是病人。”戾南城正義凜然,扒開自己半長不長的頭髮伏腰湊到劉哥眼前,“看,我腦子被劈過,昏迷一年方醒。”

  “哎呀,真的,好長好粗的一道疤。”劉哥拿手指輕輕搓了下戾南城帶疤的頭皮,轉而又道,“你們都回去吧,我來收拾。”

  姍姍來遲的啞巴拋出話來,“一點小傷死不了他。”

  到林成風身邊,他說,“走吧。”見他站著不動,啞巴又推了下他。

  林成風這才轉身走。

  黃燦燦的小麥快到成熟的季節,倒下的那一大片,只能提前收割。

  會用鐮刀的,在場唯有劉哥。教完兩個新手,他開始瘋狂地割麥,不一會兒已經處理了小半。

  那邊,兩個磨磨唧唧就割了幾尺之地。

  最後,戾南城鐮刀一丟,長吁短嘆唉聲連連,“我不行了,頭暈。”

  “城兒他哥,別中暑了,去樹蔭下歇會兒。”

  “好勒。”戾南城應道,扯了扯啞巴衣袖,輕聲說,“走。”

  啞巴埋頭苦幹,幹得認真,沒功夫搭理他。

  那邊劉哥開啟閒談的話題,

  “昨天我一回家,小樹就對我說辛苦了,我一問才知,原來你教他背古詩,還給他講解意思,小娃子可算明白糧食來之不易啊,嘿嘿……”

  啞巴高聲回道,“小樹可聰明,一學就會,必成大器。”

  還沒走的戾南城,奇怪問,“你教的什麼?”

  “憫農。”

  “鋤禾日當午?”

  啞巴斜眼過去,

  “不然呢?連小樹都知道種田辛苦,你還不快干!”

  這一吼,把戾南城吼趴下了,滿地打滾,“不行,頭好暈,扶我一把,我需要休息喝水……”

  劉哥聽見戾南城的哀苦,不放心,過來一瞧,同情心泛濫,“城兒,你兩休息吧,去那樹蔭底下,暑氣沒散,他還有病,中暑可就不好了。”

  啞巴無奈加無奈,只好放下鐮刀,粗手粗腳提戾南城的衣領。

  “你……拖不動我的,還是扶著我吧。”戾南城翻身爬起,整個壓到啞巴肩頭,快斷氣模樣,一臉汗涔涔。

  到樹蔭下,坐不到片刻,戾南城便恢復了元氣,左看看右看看,不知在找什麼。

  “我說,休息好去幹活,別瞎折騰。”啞巴沒好氣道。

  “快看,那邊有野兔!”戾南城指著一處灌木叢,人已經起身往那走,“今晚有野味吃了。”

  啞巴氣不打一處來,想想方才看他臉蒼白成那樣又生咽下去。

  “啊!”

  不輕不重的語氣詞。

  “怎麼了?!”

  啞巴連忙爬起。

  “我好像被蛇咬了。”

  聞言啞巴連跑帶跳拐進灌木叢,卻忽然被一把抱進懷裡,定睛一看,聲稱被蛇咬的人燦若桃花,那笑,不要太熟悉。

  沒羞沒臊的聲音打頭頂竄進耳郭,“我們來次野合吧,指不定集天地之靈氣你就能懷上。”

  啞巴想動動不了,戾南城防著他抱得死緊,又掐准他不敢出大聲,肆無忌憚追著他的嘴啃。

  啞巴羞到姥姥家,這回打定主意抵死不從,死死咬閉牙關。

  戾南城見他如此,勾住他的腳輕輕一壓,兩人便倒下草地。

  咬牙咬得滿臉漲紅的啞巴,表明了自己的堅決立場。

  於是把戾南城逗笑了,“這麼緊張?那我給背首詩放鬆一下,”

  啞巴閉眼,假裝聽不見。

  “聽好啊,

  鋤禾日當午

  ……”

  就這一句,啞巴破功了,忍不住張口笑起來。

  那廂劉哥一手包攬了全部的爛攤子,收拾得妥妥帖帖。

  可樹蔭下小憩的兩人不見了。

  “城兒?他哥?回家啦……”

  喊了好幾十聲,才見灌木叢窸窸窣窣走出兩人。

  “咿,城兒,你不會中暑了吧?”

  戾南城整了整啞巴還有些亂的衣領,“他太怕熱了,瞧這一臉的汗,真是……”

  啞巴瞪眼,惡狠狠踩了他一腳,

  “劉哥,辛苦你了,以前我太自私,以後我要幫大家幹活,”邊走他偏了點頭,“不想乾的哪涼快呆哪去。”

  “你這身子板,一看就是個讀書人,成風也不會讓你乾的,再說老爺子見不著你可得四處找,你要無聊啊,開個私塾,教小孩子讀書認字。”

  “這主意不錯,”戾南城瘸著腳跟在兩人後搭腔,“我不僅會鋤禾日當午,還會白鷺上青天,曲徑通幽處。”

  劉哥朝戾南城豎起大拇指,直夸道,“他哥武功好,學問也很棒啊!”

  啞巴一張臉五顏六色,好看極了。

  番六 回首恰逢故人

  “你到底知不知青晏在哪?”

  “說幾回了,不知不知不知!”

  “他明明沒有死,為何騙我?”

  “唉,我發現你越發蠢不可救了。”

  “行行行,死要面子,想反就反唄,非算計來算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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