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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敲門聲還在繼續,阿嵐迥異,往常這個時候公子該睡醒了。
可今兒卻敲不開這扇門,阿嵐在門外走了一遭,猶豫一番,一把推開門!
屋內那倆女人已經不見了,只剩下坐在不遠處看著的楚雲輕和照顧沈鏡衣的鳳昭然。
阿嵐急了:「你們是什麼人?」
她微微蹙眉,一臉疑惑。
鳳昭然替他擦拭了一遍身子,心底本就愧疚,這樣做能稍稍減輕一些心底的愧疚:「我是沈鏡衣未婚妻,你說我是誰,倒是你,是何人?」
鳳昭然抬眸,視線在阿嵐身上打轉,這女人生得美,膚白貌美大長腿,妝畫得很淡,可依舊有一種妖艷的感覺,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簡直就是個美人胚子。
尤其那雙眼睛,像是琥珀一般。
沈鏡衣這人,什麼時候藏了這樣上乘的美人?
鳳昭然氣得牙痒痒,早知道他身邊已經有美人懷繞,她倒不如將計就計。
「奴婢是阿嵐,承蒙公子相救,無以為報,只能……」
「以身相許?這種套路未免太老了吧。」鳳昭然咬牙,「我不會同意的。」
她咬牙,面色迥異,心底明明很不屑沈鏡衣,可一想到這個女人貼身伺候,又像是如鯁在喉,難受的很。
沈鏡衣恍惚間清醒過來,身上冷汗濕了一遭,他坐起來:「公主你誤會了,阿絮跟烈爺一起去城西有事,阿嵐順便照顧我的起居,並非你所想這般。」
楚雲輕無奈的很,視線落在鳳昭然的身上,這小丫頭情緒變得很奇怪。
眼底一閃而過的妒意,大概是看上沈鏡衣而不自知。
「照顧起居還不親近麼?」鳳昭然冷聲道,「沈鏡衣你這副樣子,倒不如答應母后搬去宮裡住,也免得在外吃苦。」
「公主有心了。」沈鏡衣掙扎著起身,「只要公主少折磨我一些,就好了。」
「噗。」楚雲輕一個沒忍住,差點笑出聲。
她就喜歡看沈鏡衣這一本正經,懟的鳳昭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刁蠻公主叉腰被氣個半死。
「你……」鳳昭然氣短,拽著楚雲輕要走,忽而停了下來,「想騙我走是吧,你想得美,沈鏡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跟我說沒什麼,我還不信呢,你若心底有旁人大可以拒了這門親事。」
沈鏡衣虛弱地很,視線落在楚雲輕身上,他剛才中藥迷糊之間,聽到骨頭咔咔咔作響,也看到楚雲輕那張臉。
起初被嚇了一跳,後來才知道是她救了他。
「公主誤會了。」
「公子心善,救了阿嵐,並非你所想那般。」阿嵐輕聲解釋,扶著沈鏡衣從床上起來。
兩人這幾日相處的越發融洽,也難怪鳳昭然會誤會。
她愣在那兒:「隨便你怎麼著!皇嫂,咱們走!」
「等等!」沈鏡衣喊道,「多謝夫人救命之恩。」
沈鏡衣對楚雲輕頷首,道了一聲謝,他知道如果不是楚雲輕,他今兒凶多吉少,大概會在那藥的催動之下吐血病危,楚雲輕索性多交代了幾句。
「公子積勞成疾,該好生修養著才是,這次運氣好,下次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楚雲輕低聲道,男人面上露出一絲羞愧。
她沒再說話,被鳳昭然給拽著走了。
公主脾性大,一路罵罵咧咧,說她錯看了沈鏡衣。
「公主這般在意沈公子,又什麼千方百計要悔婚?」楚雲輕不解,問道。
鳳昭然嚇了一跳,咬著舌頭疼得快死,她慌忙否認:「皇嫂說笑呢,哪有什麼在意,我不過是怕他死在大夏,到時候沈家發難,給母后惹了麻煩。」
「妾身瞧著不然,公主似乎很在意,看到阿嵐姑娘的時候,甚至在吃醋呢。」楚雲輕笑道。
鳳昭然忙跺腳,急忙撇清:「怎麼可能,我……不過瞧著他可憐,他一個將死之人,我怎麼都得好言相勸,皇嫂你再這般,昭然可不跟你玩了。」
「好,不說了。」楚雲輕捂著嘴笑,看著鳳昭然跑沒了影。
……
宮裡的日子實在無聊地很,尤其楚雲輕被留在永壽宮內守孝。
夜幕降臨,殿內安靜地很,能聽到燭火迎風發出的噗噗聲。
楚雲輕無聊地坐在一側,看從宮外帶進來的書,身側點著長明燈,是太后吩咐點起的。
門外一道黑影越來越明顯,楚雲輕抬眸瞥見老者那張臉,在燭火之中顯得有幾分詭譎。
「大師晚上不睡,來這裡做什麼?」
她靠著棺材,一副閒適的模樣。
老者抬頭,眼底冷然:「老衲有一事不明白,還請夫人賜教。」
老人緩步入內,他穿著一身素色的長袍,頭髮散落下來,與白天瞧著莊嚴的模樣不同,他席地而坐,就坐在離楚雲輕不遠的地方,整個人瞧著異常嚴肅。
「天命有言,鳳命之人出生會帶著胎記,老衲推演五行發現鳳命之人出生在相府後院,可是夫人臉上這胎記並非鳳凰之命,更像是陰煞之命。」
老者低聲,聲音沙啞的很。
楚雲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什麼鳳命,什麼陰煞,我連自己的生死都無權決定,談什麼命格?」
「老衲還有一個疑惑,那日冥婚之時,主星位隕落,夫人該是已死之身。」老者抬眸,眼神犀利,看向楚雲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