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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人說,這司禮監掌印,東廠提督哪裡是病了,這分明是在給太后和宗室臉色看!趁著他不在的時候,居然就讓個尚未驗明正身的人入了宗室玉碟。當今聖上年幼,現在憑空又多出了個兄弟,這其中利害,嘖嘖~

  最不靠譜的,也是民間傳揚得最熱火朝天的,就是貌美如花的東廠提督因與一雄壯男寵過於沉溺房中秘事,慘受重創,這才不得已病休家中。

  ……

  正閉著眼熟悉府中路線的和四在聽到趙精忠一板一眼說出最後一個消息時,忍不住虎軀一震,他拄著竹杖慢慢的敲打前邊的路,不可思議地問:「我哪來的雄壯男寵?姓陸的,也不像吧。」

  陸錚鳴雖說這段時日不再像初見時那般骨瘦如柴,但也頂多是肌肉均勻,精幹有力,遠不及雄壯二字。

  至於男寵麼,顧鸞勉強搭得上這二字,但是……和四一想到他那和蛇一樣柔軟的身段,和嬌滴滴的嗓子,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抖了一抖。

  正在和四兀自納悶不解時,趙精忠頗為羞澀地悶聲悶氣說了句:「他們可能說的是屬下叭!」

  「……」和四面無表情地用力捏碎了脆弱的竹枝。

  趙精忠:「……」

  在得知和四徹底成了一個睜眼瞎後,顧鸞痛心疾首嚶了大半宿,吵得和四暴跳如雷,差點讓人把他打包塞到趙精忠床上。

  沒能成功的原因是趙精忠和個仿佛被玷污的黃花大閨女似的,驚慌失措地卷著被子,連說不要,不要。

  搞得和四一時呆在了那,沒明白這到底誰強誰。

  顧鸞嚶完之後憂鬱地又望天望地地發了大半天的呆,最終下定決心到了和四面前說:「督主,您放心!不論您變成什麼樣子,阿鸞都會對您不離不棄的!絕不會像錦衣衛那個狗東西,督主您一瞎,他連人都沒影子了!」

  他話音剛落,錦衣衛的狗東西就夾著一大把竹枝,風塵僕僕地從屋檐上跳了下來。

  他們這一行干久了,都養成了有門不入,有路不走的癖性。

  陸錚鳴挑開遮臉的面罩,劍眉一揚,似笑非笑地看著趁勢挑撥離間的顧鸞:「錦衣衛里的哪個狗東西,說來聽聽?」

  顧鸞敢怒不敢言,他打不過陸錚鳴,據說連四大護法為首的趙精忠都和他難分上下,他識時務為俊傑地咽下一口惡氣,灰溜溜地走人了。

  和四老僧入定般地坐在案台之後拈著他的碧璽珠串,面對陸錚鳴的惡意恐嚇極為不屑地哼了一聲:「哪個狗東西?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陸錚鳴對他的嘲諷一向當做耳邊風,但這次他腋下夾著竹枝,湊到和四跟前,看著那雙沒有神采的眼睛,調笑道:「我是狗東西,那狗東西的媳婦兒是誰?」

  和四沒吭聲,但是耳朵慢慢紅了,出其不意地抓起桌上的硯台就往陸錚鳴那張不懷好意的帥臉拍去。

  可惜他看不見,準頭差得遠,不僅沒拍到,反倒被陸錚鳴輕而易舉地奪走了硯台,隨手擱得遠遠的。

  在和四發作之前,陸錚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低頭重重親了和四臉頰一口:「可把我想死了,我的督主大人。」

  和四渾身雞皮疙瘩都被他這不上檯面的情話給激起來了,肉麻過之後他居然還品出了一絲絲甜味和不願承認的欣喜。

  完了,和四想,他原本高嶺之花一樣的人設,硬生生地被陸錚鳴這個土包子給拖進了滾滾俗世紅塵里,居然連這麼俗氣肉麻的情話都甘之如飴。

  陸錚鳴發現了他態度上的軟化,索性再接再厲地獻媚道:「上一次,我給你做的竹杖不好用。這一次我特意從曲江折來的紫竹。那裡的竹子據說是前朝永清公主親手所植,都是南海里運來的仙種。仙不仙嘛,我不知道,但品相確實比燕京的柔韌結實。這次我給你多做幾個,備著慢慢……」

  他說到最後一個字時突然消聲了,和四沒搭理他,而是低頭左嗅嗅,右嗅嗅,皺起眉來:「你受傷了?」

  「嗯,不打緊的小傷而已。」陸錚鳴聲音忽然溫柔起來,其中摻著一絲和四無法發覺的憐惜,「和你相比,我這點傷不算什麼。此趟離京,我托人去各地給你找大夫去了。雖說我官職不高,但幸好以前行走江湖有幾個幫得上的朋友,宮裡頭的太醫眼界有限,說不定還沒有民間的杏林聖手醫術高超。」

  和四對自己這雙眼睛,或者說這具日漸消損的身體已經完全不抱希望了。可這是他自己的想法,要是對陸錚鳴說出來,未免太過殘忍。正如陸錚鳴所說,他是真心想和自己長長久久地過下去。

  如果可以,他也願意……

  所以和四沒有多說,而是爽快地點頭:「行吧,勞你費心了,嘶!你又咬老子!」

  陸錚鳴這人有個習性實在是和四所不能忍,但凡他說了什么姓陸的不愛聽的話,這人就君子動嘴不動手,直接上口咬下去。

  一口還挺狠,不見血,但疼得和四一抽一抽的,尤其這人還偏喜歡咬在脖子,耳垂,手指,一些特別顯眼的位置。

  和四尋思著,這大約和狗護食,非要在骨頭上留下兩個牙印是一個道理?

  陸錚鳴咬完了,氣消了,便找了個矮墩坐在一旁給和四削竹杖。

  和四也懶得數他那永遠也數不完的碧璽珠串,他慢騰騰地移開椅子,站了起來。

  陸錚鳴聽見一旁的動靜,手下一頓,卻沒有抬頭,也沒說讓他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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