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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可憐了……
既然是燕春,和四那就更沒什麼顧忌了,他老套地開了頭:「春兒啊……」
燕春嘴角微微一抽:「督主您說……」
「你說有個姑娘她被人輕薄了,」和四慢吞吞地說,「被輕薄的呢當時生了一會氣,但是壓根沒放在心上。可是吧,輕薄的那個男子居然鬧起了彆扭……」
燕春馬上接口道:「督主說得可是近日教習陛下武藝的陸教頭,」他一臉冷淡的殺意,「此人膽敢冒犯督主,罪不可恕,屬下這便拿了他下獄。」
和四:「……」
氣氛一時有點尷尬。
和四面無表情地說:「我說是姓陸的了嗎?!我說被非禮的是我了嗎!」
燕春:「……」
和四更氣了,剛一抬手,燕春十分麻利自覺地轉身站到了牆角,主動面壁思過。
和四:「……」
他有點心累,有點想忠忠了,他一點都不喜歡這個會搶答的春兒……
……
忙得四腳朝天的和四糾結了這麼一小會,便氣哼哼地決定將陸錚鳴這號人物拋諸腦後,娘的,一個小錦衣衛還和他擺上譜了,給他長臉了!
按照東廠探子的匯報,明兒池州的雲王就要進京了,這讓和四稍微鬆了口氣。
池州挨著金陵,好山好水被金陵的靖王占了大半,剩下一小塊窮鄉僻壤。但這雲王打小就是個好脾氣,不爭不吵不鬧,在自個兒地盤裡過得樂悠悠的,心越過越寬,肚子也越過越大,整個人和尊彌勒佛似的。
這不是個難伺候的主,回京八成也真的就只是想回京和自個兒的皇帝外甥嘮嘮嗑,再順便看看京城有沒有合適抬進府里做十八房小妾的大閨女。
即便如此,和四仍是安排了人去盯著雲王在京里的宅邸。
雲王沒別的心思,不代表別的藩王不會向他動心思,這種耳根子軟的人最容易忽悠了。和四相信他的善良,但不放心他的智商。
過了一刻鐘,燕春罰站完結束,回來老老實實地給和四磨墨。
和四批紅的時候不會讓人在旁邊伺候,只有在這種沒事閒來幾筆時才有時讓人幫著磨墨添水。
燕春磨著墨,忽然道:「督主字如其人。」
柔軟的筆尖在紙上甩過一捺,和四斂袖蘸蘸墨,心不在焉道:「嘴兒還挺甜。」
燕春低頭慢慢磨著墨:「督主與小的以前所知道的宦官截然不同,初見督主時小的還以為是哪位風流倜儻的王孫公子。」
和四筆尖一頓,略一挑眉。
燕春輕聲道:「督主這樣的人,如朗朗晴空之輝日……」
和四頭皮有點發麻,他雖然有些自戀,但僅限於沒人時自己偶爾臭美臭美,但從別人嘴裡說出這一連串的恭維,好尬啊……
他不得不硬著頭皮打斷燕春:「春兒啊,其實我真的沒你說得那麼好……」
我喜歡吐槽還愛慕虛榮,好吃懶做還容易炸毛,最重要的是還沒那麼直……
你鋼鐵直男的上司趙精忠難道沒告訴過你,珍愛生命,遠離督主嗎???
燕春倏地噤聲了,他突然埋頭跪地:「屬下僭越了,請督主責罰。」
和四想了想說:「是有點,但罰就算了,你回去抄個十遍金剛經吧。」
抄經吧,抄完經你就明白紅顏枯骨,我也不過是個愛吐槽的廢柴。
燕春沉默片刻,道:「是。」
和四這字也練不下去了,他揮揮手打發燕春回去了,換班的李報國應該已經守在門外了。
留他一人在房中時,他捻著鼻尖慢慢思索。
明兒雲王進城,該安排的都安排上了,最重要的是雲王進宮覲見小皇帝和太后那一面,和四決定自己親自上陣,給小皇帝撐撐場子。
再過兩日,壓軸的幾位就該陸續登場了,和四這兩天左眼皮一直跳,他有種不祥的預感,幽州的寧王和金陵的靖王可能會給小皇帝帶來一份大大的「驚喜」。
為此他厚著臉皮找司天監里的那位算了一卦,結果對方連司天監大門都沒出,直接傳人給了一張白紙,上書——大凶。
這大凶,不知道是給小皇帝,還是給自己的,也許,兩者皆有。
搞得和四心慌慌的,他慌了一陣子發現不是自己心理上的作用,而是他真的心慌了!
反應過來的他咬牙切齒地掀開桌腳,抽出破書!
果然,安分多日的破書新一頁上緩緩展現了一行字——我今因病魂顛倒,唯夢閒人不夢君。君都不入夢了,還不趕緊喊過來!
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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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節名我也是實在想不出來了,捂臉。
第36章 房中鬼影
和四腦袋裡轟地一聲炸了,直接將破書狠狠摔在了地上,坑爹呢這是???
借錢下廚送死他都忍了,現在居然要他自薦枕席,喊人過來睏覺???
何況他兩現在不還在冷戰嗎?冷都冷了,戰都戰了,困他個親娘舅的覺?!
等一下,踩書的和四突然凝固住了,他為什麼就直接認為睏覺對象是陸錚鳴那廝???
他僵立了半晌,面色陰晴不定地看著那本破書。
破書:「……娘娘娘耶,他是不是又想燒了窩!!!QAQ」
和四緩緩彎下腰,臉色陰沉地抓起破書,看著那行扎眼的字半晌,卻是什麼也沒說,將它隨手扔回去踮桌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