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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影鐘不知道在想什麼,發出了一陣颱風一般的運算聲。

  ——老式機器人就是這點不好,有點什么小九九從來都藏不住。計劃幹壞事之前,最需要擔心的是它自己會不會燒壞CPU。

  “她喜歡你誒~”幻影鐘錶盤上第一次出現了花體字!還有這忽然出現的少女腔和波浪符是怎麼回事?

  邵續霖閉眼不理它,見它許久沒有動靜,一點也不像它了。疑惑地睜開眼,被近在咫尺的幻影鍾嚇了一跳。

  幻影鐘上出現了波浪一樣的紋路,邵續霖從前也見過王室專用保姆機器人,知道這是G2219是在模仿人類跳慶祝舞的模樣。果然,幻影鍾滿屋子跳來跳去。

  “她喜歡你誒~她喜歡你誒~你去跟她說,讓她放我們出時間塔~她會答應的誒~她喜歡你誒~”

  “別想了!”邵續霖忍無可忍,喝了一聲。

  屋內的幻影鍾和屋外的陳方同時被嚇到了。

  幻影鍾整個兒一震,陡然退到了它原本呆的位置,鐘盤上的幻象全部消失,繼續死板地懸在了半空,平靜地走動著。

  陳方也沉默了一會兒,哆嗦著聲音說:“別趕我走,我不說話了,我就在這裡陪你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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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個封閉的不知名的狹小空間。黃遠坐在一個樸素的辦公桌前,聽蘇臣匯報他離開北方城之後,北方城的現狀。

  “田芮奇生病了,情況不太好,所以我把他接出了監獄。您還是不要生他的氣了,他只是一時糊塗,才想要脫離北方城,我會勸他回來。”在最後,蘇臣的幻影這樣對黃遠說。

  黃遠淡淡地笑了笑,搖搖頭,沒有把蘇臣的話放在心上。

  “那我先告退了……”蘇臣察覺到了老師的心不在焉,自己也感到無趣,便向他告辭。

  “去吧,看好北方城。”黃遠說。

  為了表示尊敬,蘇臣每次和黃遠投影通訊的時候,都會退到黃遠身後才關閉通訊。

  看著蘇臣退到了自己身後,黃遠突然說:“蘇臣,好好干!”

  蘇臣愣了一下,下意識回答了一聲:“是!”

  黃遠慈愛地說:“北方城的未來,就全指望你了。”

  ——田芮奇已經廢掉了。北方城的未來,並沒有太多可以選擇的餘地了。

  蘇臣向黃遠行了個鞠躬禮,身影慢慢消失了。

  黃遠回頭看蘇臣已經走了,啞然失笑:“小伙子,靦腆個什麼!”

  過了一會,他面前的空氣、光,好像被什麼東西扭曲了,折射出另一個空間的景象。

  一個穿了黑袍的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面前的幻象中。

  “黃遠,你還聯繫我們幹什麼?”那幻象說,音調忽高忽低,聽起來怪異無比,“因為你的虛假情報,我軍被拖到了暴風谷這個大泥潭中,要不是你最終給了我們機甲的情報,我們恨不得把你撕成碎片!”

  那是敵軍的人。

  黃遠笑了笑,說:“上次的交易你們並沒有吃虧,不然,你也不會聽說我又和你們聯繫,就馬上趕了過來。”

  他說的是真的。

  幻象中的黑衣人安靜了一刻,說:“說吧,這次你要幹什麼?”

  “救人。”

  作者有話要說:幻影鍾雖然智商不高…………但是丫知道的秘密多哇!!!

  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場的…………就當它是金手指吧!

  默……

  ☆、女王之都·7

  幻象中高大的黑衣人影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呵呵”地冷笑出了聲音,“黃先生,你居然讓對立國家的勢力來幫你救人,你對銀河帝國已經失望到了什麼程度,不如就到我們這邊來吧,憑你的才幹,我還是願意賞你一口飯的。”

  黃遠像是沒聽出他話中的諷刺一樣,自顧自地說,“我研究過你給我的巨獸的情報了,你在材料中隱瞞了很多重點,但這對我是沒用的,我擅長找到情報中的盲點,分析出我想要的東西。”

  “你作為一個銀河帝國七大軍事基地之一的北方城堡壘,我總感覺您比我們更熱衷於把銀河系拖到戰爭之中,因為你是個戰爭狂人嗎?難道你只是享受出賣祖國的感覺?”那人還在不斷嘲諷,兩個人說著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像是在比誰最先沉不住氣,接上對方的話。

  黃遠頓了一下,臉上出現了一層陰影,但很快調整了自己:“你們已經可以製造出大型巨獸了,你目前給我的資料顯示巨獸最高能長到4米,但是根據我的判斷,你們已經製造出體積是這10倍的巨獸了。出於基因失控的擔憂和技術難題,你們大概只製作了兩到三隻這樣的超級巨獸。其他的都失敗了。”

  幻象中的身影忽然逼到前方,仿佛只是一個面部的特寫。很明顯,黃遠的情報分析激怒了他。

  但是黃遠鬆了一口氣,那人會憤怒,說明黃遠手中的籌碼是有份量的。

  “你們的機甲對這樣的巨獸武器,也還有勝算嗎?”敵國那人陰沉地說,像是默認了黃遠的推斷。

  “勝算不能說沒有,不然你們也不會把超級巨獸藏到現在了,就是害怕失敗了,你們損失不起。”黃遠謹慎地說。

  那人發出怪異的“哼哼”兩聲,像是在冷笑,又像是嗤之以鼻。

  黃遠說:“我需要你們拿出一隻這樣的巨獸去進攻首都,我們要借這個機會去救人。”

  那人面上的黑布鬆開了一些,露出了一雙暗黃色的,蝮蛇一般的眼睛。

  “你在說胡話。”說著,他就要斷開通訊。

  黃遠及時用言語阻止了他:“事成之後,我將親自拜謝大人,為表示感謝,我們會提出新的和談條件。”

  那人的動作慢了一刻,重新抬起頭,審視地看著黃遠。

  ——和談是首都方面的事,再不濟也是暴風谷的事,跟北方城完全無關。但是黃遠的話,就好像銀河帝國已經在他囊中了一樣。

  而且,新的和談條件,背後似乎可以做無數的文章。

  那人看了黃遠許久,裂開嘴詭異地一笑:“說給我聽聽,你能給我些什麼?”

  黃遠也看著他:“銀河系最外圍40000多個礦星的採礦權,部分資源的通商經營權,還有其他,等等一切你想要的。”

  “不要像餵小鳥一樣打發我們,”那人打斷了黃遠的話,“我想要的才不止什麼採礦權,這些礦星的一切我都要!包括它周邊的星球。既然它們荒涼而偏遠,我想偉大的銀行帝國也不會放在眼裡吧。”

  黃遠安靜了片刻,再開口時,聲音又低了很多:“我會考慮。這個還需要斟酌。”

  “我等你消息,”那人冷冷一笑,“現在,我可以聽聽你的要求了。”

  “我需要一隻那樣的巨獸到首都去,我知道缺乏後勤資源,巨獸最多只能活5天,我只需要5天。它餓了5天以後會在首都失去控制,戰鬥力加倍,也許在首都那個地方,它傷不了多少人,而且最終會被反應過來的軍隊幹掉。但是我只需要它造成的混亂。足以讓我做很多事了。”

  那人聽黃遠第一句話的時候,勃然大怒,想要說話但是被黃遠無視了,但聽到後面,他反而露出了饒有興致的神情。

  “哦,”他說,故作冷淡和生硬,學著黃遠剛才的口吻說,“我會考慮。這個還需要斟酌。”

  說完,面前扭曲的空間消散而去,重新回到了狹窄逼仄的黑屋中。

  黃遠還在位子上怔忪了很久,他難得地失態了,手指神經質地在前方划來划去。好像剛才敵國首領提出的交換條件也遠遠超出了他的底限。

  他有自己的目標,並且願意為了自己的目標付出一切。可是沒有想過,要不要為了他心目中的公義出賣帝國的一切。

  很長時間之後,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對自己說:“我能讓他們來,就能讓他們滾!”

  在他的身後,不遠的地方,隱蔽的角落。一個小型通訊器的電子光還在黯淡地閃動。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慢,最終滅了下去。

  蘇臣站在北方城,只有一個人的密室。

  看著通訊器最後傳來的訊息,感覺心一點一點沉沒入黑暗中。

  蘇臣出生在北方城,和後來才來到這裡的大王子、黃遠還有田芮奇不同,他出生的時候,最先能看見東西時,就記得窗外飄揚的雪花。還有父親白色的軍服,深色的肩章。比教育更早鐫刻在他骨子裡的,是軍人的靈魂,對北方城的忠誠,對國家的忠誠。

  他的父母親早逝,幾歲時,和初到北方城的田芮奇不打不相識,然後像撞了大運一般,被那時還年輕的黃遠當兒子一樣帶在了身邊。

  北方城沒有軍官學校,他年紀輕輕因為傑出的才華受到重用,他感激而崇拜黃遠,因為他會的一切都是黃遠教的。

  “長官!請您穿上大衣!”他身後,一個聲音焦急地說,同時,有個重量壓到了他的身上。

  蘇臣回過神,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出了辦公室,走到了訓練場上。

  仰頭看,是漫天飛舞的雪花,極密極細,幾近擋住了天幕。

  “長官!馬上還有暴風雪,請您回到房間裡去。”身後那個聲音繼續急促地說,似乎被寒風吹得喘不過氣來了。

  蘇臣回頭,那是個年輕的小哨兵,臉被風吹得通紅,說話時,一團團霧氣傳出來,似乎馬上會凍住。

  平時,蘇臣軍務繁忙,大王子和黃遠離開後,事事都需要他操心,沒有時間關注北方城的每一個士兵。此刻,他看著小哨兵稚氣的臉,忽然問:“你什麼時候入伍的?”

  哨兵看著蘇臣,靦腆地一笑,立正行禮說:“我十六歲了。”

  帝國的入伍年齡是15歲。這個小孩子已經入伍1年了。

  ——北方城的未來,會變成什麼樣。

  寒風颳到臉上,像刀削一樣。但是遠不及蘇臣內心的寒冷,他再次推開了小哨兵試圖披到自己身上的哨兵大衣,向醫療室走去。

  “只給你三個,你告訴我落地燈在哪裡。”

  還沒有進門,就聽見簡樺的聲音說。

  蘇臣放輕了腳步,走到門外,從玻璃窗中看裡面的情形。

  正好好轉的田芮奇直著腰坐在病床上,把枕巾折成了長條,蒙住眼睛系在了腦後。簡樺站在他病床邊,遞給了他三個用軟木塞加工成的木球。

  “這是基礎機甲操作課程,當時我教邵續霖,第二天他就熟練了。”簡樺說。

  他的聲音十分嚴厲,或許是病房裡的暖氣從門fèng中絲絲透了出來,蘇臣居然感到了一絲脈脈的溫情。

  扔木球這種小把戲!哄小孩子都會被嫌棄幼稚的!蘇臣心裡想。

  可是他看見田芮奇在笑,依言把三個木球都滾了出去,一個撞到了椅子,彈回了床底下,另外兩個都滾到了牆邊。沒有一個碰到牆角的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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