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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笙言畢,身子一轉,消失在夜色之中。
楚雲輕吐槽一句:「瞧瞧這身手,怎麼都不像是有病之人,夫君這是眼瞎了,還是心軟了,把她帶回來,亦或者是故意醋我?」
越想越來氣,那口氣是平復不下去了。
鳳晉衍好生無奈,跟在一側低聲道:「輕兒錯怪為夫了,龍笙此人,行蹤詭異,而且似乎不像是人。」
他早就察覺到了異端,從入無憂谷開始,到現在,一直都藏在心裡。
本想趁著這個檔口試探龍笙,可誰知楚雲輕在軍中。
便也只有擱置。
「她的脈象的確很奇怪,不像是人,是敵是友倒是分不清,不過能看得出來,是我的敵人。」
楚雲輕嘆了口氣,自家夫君長得太好看,讓人移不開眼睛,這也是個大麻煩。
出去轉一遭,都給她找回來一個情敵。
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呵,男人。
……
楚雲輕的傷口恢復地很快,得意於從前的經驗。
如今戰事在即,她自然不會拖他的後腿。
「北寒國師是穆無涯。」楚雲輕凝聲,她已經見過那個男人,本事在她之上,只是不曾想過,那天戰場上,穆無涯對她留了一手。
就像是故意為之。
楚雲輕越來越有這樣的感覺,可也只是疑惑,不曾說給旁人聽。
「當真是穆無涯,那麼此事說來也不奇怪了,一直藏在那些人身後的,便是他。」鳳晉衍蹙著眉頭,如此看來,這個男人身上只怕藏了更大的陰謀。
從前朝,玄朝開始,一直到如今,混入北寒,調動鮫人族,發動這場戰亂。
穆無涯的目的究竟在哪裡?
楚雲輕僵直在那兒。
是博弈整個天下?
還是古蜀國長生不死的秘密?
亦或者為了那個女人,復辟隱族?
楚雲輕不知道這些指向在哪裡,心中便是不安,穆無涯可以成為強勁的敵人,也可以跟她站在一條線上,這一切,只取決於他的目的。
「哎,不想了,想的頭疼,此番穆無涯定會整裝捲土重來,休息好了,前面還有大戰要打。」
男人站在營帳內:「過來。」
他朝著她伸手,一把將她攬了過來。
「怎麼幾日不見,反倒是有些沉了。」鳳晉衍微微蹙眉,伸手胡亂地摸了一下,「肚子上肉也多了不少,很好,往後保持這個趨勢。」
「唔。」
營帳內燭火還未吹滅,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交替在一起。
配上那些旖旎的聲音,效果非凡。
謝沉在營帳外來回走動,不忍進去打攪了二人,可有些事情,也不能就此作罷。
「再磨蹭下去,這路都得被你移平了吧?」楚雲輕低聲道,對著營帳外那道身影喊了一句,也不知道怎麼的。
一直在那兒晃來晃去,真當他們看不見似的。
謝沉一愣,慌忙掀開帘子,面上也有幾分尷尬。
「咳咳。」
他咳嗽了一聲,深呼吸一口氣才開口。
「軍中俘獲了一隻鮫人,被檀修關起來了。」謝沉憂愁的很,「那鮫人通體鱗片,眸色宛若鬼魅,手指尖銳,最可怕的是他的眉心,一點硃砂紅,時隱時現,檀修正跟他對峙呢。」
「跟一個不會說話的鮫人對峙?」楚雲輕也是聽的驚呆了,也算是檀二傻子能做的事情了。
鳳晉衍蹙眉,伸手:「先過去吧。」
三人從營帳內走出來,也沒有多理會龍笙的事情,對他們來說,首當其衝,便是戰場上的事情。
這裡處理不好,整個大夏興許都會陷入浩劫。
不,是整片大陸。
……
鐵籠內,一尾鮫人癱坐在那兒,地上全是水漬,楚雲輕進來的時候,便被他身上的傷口所吸引。
檀修一愣,無奈地聳肩,嘆了口氣:「你們總算來了,再不來,我都要哭了。」
「他又不會說話,你跟他交流什麼,最多是通過他的眼神來判斷善惡。」
楚雲輕低聲道,繞過檀修,走到那鮫人跟前。
因為失水太久了,他的身體狀態不太好,腮處也有幾道傷痕。
可眼睛卻是碧色的,格外好看,甚至不沾一絲殺戮,甚是平和。
「這鮫人,是從戰場上俘獲的?」
楚雲輕奇怪的很,周身上下沒有任何殺氣,談不上是從哪裡來的。
檀修慌忙擺手:「倒不是,是從污水裡撈出來的,早前幾個人回來的路上,碰見這條鮫人,就帶回來了,看這身上的印記,是北寒軍中,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被遺棄了。」
檀修吶吶,也不懂究竟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但絕對不是平白無故的。
鳳晉衍朝前面走了一步,可那鮫人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的反應,渾身劇烈地抖動。
啞了嗓音,像是在喊什麼一樣。
它的眼底滿是恐懼。
「你還是別過去了,它好像很怕你。」檀修低聲道,拽著鳳晉衍的手臂。
而就在此時,楚雲輕往前面走了一步,那鮫人完全沒用反應,甚至剛剛被激起的那種懼意也在慢慢消散。
「你……見過我?」
楚雲輕怔了一下,指著自己那張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