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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藝被支到宋導旁邊,溫誠這邊也沒閒著,畢竟既是男主角又是影帝,別看息影這麼多年,一復出就還是電影節評委。

  不過剛剛經過宋導那麼說,大家都知道溫誠不能喝酒,一些小演員對溫誠以水代酒的行為不僅不介意,甚至還有些受寵若驚。

  「溫誠老師。」

  溫誠轉過頭,輕輕挑眉。

  「一個劇組這麼久,也一直沒有機會和溫誠老師打招呼,我是尚河。」

  尚河抬起酒杯,甚至非常淡得揚起嘴角,勾出一個非常官方的笑臉。

  「好巧。」溫誠端起水杯意思意思沾了唇,「我知道你。」

  ……

  之前那場雨下的又大又急,倒是很快就放了晴。

  劇組安排殺青宴的酒店頂樓是個露天餐廳,只不過現在桌椅都被雨水打濕,空氣溫度又如同降低了十度,餐廳里連燈都沒開,基本上也沒有什麼二傻子往這邊來。

  ——溫誠心中已經給尚河戴上一頂名曰『二傻子』的高帽子。

  當然,對於同樣來到此地的自己,他自然是非常雙標的忽視了。

  畢竟這同時也是一個談話好地方。

  溫誠站在門邊不遠,姑且算是個避風口,而年輕氣盛不怕冷的尚河卻是一步步往前邁步走到了露天餐廳的邊沿才停下,他看著下方的燈火,突然開口說:「溫誠老師和遊藝關係真好,這種天氣也捨得出來挨凍警告我。」

  「你倒是知道我要和你說什麼,」溫誠嗤笑,「今天那場戲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拙,你前期姑且算是情緒不對,後面卻應該有著故意的成分在吧?我之前就聽說你和遊藝之間有矛盾……」

  「不,溫誠老師,你還是猜錯了。」尚河回過頭,甚至可以說是用誠摯的態度反駁解釋,「我和遊藝之間其實沒有太大的矛盾,令我真正反感的人,是你。」

  說溫誠自負也好,反正在他還活著的這麼多年裡,討厭他的人不少,卻從來沒有一個人會站在他面前沖他指著鼻子說:我對你特別反感。

  ……還真是一次與眾不同的經歷。

  讓溫誠稍微晃了下神,沒有按照他原本想的那樣警告完之後立刻離開,到是好奇心突然上來想聽一聽尚河後面的話。

  尚河也果然沒讓他失望,緊接著就說明了『原因』。

  「其實我們之前有過合作,」尚河說,「在《長路漫漫》中,導演要選擇一個小孩飾演你的小時候,我媽媽嚮導演推薦我……不過那次我們並沒有見過面,在我進組的時候你已經殺青離組了。」

  這件事溫誠是記得的,雖然過去很久了,但因為知道小小一隻的遊藝在這裡面短暫的出現過,所以他曾經把這段記憶中的每個細節反覆在腦中回憶著。

  也很快從尚河這句話中找到了一處不同。

  他看向幾乎與黑暗融於一體的尚河:「當初導演和我說過,是某位女演員的侄子。」

  「尚玉清是我的親生母親,未婚生子這件事對女演員來說是一個足以讓她無法翻身的醜聞,所以對外我都被稱作她的侄子,」尚河說著反而笑了,「可惜這件事到底還是沒瞞住,她賴以生存甚至可以為之奉獻出生命的事業也最終被毀為一旦。」

  「尚玉清?」溫誠皺眉,「……我聽說過她。」

  可能是從當初還是他經紀人的林景柯口裡聽說的,甚至聽到的時候,這個名字已經在娛樂圈中查無此人。

  用林景柯的話來說,尚玉清美得很有靈氣,這明明可以是她在娛樂圈中的武器,卻在最終毀了她。

  她才剛剛展露頭角,就有人想要動手將這朵花摘下。結果那個男人還沒做出什麼動作,那點兒隱秘的小心思便被家中強勢的老婆發現,本就打算離婚的老婆大肆利用這件事,把還沒來得及感受娛樂圈繁華色彩的無辜尚玉清渲染成了破壞別人家庭,甚至從前在酒吧打工生活作風糜爛的第三者。

  結局自然是那位手段高明的女士成功離婚並分得大量財產,那個吃了癟的男人心底暗恨卻還握著不小的籌碼足以重新發達,而在故事中唯一擁有姓名的尚玉清卻被人人喊打,毀了剛剛起步的事業,搬離了總有陌生人上門辱罵的住址,從此消失無蹤。

  溫誠能對這個人記得這麼清楚,還是因為林景柯那時候總擔心他正逢青春期又進了娛樂圈這個大染缸,怕他經不住誘惑再犯下什麼錯,時不時就把圈子裡那些黑暗的八卦講給他聽。

  尚玉清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教育例子。

  卻沒想到今天還見到了『教學課本』的兒子。

  「如果我媽媽泉下有知的話,聽到溫誠老師的這句話,一定會很開心。」尚河說。

  聽到尚河提及,溫誠才突然想起尚河的母親前一段時間意外去世了。

  雖然並不清楚尚玉清後來是怎麼從那種情況下走到了豪門貴夫人這一步,但溫誠還是開口說:「節哀順變。」

  「……我媽媽生前沒機會能和溫誠老師說上一句話,死後卻是應該滿足了。」尚河輕嘆,「可能溫誠老師不知道,我媽媽其實也是你的粉絲,一位……甚至已經對你走火入魔的粉絲,妄圖想把兒子培養成世界上第二個溫誠的瘋子。」

  這話中的怨憤太深,讓溫誠微微皺了眉。

  「我從前以為她是一個傻子,被人三言兩語就騙進了娛樂圈,最開始的第一部 電影是扮演一位花魁,對導演來說這就是一個脫衣服賣.肉無關緊要的角色,她卻緊緊抱著那兩三句的劇本,在連電費都交不起的出租屋裡視若珍寶。」尚河冷笑,聲音卻帶著沙啞,「表演就像是她的命,被全世界污衊她勾引有婦之夫的那段日子裡,她自殺過三次,並不是因為那些粗俗骯髒的惡言惡語,而是因為她覺得她的命沒了,她就應該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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