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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參見太后娘娘,這是昨晚連夜登記的證物冊,您可以過目,這些蛇也是由內侍配合大理寺一同從案發現場帶走的。」
姜昕細細上報,太監將他手裡的冊子往上穿。
宮內發生命案本不該交由他來負責,可他摻和進這件事情,都是因為楚雲輕給了他一個謎團,姜昕素來喜好破案和下棋,楚雲輕給他布了一副殘棋要他去解,勾地他神魂顛倒,急切想要知曉謎底的姜昕冒死進宮幫忙。
可更讓他詫異地是,坊間傳聞廢柴姑娘楚雲輕,邏輯居然那般縝密,連他破案多年都不得不佩服地五體投地。
所有的後路都布好了。
太后面色有異,她讓人把冊子遞給沈鏡衣:「你且看看,姜昕素來鐵面無私、潔身自好,他所提供的證物哀家是信的。」
沈鏡衣神色囧異,從楚雲輕站出來的那一刻起,他心裡便知道事情有變。
可再怎麼樣,也沒想到反轉地那麼快,他本打算借著阿嵐這一身傷給大夏一點壓力,明知道會傷了鳳昭然,可他還是做了。
「是在下弄錯了,可是阿嵐這一身傷,若說是她自己所為,什麼苦肉計,在下絕對不能接受。」
沈鏡衣咄咄逼人,一改往日那般柔弱病態模樣。
楚雲輕微微蹙眉:「那依照沈公子的意思是?」
「徹查皇宮,找出那害人之手,不然的話……大夏難給我沈家交代!」
沈鏡衣寒聲。
太后緩步起身,她也想早早了卻這件事情:「你我兩家結為親家,本是喜事,也無需這般嚴肅,依你之言,哀家會去徹查的,好了,哀家宣太醫替阿嵐姑娘醫治,此事便翻篇吧。」
「可是……」沈鏡衣還想說什麼。
卻聽得鳳昭然輕聲道:「母后,昭然還有一事相求。」
「嗯?」太后冷眉微微蹙著,「若是悔婚之事,你就此作罷吧。哀家是不會同意的。」
「女兒本以為,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求一人心,能陪在身邊也是好的。沒有愛,卻可以長相伴。彼此相敬如賓倒也罷了,畢竟女兒是公主,婚事自然不能由著我胡來,可若是他不信我呢?」
鳳昭然潸然落淚,她不去看沈鏡衣,儘管有那麼一點點的悸動,可今天這一番作為,沈鏡衣不說信任她一點點,而是徹底將鳳昭然拿來利用。
沈家是商賈之家,他沈鏡衣是個商人,在關鍵時候會毫不猶豫地將他拋棄。
「公主你言重了,在下信守承諾,不會負了你。」沈鏡衣凝聲,看向鳳昭然。
他就抱著阿嵐站在那兒,還能說出這一番話,多諷刺啊。
鳳昭然搖頭:「不,我要的從來不是你這些場面話,你不信我,但凡發生一些事情,你便會將我逼入死胡同,要我去死,母后,還請您謹慎思慮,昭然累了,要休息了。」
鳳昭然凝聲,轉身入了內殿,再也不管外面那群人在說什麼,都與她無關。
太后整個人都震懾住了,她是沒想到鳳昭然會說出這一番話。
她揉了揉眉心:「都退下吧。」
「是。」
一群人離的七七八八,楚雲輕出了殿門,跟在沈鏡衣的身後:「沈公子,等等。」
沈鏡衣怔了一下,雖說沉著臉,可也沒有對她太過,他凝聲:「七王妃這是做什麼,你與公主走得近……」
「有時候呢,眼見不一定是真的,就比如阿嵐身上的傷,是蛇咬的,可為什麼咬呢,沈公子可是去想想,並非只有苦肉計……」
楚雲輕沒多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意味深長的笑。
沈鏡衣的手僵了一下,他微微低頭,快步往前面去。
目送著那個身影離開,楚雲輕心裡其實不是滋味,她早前偽裝成楚離跟他們相處過,還算不錯,她以為沈鏡衣算是一個朋友,沒想到他居然這般。
「你這離間計使得還真厲害,不過該告訴我,那謎底是什麼了吧?」姜昕從後面過來,他對這個女人很感興趣,當然不是男女之情那種,只是很好奇。
楚雲輕笑著道:「喏,這是答案,其實呢有時候反向思維很重要。」
「等等。」姜昕喊了一聲,「你明明可以直接告訴他,阿嵐是那些蛇的宿主,以血養蛇,為什麼不說呢?」
「他連昭然都不信又為什麼要信我一個外人說的呢?」楚雲輕笑笑,不屑地聳肩。
這群人要玩攻心,可卻不好好去想想,有的人天生性子薄,有些話不需要說得太滿,說太多就沒有意思呢。
姜昕搖了搖頭:「嘖嘖,果真是最毒婦人心,這女人娶回家指不定多殘,這一次我倒是覺著七王爺沒活著還是件好事,躲過這麼個媳婦兒。」
姜昕無奈地往前走,身後有人喊了他一聲:「姜昕!」
「微臣見過皇上。」姜昕慌忙行禮,也沒想到鳳璃毓會在這裡,「宮中出了大事,微臣是奉命前來幫著舉證。」
「你幾時與雲……七王妃走得這麼近了?」鳳璃毓心底不是滋味,就是面對一個姜昕,她都可以笑著,為什麼獨獨對他會這樣。
姜昕慌忙解釋:「不然,實在是七王妃娘娘需要大理寺,微臣才幫著,也是為了公主殿下的名聲。」
「如此……朕知道了。」他的聲音透著一股頹然。
姜昕候在一側,等皇上繼續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