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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唐公子放心,黃道吉日是在三天之後,我保證清姐不會提前在今晚偷偷成親的。唐公子旅途勞累,今晚就請在舍下休息一夜,明早我再引你去見清姐。」曹君竹熱情留客。

  唐烈攏緊雙眉,盯著東閣方向深思不語,表情陰晴不定,沒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唐公子,我這就差人引你到客房去吧。」曹君竹肅手讓客。

  「不必了,我明早再來。」唐烈卻冷聲拒絕。

  他獨來獨往慣了,不喜與生人論交,更何況處在這種「敵對」的狀況下,他更不想欠人情,又豈會留下作客。

  深沉地再注視一眼東閣,默記下它的方位後,唐烈拂袖離開御劍門。

  待唐烈含怒去遠之後,曹君竹賊笑兮兮,立即拍拍手交代下去:

  「今晚撤去崗哨,值夜的家丁不用巡守,大家都提早上床休息,尤其不得任意接近東閣,若聽到什麼風吹草動大可不必理會,儘管睡你們的大覺就是。」

  「小竹,妳這是?」秦少白聽得胡裡胡塗。

  曹君范卻了解妹妹的用心,神色黯然地步出大廳。

  目送兄長落寞離去的背影,曹君竹也愛莫能助,只能祈求老天幫忙,助他早日揮別陰霾,回復昔日的灑脫開朗。

  夜深了,但今晚的月色很皎潔,將大地映成一片銀白。

  在這片銀色的月光中,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唐烈出現在東閣園子裡。

  只見他拔高身形縱上二樓,翻越過朱紅欄杆後,無聲穿行於迴廊上。

  「應該是這間了。」最後,唐烈停步在一間房門前低聲自語。

  剛才搜探過的房間都空著沒人住,因此房門均未上閂,他才得以入內逐一檢查。

  現在這間房卻拴緊房門,這表示有入睡在裡頭,想必就是寒清客寄宿的房間了。

  唐烈很快撬開門閂,閃身進入房內。

  室內點著一盞小燈台,銀色的月光也從窗欞中流瀉進來。

  唐烈走到床前掀開簾帳,寒清客熟睡的絕麗臉龐映入眼帘。

  在銀色的光暈下,她的膚白勝雪、嬌顏如花。可,即使是在睡夢中,她的眉宇卻輕顰,好似有什麼憂心事困擾。

  看了又看,唐烈心底竟泛起一絲不忍。是自己將她逼得太緊,所以才遠避到江南麼?

  但,天可明鑑,他只是……只是太在乎她,才會對她糾纏不休呀!

  在這段分別的期間,他仿佛跌落生命的谷底,對她牽腸掛肚、日思夜想,「寒清客」這三個字竟成了他有生以來憶念最深的名字。

  這些日子對她刻骨銘心的相思,更堅定了他絕不放手的決心;這輩子寒清客註定就是他唐烈的妻,誰也別想搶走他心愛的女人。

  唐烈坐上床緣,深情的眼專凝著她嬌顏,忍不住伸手撫挲那絲滑的面頰。

  「唔……」睡夢中的寒清客不安地動了動身子,嘴裡輕吐呢喃囈語。

  在東北發狂地遍尋不著她時,唐烈發誓找到她後,定要好好打她一頓屁股,可現在,他卻只想狠狠吻住她誘人的紅唇。

  情難自禁!唐烈終於俯身吻住寒清客香軟的唇片。

  「嗯……呃?」寒清客一驚而醒。

  覆在身上熟悉的狂野氣息,教她又驚又急,她知道是唐烈找上門來了。

  怎麼也掙不脫他有力的臂膀,寒清客只能無助地任他在自己唇上攻掠,直到他心滿意足為止。

  盡情發泄過胸中鬱積的相思後,唐烈才鬆開手臂,抬起深邃如潭的眸子,一瞬不瞬盯在她霞光般紅透的臉上。

  「是……是你……」寒清客神情不安。

  「就是我,妳的債主。」唐烈又故意氣人地說。

  「你……哎呀!你沒對宋大娘他們母子怎樣吧?」寒清客猛然想到這個嚴重的問題。

  他會追到南京來,那表示她與采音編好的謊言被拆穿了,依他的脾氣……

  噢!我的天!寒清客簡直不敢想像下去。

  「妳說呢?」唐烈故意吊她胃口,要讓她也嘗嘗心急的滋味。

  寒清客一張小臉頓時愁雲慘霧,急得快掉下淚來。

  「求求你告訴我!他們還好吧?」她可憐兮兮地哀求著。

  「他們好得很,不好的人是我,被你們耍得團團轉,白跑了一趟冤枉路。」唐烈竟不忍心看她心焦的模樣,終究還是告訴了她。

  從東北急趕回濟南後,為了逼迫宋大娘說出實話,他故意挾持小風作為威脅,宋大娘迫於無奈,終於吐露實情,包括當年古家血案的真相。

  知道采音母子沒事後,寒清客才安下心。

  只是她不明白唐烈為什麼擺出一臉受傷的表情,難道這段日子他找不到自己,真有那麼在乎?

  「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知道自己錯了,所以才心虛?嗯?」唐烈俯低身子看她。

  他的氣息吐納在她鼻尖拂過,這才讓寒清客察覺到自己還躺在床枕上。

  「讓我起來。」她羞得推著他胸膛。

  「偏不讓!」唐烈霸氣地說,乾脆以有力的雙手壓住她香肩,將她牢牢釘在枕上,保持居高臨下的優勢掌控全局。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寒清客如水澄淨的瞳眸里儘是無奈之色。

  「算帳!」唐烈咬牙切齒。

  「啊!算……算什麼帳?」寒清客心臟縮成一團。

  「要算的帳可多著了。首先,妳言而無信,拿了扁鵲醫書後竟然不告而別,不履行咱們說好的條件。」唐烈列出她第一條罪狀。

  「我——」寒清客答不出話來。

  「第二,妳串通宋大娘,誆騙我妳到東北去了,害我白跑了一趟長白山。」

  「呃……」寒清客依舊無話可說。

  「第三,也是最最嚴重的一條罪狀。妳是我自幼訂親的未婚妻,和我也已有了夫妻之實,竟還敢答應和曹君范拜堂成親,妳這是該當何罪?」唐烈危險地瞇著星眼瞄她。

  「咦?你、你知道我……我是……」寒清客吃驚得結巴起來。

  「古寒梅,不是嗎?」唐烈冷嗤一聲。

  「宋大娘……告訴你的麼?」寒清客心裡明白,一定是在唐烈脅迫下,采音才不得不泄露機密。

  「是我先發現的,她見瞞不住,只好將所有的事全說了,包括古家兇案偵破的經過。」

  「你是怎麼發現的?」寒清客好驚訝,不知道自己哪裡露出破綻,竟教他給識破了。

  「這個不在討論範圍,妳只要回答我,為什麼答應曹君范的婚事,妳想毀婚?」唐烈語氣強硬地岔開話題。

  總不能告訴她自己翻找過她的五斗櫃吧?

  「悔婚?十年前我們的婚約早就取消了,不是麼?」寒清客提醒他。

  十年前他親自登門退親,難道他忘得一乾二淨了?

  「誰說取消的?」唐烈卻耍賴起來。

  「是我爹臨終之前告訴我的。他說你上門退回女方的信物紫玉釵,取消了這門親事。」寒清客不解地看著他。

  「沒這回事,紫玉釵還好好地在我身上,我可沒退回給你們古家喔。」唐烈露出狡猾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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