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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暖暖已經鬆開陳越舟的手臂，他順勢在陳寒露的位置坐了下來。陳寒露笑吟吟走過來， 自然地挽過了葉暖暖， 像交接儀式一般，隨後帶她到旁邊的錦塌去坐。
錦塌上放著一整套精緻的茶具， 一旁還有供洗手的地方。陳寒露淨了手，便主動泡茶，動作行雲流水般， 又熟門熟路。葉暖暖只是看著， 已覺賞心悅目。
和認識的人待在一起畢竟自在， 她變得鬆快了點。雖然多是不認識的人，但看起來都挺和善，人也比葉暖暖預想的少， 她壓力變小不少。
離錦塌不太遠就是整面牆的落地長窗，透過窗戶，便可以俯瞰被夜色和燈紅酒綠浸染的帝都。這樣的景色，是別處難以看得到的， 葉暖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陳寒露將一杯熱茶擱在葉暖暖的面前，壓低聲音笑著說：“嘗一下。”葉暖暖立刻笑著端起茶杯，她又說，“別緊張，今天這都是和我哥挺熟的人。”
“坐在我哥對面的是周衛，他是名導，你以前應該看過他的戲……”陳寒露和葉暖暖介紹起了人，“坐在周導旁邊那個很漂亮的，你認出來了沒有？”
葉暖暖微微側頭看了一眼，才問：“趙靜？”
陳寒露點了點頭：“是她。”
趙靜才三十四歲，已經拿過不少有分量的獎項，不但是三金影后，主演的電影還曾在世界三大電影節之一的金獅獎，把同一批的女演員遠遠甩在身後。
葉暖暖也看過一些她的戲，鏡頭下面的大美人，離開鏡頭放在生活裡面依然美得不可方物。她旁邊的那位男士年紀應也不超過四十，溫和表情下依稀可見幾分慣常的凌厲。
看過兩眼收回視線，葉暖暖又抿了口陳寒露泡的茶，笑著說道：“我不懂茶也覺得很好喝，你要是不嫌我糟蹋你的好茶，我就再和你討上一杯。”
陳寒露又斟了杯茶，笑笑：“唉，難得有人欣賞我的手藝。”她朝陳越舟斜過去一眼，“我哥每次都是同一句話——馬馬虎虎。”
葉暖暖也看了眼陳越舟，才坐到牌桌旁沒多會，他已經點了煙。不像平日裡正經嚴肅又冷淡的樣子，倒像是多了幾分紈絝氣質，清雋中透著些少見的玩世不恭。
她笑了笑，沒有順著陳寒露的話調侃起陳越舟。
葉暖暖和陳寒露在錦塌旁坐了會，趙靜和自己身旁的人咬耳朵說了兩句什麼，便起身朝她們走過來。陳寒露招呼她一起坐，又給她倒了杯熱茶。
離得近了，越能感覺到趙靜的美，只她自己沒什麼架子，嘴角一直帶著笑意，無論對陳寒露還是對葉暖暖都一樣。她大約是來找陳寒露聊天的，兩人說起閒篇。
陳寒露和趙靜一邊說話一邊倒茶，後來又湊到葉暖暖的耳邊交待她送茶過去。她隱約明白其中有些用意，何況這裡數她輩分小，端茶倒水的活她做不叫吃虧。
葉暖暖送茶到牌桌旁時，陳越舟正同周衛說話：“你很久沒有拍戲了，不拍戲倒也不找我。”餘光瞥見了她過來，轉頭看她一眼才騰出只手來幫其他人遞茶。
周衛聽出他話里的調侃，笑笑說：“你有多忙你自己心裡沒點兒數嗎？我能上哪兒去找你。戲還是要拍，今年或者明年吧，這年頭戲越來越不好拍了。”
陳越舟遞過去一杯茶，周衛接了，他指了指葉暖暖，說：“她是剛剛入了你們圈子裡的，剛投資了我妹妹拍的戲，以後有機會帶一帶她。”
周衛聽言，擱下茶杯抬頭望了葉暖暖一眼，眼底有錯愕之色一閃而過。陳越舟從葉暖暖手裡接過最後一杯茶，見她不說話，笑了笑：“可惜嘴笨了點。”
微愣之下，回過神來，葉暖暖連忙說：“周導您好，我小時候就看過您的戲。”
周衛臉色已恢復平靜，臉上仍掛著笑：“說起來，我確實也到會被小姑娘說是看著我戲長大的年紀了。”
陳越舟淡定摸了張牌：“有沒有到這個年紀，你自己心裡沒點兒數嗎？”他是記著周衛之前說他太忙，原樣懟回來了。
周衛笑看他一眼，臉上神色輕鬆，語氣卻像在討饒：“陳總說得是，我反省。”
陳越舟不置可否，淡淡打出了一張牌：“碰。”
周衛一看，把牌一推，哈哈大笑：“喲，我糊了，多謝陳總！”
陳越舟有些懶得計較的樣子，也推了牌，說：“先去吃飯。”
飯桌上還是這麼些人，氣氛輕鬆。
葉暖暖挨著陳寒露坐，席間只聽陳越舟和他們聊天，有一搭沒一搭的，偶爾會談及商業上的事情，卻始終沒有什麼不堪的話題，也不聊什麼風流軼事。
一頓飯吃到半途，有人進來了傳話，給趙靜挨著的那個人。葉暖暖不認識，陳寒露倒提過一句他的身份，別的不說，財力大概並不輸陳家。
那人說了聲：“請他過來吧。”
進來傳話的人退了出去，不多時領著個人進來了。
葉暖暖看過去一眼，發現進來的竟然男演員聶鋒。
真人和鏡頭下幾乎沒差，她也就很容易認出來了。認識聶鋒說起來要比黎川早，那時候她讀小學三年級，喜歡蹲電視前等他的劇。
聶鋒那個時候大概也就二十出頭，靠著那部劇瞬間走紅了。他卻直接由此轉到電影圈，這麼多年也拍了不少電影，卻再沒有那時候的爆紅。
葉暖暖看著聶鋒目不斜視走進來，趙靜身邊那人就站起身，迎上聶鋒讓他到旁邊說話。兩個人交談的聲音隱隱約約傳過來，她大概聽明白了是聶鋒要自己拍電影，希望這人投資。
大概是沒談成，聶鋒很快就走了。那人回到飯桌上，略扯了下嘴角，沒有什麼情緒說：“第一次拍電影，一億多的投資，太冒險了。”
電影和電視劇不太一樣，電影的主要收入來自票房。票房要和院線分成，要交稅，餘下的才是投資的人分。大多數情況下，票房達到投資的三倍才能回本。
一億多的投資，想要回本得票房到四億，這也不是什么小數字，和宣傳、片子的質量、排片之類的因素都有關係。那人說第一次拍電影，看來是聶鋒自己的戲。
葉暖暖到現在對聶鋒還很有好感，雖然比不上對黎川的那一種喜歡，卻一向都願意看他演的戲。說起來，聶鋒需要投資，還是這麼大的金額……
如果達成合作，她大約更加不必愁系統的錢要怎麼花了。
葉暖暖對這件事上了心。
一頓飯吃好後，他們又打了會牌。快十一點的時候，陳越舟起身讓了位，要陳寒露先替他一會，自己則喊上葉暖暖先走，說是送她回去。
第二天還要趕飛機，這個點確實該走了。葉暖暖以為陳越舟是準備和往常一樣讓萬師傅送她，便覺得自己也可以。
從會所出來，她剛準備開口，陳越舟卻先說：“走吧，我送你。”
葉暖暖這才明白了，他是準備自己開車。
陳越舟直接坐進駕駛座，是不容拒絕的姿態。葉暖暖唯有坐進副駕駛，道過謝，便自顧自系好了安全帶。陳越舟看看她，這才啟動車子。
葉暖暖不是第一次坐陳越舟的車了，可論起來，他自己開車還是第一次。她偷偷看了陳越舟兩眼，想問他認不認識聶鋒，又覺得不如去問陳寒露來得好。
明明看著他在認真開車，不知道怎麼被發現了，陳越舟目不斜視，卻說：“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不用偷偷摸摸看我。”
葉暖暖又看了他一眼問：“後來來的那個聶鋒，你認識嗎？”
陳越舟問：“怎麼？”
葉暖暖說：“我想投資他的戲。”
陳越舟皺了皺眉：“別人都不肯沾的東西，你倒是上趕著。”
葉暖暖說：“也不一定，不過有點兒興趣。我小學就看過他的戲，那個時候他可紅了，後來去了拍電影，倒是不如那時候，也沒見他抱怨，感覺是挺踏實的人。”
陳越舟聲音冷冷的，臉色卻還算平靜：“我介紹周衛給你認識，也沒有見你熱心，倒是瞧上了別人。聶鋒想自己導戲，投資這麼大，弄不好就要賠個血本無歸。”
葉暖暖只覺得他誤會，好脾氣的說：“周導現在不是還在準備階段嗎？以後有了機會可以再合作。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聶鋒的情況，沒別的意思，不是不識好歹。”
陳越舟沒有說話。
葉暖暖沉默了一下說：“這點小事也不麻煩你了。”
後來的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也實在不怎麼好。
送葉暖暖回到小區後，車子停在單元樓下，葉暖暖道過謝，叮囑他回去開車小心一點，便解開安全帶下車了。下車還沒有走兩步，陳越舟也下了車，喊住了她。
錦塌上放著一整套精緻的茶具， 一旁還有供洗手的地方。陳寒露淨了手，便主動泡茶，動作行雲流水般， 又熟門熟路。葉暖暖只是看著， 已覺賞心悅目。
和認識的人待在一起畢竟自在， 她變得鬆快了點。雖然多是不認識的人，但看起來都挺和善，人也比葉暖暖預想的少， 她壓力變小不少。
離錦塌不太遠就是整面牆的落地長窗，透過窗戶，便可以俯瞰被夜色和燈紅酒綠浸染的帝都。這樣的景色，是別處難以看得到的， 葉暖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陳寒露將一杯熱茶擱在葉暖暖的面前，壓低聲音笑著說：“嘗一下。”葉暖暖立刻笑著端起茶杯，她又說，“別緊張，今天這都是和我哥挺熟的人。”
“坐在我哥對面的是周衛，他是名導，你以前應該看過他的戲……”陳寒露和葉暖暖介紹起了人，“坐在周導旁邊那個很漂亮的，你認出來了沒有？”
葉暖暖微微側頭看了一眼，才問：“趙靜？”
陳寒露點了點頭：“是她。”
趙靜才三十四歲，已經拿過不少有分量的獎項，不但是三金影后，主演的電影還曾在世界三大電影節之一的金獅獎，把同一批的女演員遠遠甩在身後。
葉暖暖也看過一些她的戲，鏡頭下面的大美人，離開鏡頭放在生活裡面依然美得不可方物。她旁邊的那位男士年紀應也不超過四十，溫和表情下依稀可見幾分慣常的凌厲。
看過兩眼收回視線，葉暖暖又抿了口陳寒露泡的茶，笑著說道：“我不懂茶也覺得很好喝，你要是不嫌我糟蹋你的好茶，我就再和你討上一杯。”
陳寒露又斟了杯茶，笑笑：“唉，難得有人欣賞我的手藝。”她朝陳越舟斜過去一眼，“我哥每次都是同一句話——馬馬虎虎。”
葉暖暖也看了眼陳越舟，才坐到牌桌旁沒多會，他已經點了煙。不像平日裡正經嚴肅又冷淡的樣子，倒像是多了幾分紈絝氣質，清雋中透著些少見的玩世不恭。
她笑了笑，沒有順著陳寒露的話調侃起陳越舟。
葉暖暖和陳寒露在錦塌旁坐了會，趙靜和自己身旁的人咬耳朵說了兩句什麼，便起身朝她們走過來。陳寒露招呼她一起坐，又給她倒了杯熱茶。
離得近了，越能感覺到趙靜的美，只她自己沒什麼架子，嘴角一直帶著笑意，無論對陳寒露還是對葉暖暖都一樣。她大約是來找陳寒露聊天的，兩人說起閒篇。
陳寒露和趙靜一邊說話一邊倒茶，後來又湊到葉暖暖的耳邊交待她送茶過去。她隱約明白其中有些用意，何況這裡數她輩分小，端茶倒水的活她做不叫吃虧。
葉暖暖送茶到牌桌旁時，陳越舟正同周衛說話：“你很久沒有拍戲了，不拍戲倒也不找我。”餘光瞥見了她過來，轉頭看她一眼才騰出只手來幫其他人遞茶。
周衛聽出他話里的調侃，笑笑說：“你有多忙你自己心裡沒點兒數嗎？我能上哪兒去找你。戲還是要拍，今年或者明年吧，這年頭戲越來越不好拍了。”
陳越舟遞過去一杯茶，周衛接了，他指了指葉暖暖，說：“她是剛剛入了你們圈子裡的，剛投資了我妹妹拍的戲，以後有機會帶一帶她。”
周衛聽言，擱下茶杯抬頭望了葉暖暖一眼，眼底有錯愕之色一閃而過。陳越舟從葉暖暖手裡接過最後一杯茶，見她不說話，笑了笑：“可惜嘴笨了點。”
微愣之下，回過神來，葉暖暖連忙說：“周導您好，我小時候就看過您的戲。”
周衛臉色已恢復平靜，臉上仍掛著笑：“說起來，我確實也到會被小姑娘說是看著我戲長大的年紀了。”
陳越舟淡定摸了張牌：“有沒有到這個年紀，你自己心裡沒點兒數嗎？”他是記著周衛之前說他太忙，原樣懟回來了。
周衛笑看他一眼，臉上神色輕鬆，語氣卻像在討饒：“陳總說得是，我反省。”
陳越舟不置可否，淡淡打出了一張牌：“碰。”
周衛一看，把牌一推，哈哈大笑：“喲，我糊了，多謝陳總！”
陳越舟有些懶得計較的樣子，也推了牌，說：“先去吃飯。”
飯桌上還是這麼些人，氣氛輕鬆。
葉暖暖挨著陳寒露坐，席間只聽陳越舟和他們聊天，有一搭沒一搭的，偶爾會談及商業上的事情，卻始終沒有什麼不堪的話題，也不聊什麼風流軼事。
一頓飯吃到半途，有人進來了傳話，給趙靜挨著的那個人。葉暖暖不認識，陳寒露倒提過一句他的身份，別的不說，財力大概並不輸陳家。
那人說了聲：“請他過來吧。”
進來傳話的人退了出去，不多時領著個人進來了。
葉暖暖看過去一眼，發現進來的竟然男演員聶鋒。
真人和鏡頭下幾乎沒差，她也就很容易認出來了。認識聶鋒說起來要比黎川早，那時候她讀小學三年級，喜歡蹲電視前等他的劇。
聶鋒那個時候大概也就二十出頭，靠著那部劇瞬間走紅了。他卻直接由此轉到電影圈，這麼多年也拍了不少電影，卻再沒有那時候的爆紅。
葉暖暖看著聶鋒目不斜視走進來，趙靜身邊那人就站起身，迎上聶鋒讓他到旁邊說話。兩個人交談的聲音隱隱約約傳過來，她大概聽明白了是聶鋒要自己拍電影，希望這人投資。
大概是沒談成，聶鋒很快就走了。那人回到飯桌上，略扯了下嘴角，沒有什麼情緒說：“第一次拍電影，一億多的投資，太冒險了。”
電影和電視劇不太一樣，電影的主要收入來自票房。票房要和院線分成，要交稅，餘下的才是投資的人分。大多數情況下，票房達到投資的三倍才能回本。
一億多的投資，想要回本得票房到四億，這也不是什么小數字，和宣傳、片子的質量、排片之類的因素都有關係。那人說第一次拍電影，看來是聶鋒自己的戲。
葉暖暖到現在對聶鋒還很有好感，雖然比不上對黎川的那一種喜歡，卻一向都願意看他演的戲。說起來，聶鋒需要投資，還是這麼大的金額……
如果達成合作，她大約更加不必愁系統的錢要怎麼花了。
葉暖暖對這件事上了心。
一頓飯吃好後，他們又打了會牌。快十一點的時候，陳越舟起身讓了位，要陳寒露先替他一會，自己則喊上葉暖暖先走，說是送她回去。
第二天還要趕飛機，這個點確實該走了。葉暖暖以為陳越舟是準備和往常一樣讓萬師傅送她，便覺得自己也可以。
從會所出來，她剛準備開口，陳越舟卻先說：“走吧，我送你。”
葉暖暖這才明白了，他是準備自己開車。
陳越舟直接坐進駕駛座，是不容拒絕的姿態。葉暖暖唯有坐進副駕駛，道過謝，便自顧自系好了安全帶。陳越舟看看她，這才啟動車子。
葉暖暖不是第一次坐陳越舟的車了，可論起來，他自己開車還是第一次。她偷偷看了陳越舟兩眼，想問他認不認識聶鋒，又覺得不如去問陳寒露來得好。
明明看著他在認真開車，不知道怎麼被發現了，陳越舟目不斜視，卻說：“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不用偷偷摸摸看我。”
葉暖暖又看了他一眼問：“後來來的那個聶鋒，你認識嗎？”
陳越舟問：“怎麼？”
葉暖暖說：“我想投資他的戲。”
陳越舟皺了皺眉：“別人都不肯沾的東西，你倒是上趕著。”
葉暖暖說：“也不一定，不過有點兒興趣。我小學就看過他的戲，那個時候他可紅了，後來去了拍電影，倒是不如那時候，也沒見他抱怨，感覺是挺踏實的人。”
陳越舟聲音冷冷的，臉色卻還算平靜：“我介紹周衛給你認識，也沒有見你熱心，倒是瞧上了別人。聶鋒想自己導戲，投資這麼大，弄不好就要賠個血本無歸。”
葉暖暖只覺得他誤會，好脾氣的說：“周導現在不是還在準備階段嗎？以後有了機會可以再合作。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聶鋒的情況，沒別的意思，不是不識好歹。”
陳越舟沒有說話。
葉暖暖沉默了一下說：“這點小事也不麻煩你了。”
後來的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也實在不怎麼好。
送葉暖暖回到小區後，車子停在單元樓下，葉暖暖道過謝，叮囑他回去開車小心一點，便解開安全帶下車了。下車還沒有走兩步，陳越舟也下了車，喊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