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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柳大*奶看到了依然躺在床上的石頭的“尊容”,才吃了一驚,再道起歉來就誠心多了。

  石頭昨天啥樣,今天還啥樣。頭髮凌亂,臉上腫了一塊,脖子上的血絲凝住了,實在是不好看得很。

  姚采瀾也聽明白她的意思了,來這一趟就是為了兩家和好,做足“悔改”的架勢,然後才能一起去跟游先生那裡去求情,才能讓孩子重新上學。畢竟,除了游先生,雲陽城裡像樣的書館並不多。

  姚采瀾雖然答應了,態度也是不咸不淡的,委婉的表示了自己家的不滿。再怎麼說,柳家那孩子大著好幾歲呢,長的還挺壯,大家都認為打起架來肯定是石頭吃虧。因此,姚采瀾作為“弱者”的家長,姿態也得做足了才成。

  柳大*奶因為姚采瀾跟柳夫人交好,因此不太喜歡姚采瀾,略坐了坐,完成了主要任務就告辭了。

  石頭跟個猴子似的便從榻上一躍而起,“小紅姐,快打熱水來,我要洗澡。哎呀髒死了”從昨天到現在,一直忍著沒收拾,他也真是憋壞了。

  晚上江清山回來,姚采瀾把柳大*奶來的事跟他說了一遍,又問道,“人家都來看石頭了,我是不是也登門去看看那個孩子去?”

  江清山一瞪眼,一下就把手裡的方巾給摔面盆里了,“不去他一個十來歲的,打我剛滿八歲的孩子,還打成那樣,我不上門親自揍他一頓就是好的了還去看他?做夢”

  姚采瀾忙點頭,安撫這炸了毛的護崽的爹,“好好好,咱不去”

  話雖如此,姚采瀾還是讓江慶尋了點藥材送到柳家去了,人雖然沒去吧,但也得表示表示那個意思。

  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石頭雖然只有八歲,但是個子可不矮,看起來說是十歲都有人信。這孩子就愛舞槍弄棒,這兩年在秦姑姑手底下摔打的可不輕。秦姑姑自己武藝就不錯,教孩子也認真,一招一式都打的挺紮實。姚采瀾估摸著,柳家那孩子可能會十天八天的下不了床。

  江清山生氣歸生氣,孩子的學業是大事,到底按照兩家約定的時間,一起帶了禮物去找游先生求情。

  沒多少功夫,江清山便垂頭喪氣的回來了。人家根本不收,禮物不收,學生也不收。

  氣的江清山跺著腳直罵,“死老頭,死腦筋一點兒也不通融”

  看來這游先生也是個有原則的人啊。認清楚了這一點,姚采瀾也頗受打擊。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孩子居然會落到被人退學的地步。天啊,這。。。簡直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孩子是自己的好。在姚采瀾眼裡,石頭那是人見人愛的,哪哪都好的不得了,可是沒想到這樣好的孩子連個學都落不著上。。。

  兩夫妻只能相對無言。

  石頭雖然活蹦亂跳的,可是依舊不許出屋。一來呢,“養病”得有“養病”的樣子。二來,也是懲罰,做錯事情總得付出代價。石頭只好鬱悶的開始抄《論語》。

  小惠不時的去看一下,說些不陰不陽的話。石頭已經明確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的觀念,堅持不跟她一般見識,憋得自己臉色都變了,卻依然一言不發。鐵錘更是樂得看笑話,下了學就去哥哥屋裡擠兌他,每每不多時就被石頭一個枕頭打出來。

  石頭在屋子裡關了好幾天,終於把《論語》抄完了。姚采瀾打聽到柳本昌好像也能出門了。這才把孩子放出來。

  出來第一件事就是讓石頭去游先生那裡“負荊請罪”,又拎著他的耳朵囑咐他,態度一定要誠懇,一定要做足“幡然醒悟”、“大徹大悟”、“痛徹心扉”的樣子,必要的時候得“煽煽情”。於是江清山親自領著石頭又跑了一趟,結果還是無功而返。

  這下姚采瀾真急了,抓著問石頭,“你磕頭了沒有?”

  “磕了。”

  “認錯的態度好不好啊?痛哭失聲了沒有?”

  “我真哭了。”石頭也很冤枉的樣子。

  “那你跪了多長時間啊?是不是跪的時間不夠長啊?”

  石頭就轉眼看他爹,江清山已經煩躁起來,“行了行了,孩子跪了老半天呢那老頭就是個軟硬不吃的,孩子都認錯了,還得理不饒人的,拉著個挺長的臉,跟誰欠他一百兩銀子似的我就沒見過這樣不通情理的人”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姚采瀾也只好作罷,轉而安慰自己,反正石頭也不喜歡那裡,這樣活潑的孩子,要是在那裡呆久了,說不定讀成個書呆子呢。這樣也好。

  於是石頭又被“遣送”回蕭右那裡了。石頭高興壞了。鐵錘也高興壞了。

  蕭右貌似也挺高興的,還一本正經的找到姚采瀾,說,“我可是醜話說在前頭啊,你讓石頭到我那裡跟著讀書,我可不會教他用來考功名的那些繁瑣晦澀的五經啊”

  姚采瀾忙表示理解,“我知道,您就放寬了心放開手教吧。”蕭右這才志得意滿的走掉了。姚采瀾看著他的背影,怎麼看怎麼覺得蕭右有點幸災樂禍,又像是早已料到這種結果似的。

  不過,姚采瀾看著石頭又恢復了興高采烈的樣子,自己也想開了,也不鬱悶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還是順其自然吧。

  雲陽的春天來得晚,但到底還是來了。外邊一片櫻紅柳綠,艷陽高照,就是風沙大了一些。

  石頭央著李雙喜做了幾個風箏,沒事就領著鐵錘和江源在後院子裡放風箏。姚采瀾催著小惠也去玩玩,自己也按耐不住上前試了一把,結果還是沒有運動細胞,沒有絲毫的長進,風箏爭先恐後的往下跌。

  笑的鐵錘捂著肚子直打跌,“娘,您也太笨了”石頭則知道用詞,接著鐵錘的話,“笨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小惠矜持一點,也是捂著嘴悶笑。

  姚采瀾一時間顏面大失,自己也納悶,自己這手感怎麼一點兒也沒有呢?

  不久,姚采瀾接到了來自江府的一封信,是江夫人寫來的,卻是由玉瑾代筆的。

  姚采瀾看看那細緻端正的小楷,暗嘆,畢竟是大伯的兒子啊,寫的這字比自家孩子強多了。自然,這也是江夫人教導的好啊。

  姚采瀾想起當年那個嬌氣瘦弱的男孩。要是一直由劉氏照管的話,還真不敢指望他能有多大的出息。

  這幾年,江夫人身體恢復的不錯,拄著雙拐自己也能走幾步路了,說起話來也算比較流利。有江夫人在,江府這個大船就絕對沉不了。因此,這幾年江家的狀況十分不錯。

  江老爺也清楚自己的仕途已經是升遷無望了,自從江夫人的身體好轉,他後顧無憂了,就把重心放到了自家的產業上去了。江老爺可是老狐狸了,眼光又好,也會用人,因此生意做得真是風生水起。

  至於在衙門裡,雖然他升遷無門,但是,能力還是有目共睹的。因此大名府的知府平時十分倚重他,處的關係上上下下的都挺好,算是比較有作為的官員了。

  主母 一百零三 消息

  一百零三 消息

  江玉榮去年服滿了整整二十七個月的重孝,年齡也不小了,就依著祖父和祖母之命嫁了人。對方是江老爺的一個好友的侄孫,家裡是大名府當地的大戶。她的丈夫雖然不是嫡房,只是個偏房長子,但是年紀輕輕就已經考取了舉人。雖然長相很是普通,但用江老爺的話說,就是人好,絕對坑不了自己的孫女。

  江玉榮繼承了她父親母親長相上的優點,人長的很漂亮,是個少見的美女,就是被劉氏嬌慣的,頗有點大小姐脾氣。但是,有一點她比她母親強多了,她很聽她祖母和祖父的話,讓她嫁誰她就安安生生的嫁了,因為她很是信任老倆的眼光。

  不過,聽江夫人的語氣,對這個孫女婿十分看好,至於江玉榮的那點脾氣,在她夫婿跟前根本就不夠看的,壓根就使不出來。

  至於劉氏,已經被江夫人徹底打壓住了,根本掀不起一點風浪來。在江玉榮議親的時候,她是非常不滿意對方的家境的,嫌棄對方的出身不好。可是,這滿府里愣是沒有一個人想過要聽她的意見,就連自己的親閨女,也讓她“只管安安生生的養著”,好懸沒把她氣死。

  老江家唯一的繼承人玉謹,自己還沒養熟呢,就被人搶走了,現在自己一天都落不著看幾眼呢這閨女可是她唯一的親骨肉啊,可是也不向著她了,一心只跟那兩個老的往一起湊啊,她這輩子還有什麼指望?

  她越想越難受,就拉著她閨女開始哭啊,還沒等哭夠呢,李嬤嬤就推門進來了,說夫人聽見動靜讓過來問問,嚇得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收回去了,自己閨女也趁機一溜煙跑了。

  她不得不怕啊,現在江夫人信了道,最喜歡看《南華經》了,自己惹著她就會讓自己閉門給她抄經書啊。她這幾年真是抄怕了,看見《南華經》就想吐啊。

  江府里風平浪靜,一家人過得很是安樂,恢復了不少生氣。江夫人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江清秋了。

  崔家生又參加了一次府試,還是沒考中。對此,江家也不知是該惋惜,還是該慶幸。不過,在大名府,江家的勢力那是十分雄厚的,因此,雖然已經到了兩家約定的“五年之期”,崔家生愣是沒敢收通房,不知怎麼的,還把他老娘親自挑選的、給他送到房裡的那個胸大屁股大的姑娘給賣了。

  姚采瀾也不知道實情是怎麼樣的,這些事都是江慶或是小蓮帶著人回江府送東西的時候打聽來的。但是,她覺得,這事肯定不是崔家生心甘情願做的,江家在裡邊肯定是下了力了。

  不過,江夫人一向注重婦德,她的意思是讓清秋把水荷給開了臉。說起來,那丫頭年紀實在是不小了,脾氣也仁厚,對清秋那是忠心耿耿,就是開了臉也絕對是跟清秋一條心的。

  可清秋卻遲遲沒動靜,不但如此,她還跟江夫人彆扭上了,以至於很久都不登娘家的門。不久之後,江夫人才知道,清秋送了水荷一筆豐厚的嫁妝,把她嫁給了幫她管莊子的莊頭了。把江夫人給氣的夠嗆。這姑娘不聲不響的,沒想到主意還挺大

  而更震撼的消息還在後邊。在信里江夫人提到,清秋居然瞞著所有的人,懷孕了最終還是張嬤嬤有所察覺,這才把事抖了出來,並第一時間通知了江夫人。

  信看到這裡,姚采瀾也呆住了。

  她一下子站起來,把旁邊的小蓮等人嚇了一跳。姚采瀾在屋裡疾步轉了好幾圈,心裡恨得不得了,恨不能把清秋提溜到跟前狠狠的罵她一頓這姑娘是什麼腦子啊,這是要玩命啊

  她又氣又急,這孩子,就是這麼傻,就是這麼犟

  可是,事情已經騎虎難下了。就清秋這身子,打胎的話肯定不死也得去半條命,可是,讓她生吧,還是不死也去半條命

  姚采瀾轉了半天,又頹然坐在了榻上,束手無策。

  這真是一個死局了,怎麼解啊?只能求蒼天保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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