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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眾人還在驚愕中沒緩過來。陳湛下一個舉動更是讓大家為之惶惶——他竟然兀自解下了冕冠。

  “父親謀害先帝,乃罪人也,即日起貶為庶人,不歸祖且再不得踏入京城一步。而作為竊國賊人之子,湛沒資格繼位,故今日將帝位歸還,請眾卿擇賢而立。”說著,他將冕冠遞給了身邊的宮人。

  宮人戰戰兢兢不敢接,眼看著陳湛要撒手,他捧住了,一臉苦楚地看了看陳湛,又望向首輔嚴大人。

  嚴恪忱望著垂目哀然的陳湛,深嘆了一聲,屏足了氣力對著位於正北的新帝道:“陛下不徇私情,揭發父君罪行,還天下之公道。您道擇賢而立,然天下賢士有匹及今上者乎?從賢,您當之無愧;從名,即便先皇被貶庶人,然您依舊為皇室血脈,景帝無子,您繼承皇位,名正言順。”

  一襲話落,陳湛激動淚目。

  好一個名正言順!齊娀瑤如何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自己苦心算計為的便是這四個字,然到頭來都是枉然,嚴恪忱的幾句話把她所有一切都否定,她的擔心都是多餘!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不過還好,陳湛還是皇帝就好,只要他是皇帝自己就不會被動搖。

  可是——

  “陛下,今日之事該如何處置?”虞墨戈對著已重新帶上冕冠的皇帝道。

  陳湛望著太后,心如死灰,從她想控制自己的那刻,他們母子情分已斷。“太后今日企圖囚禁朕未果,看在昔日情分上不予追究,但她身為父親正妻,父既獲罪貶為庶人,她也沒理由再居太后一位。”

  “陳湛!”齊娀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吼道:“我可是你母親!”

  “我母親是陳良妃。”陳湛反駁,沉靜似水道。“你雖是我嫡母,但我如今繼承的皇位不是父親的,而是伯父景帝的,所以,太后理應是伯母孝端皇后,而不是您。父親已為庶人,您還是他的嫡妻,所以您和皇室再無一點瓜葛!”

  齊娀瑤簡直崩潰了,一直以來的努力在此刻付諸東流,她如何能接受。然不接受又如何,她敗就敗在太“努力”了,要知道這天下的主人只能有一個。即便沒有今日之事,她手伸得太長,早晚也會淪落至此,這天下姓陳不姓齊。

  陳湛冷淡,眾臣漠然,齊娀瑤環視四周,目光對上了虞墨戈。她漸漸朝他靠近,虞墨戈不躲,她貼近他陰鷙道:“虞大人,這便是您的選擇,您別後悔。”

  “我不悔。”虞墨戈睥睨著面前人,清冷道。

  齊娀瑤冷笑點頭。“我還道你多看重您夫人,不過如此。”

  虞墨戈勾唇,慵然搖了搖頭。“我夫人當然最重要,她若不安全無恙,我如何能坦然站在這。”

  齊娀瑤不相信。

  “你以為你把她關在春熙殿我便找不到她了”虞墨戈看著她道,“她這會兒應該已經到英國公府了吧。”

  不可能!沒人知道她在哪,昨個本安置她在壽安宮,可中途病倒太醫來後,她才將她挪到了堪稱冷宮的春熙殿。除了皇后她沒告訴任何人……

  皇后——

  齊娀瑤猛然望向皇后,她的表侄女謝婉。謝婉被她盯得心神不寧,滿顏愧色地躲開了她的目光,轉而抬頭望向了祭壇上的陳湛。陳湛朝她微微頜首,她展眉笑笑。

  如此,齊娀瑤算明白了,自己設了計,結果邁進了人家的局。

  輸了,徹底輸了。

  齊娀瑤最後看了眼陳湛,通紅的雙目含著淚水,她顫抖著唇幾開幾合,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在侍衛的押送下,木然回了行宮……

  該解決的都解決了,陸延真平反在即,案情他再了解不過,接下來的事便交給他與嚴閣老,虞墨戈迫不及待地要回家了。

  記掛了三天兩夜,他想妻子快想瘋了……

  第121章 大結局

  虞墨戈提前回城,趕到英國公府時天已黑, 他火急火燎地回了繁縷院, 推開正堂大門愣住了。

  房間裡昏暗, 冷清清地, 他把五間都尋遍了也沒看著妻子。東西連動都未動,好似便沒回來一般。

  院裡連個丫鬟都不見,虞墨戈徹底慌了。明明陸延真告訴他,皇帝已經下令將人送回來了, 怎麼可能不見人?身上還帶著病, 人能去哪?

  他匆匆便要去望峴院詢問寧氏, 卻被剛入門的寄雲撞見了。

  “三少爺?”寄雲喚了聲。

  虞墨戈一把攥住寄雲胳膊, 迫聲道:“少夫人呢?容嫣呢?”

  寄雲有點驚,訥訥朝北面指了指,小聲道:“……夫人,在後院,陪小少爺。”

  扔下寄雲,虞墨戈狂奔而去, 到了後院不顧下人和乳母阻攔, 直直衝進了東廂房。“嘭”的一聲稍間的門開了, 驚得床上人猛然坐了起來, 接著便聽到帷帳內傳來柔柔的哼唱聲, 寧靜祥和,像似淙淙的流水,安撫人心……

  把受了驚嚇的孩子再次哄入夢鄉, 容嫣挑開帷紗,見丈夫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她怔了一下,隨即緩緩下床,一面理著寢衫一面嗔道:“孩子方睡下你便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吵醒了又難哄了。”

  說著,她已到了他身邊。房中昏暗,也瞧不清他是何神情,見他身上還穿著朝服,便伸手幫他更衣。

  “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我便來陪孩子,你今晚要睡哪?回去嗎?”

  這話聽著好似兩日今早才分開,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她抱住他的腰去解綬帶,蘭香混著淡淡的乳香在虞墨戈鼻下繚繞,他忍不住了,一把將她抱住,緊得都快將她按入身子裡揉進骨頭裡了。

  他也不是第一次這麼緊緊抱著自己,容嫣習慣了,可胸前脹得她耐不過。搡著他道:“輕點,疼!”

  虞墨戈突然反應過來,鬆開,反手覆在了她額頭。觸手溫涼,已經不熱了。

  “你沒事了?不燒了?”他關切問。

  容嫣笑笑,捉住額頭上的那隻大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不燒了,昨個用了清熱的藥,宮裡嬤嬤幫我疏通開,燒便退了。這毛病來得及去得也快。”的確去得快,當她聽聞皇帝遣人來接她的時候,她一股火全退了,身子爽利了大半,她知道他們要成了。

  人是不燒了,畢竟身子還弱,虞墨戈好不心疼。於是打橫將妻子抱了起來,想要送回床上,可才到了床邊,瞧見床上兩隻小小的糰子滾得里一個外一個,他眉頭一皺,靜默片刻,當即轉身抱著妻子朝外走。

  “哎,哪去啊!”容嫣扯著他衣領疾聲問。

  虞墨戈勾唇笑笑。“回房睡覺啊。”

  “不行,你回去吧。我不能回去,我得陪著孩子。”容嫣堅持,可人家哪理她,腳底下步子是越邁越大。掙扎無果,出門時她一手扒住了門框不肯撒手,虞墨戈不得不停下來。

  “我不回去,我今兒好不容易才回來,乳母說大寶小寶想我想得哭了兩夜了,我得陪著他們。”

  “他們想你,我也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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