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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被帶走的那一天。西里卡被維亞抱在懷裡,身邊有二十幾個族人保護著她。
族人們呼喚維亞的名字,他們說——“維亞小姐,皇女就交給你照顧了。”
然後在登塞星球早就焦黑的土地上,乾燥尖利的土地上,他們緩緩地朝著聖空星的方向跪下,自殺。紅色的液體一點一點滲透進入焦黑的土地縫隙里,一點點滲透下去,直到只能看見暗紅色的乾涸血痕。
他們跪著倒下。
黃色的光暈一點一點升起。
聽說鬼狐天沖在預賽最後鬧得挺大的,百人之力,聽起來很炫酷,也死了一大票的人。甚至於連牛逼的大賽第二在預賽結束後都被目睹身負重傷。
不過這都只是劣質的模仿。
劣質的模仿才需要百人這麼多的數量。
登塞家族,二十個人面向著聖空星的方向自殺,使哥哥存活。
那個時候的西里卡,站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不哭不鬧,也不問維亞——“所以,他們到底去哪裡了呢?”
他們都去哪裡了呢。
他們啊,他們去了嘉德羅斯的眼睛裡。
那片濃烈的金黃色。
是哥哥的,是他們的,是嘉德羅斯的。
他們都在嘉德羅斯的眼睛裡。
凱莉托腮:“吶,真是露出了很有意思的表情呢啊。怎麼?我的話讓你困惑了?”
西里卡搖頭:“沒有沒有,反而更堅定了。”
她能做的從來只有珍惜眼前人。
凱莉攤手:“那麼接下來,我們就該談談我的事情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想到歌詞“你是我的眼~~”
笑死
大家元旦放假快樂,元旦三天樂,多更新了這一章OVO
☆、你想試試嗎不我不想
“其實我覺得他可能只是睡著了。”西里卡有些無奈:“凱莉你也太高看我了吧,我又不是醫生。”
飛在前面的凱莉回頭說:“不是醫生也要看,你可是答應了我的。”
“行行行看看看……”西里卡無奈扶額。
——哎,看什麼看啊我就一算命的……你們還真打算請赤腳醫生?怎麼想的啊。
凱莉她們隊伍里的金到現在沒有醒過來。連格瑞那種被打到慘的不行了大賽說修復就給修復回來了,而金竟然還沒醒。
“我只是想確認一下,再不醒他是不是就又要掉智商了——”凱莉哼了一聲,拖長了音調說:“哎,畢竟金本來就傻,再傻不就完了嗎?”她攤手,聳肩晃了晃腦袋。
第一次見到凱莉這麼損隊友的,西里卡抿住嘴角,然後對她說:“先說好,看不出所以然來不許打我。”
凱莉斜她一眼:“那可不一定哦~”
西里卡:……
真的是,跟凱莉做交易好像比跟鬼狐天衝要來的更加苦難啊……頭疼。西里卡也覺得頭大,但已經答應了凱莉的事情了,做人要講信用,好借好還再見不難,不對不對,總之,總之她現在只能任凱莉這個小魔女擺布了。
“哎呀你慫什麼呀。”凱莉一副無法理解西里卡的樣子:“只要不把金搞死,你就折騰折騰唄。”
西里卡一副“你難懂我心中所愁苦”的表情,慢吞吞地伸手拉下自己的帽檐,擋住大半張臉,瓮聲瓮氣地說:“我不是怕搞砸了格瑞把我削了嗎……”
凱莉:“你可真會開玩笑,有嘉德羅斯護著誰削得了你。”
西里卡望天,半晌才說:“嘉德羅斯啊。”
這個小屁孩,今天早上的時候就一副凶的要死的樣子了,要是等會兒再被他發現自己又在金身上搞事情……會不會真的被打死啊……
西里卡心虛。
——嘉德羅斯要是真敢這麼玩,我就,我就——
我也沒什麼可就的了,頂多在心裡罵兩句“你這個家暴的破小孩”唄,還能怎麼辦。
西里卡幻想了一下自己悲慘的未來,愁雲慘澹地跟著凱莉走進他們小隊租的房間。凱莉跳下星月刃,直接伸手去推門。
門口紫紅色頭髮的少年被她嚇了一大跳,一看見凱莉進來了立馬站起來,有些緊張地說:“凱莉你回來了……”
凱莉嗯了一聲,身後的西里卡跟著磨磨蹭蹭地一起走進來。
紫堂幻她是見過的,就在自由叢林那會兒,不過就見過一次。他也沒長著一張好看得或者丑得讓人忘不了的臉,印象不深。
西里卡儘量和氣地跟他擺了擺手算是打招呼。
“西里卡你快點啊。”凱莉在前面不耐煩的催促。
“啊,你是——”紫堂幻很顯然也認出了西里卡,有些驚訝地睜大眼睛。
西里卡無奈,應聲說:“你別催啊我就來了啊——”
她小跑跟上凱莉。
“……你就是嘉德羅斯隊伍里的西里卡啊……”紫堂幻下面的話只好輕輕地說給空氣聽了,他訥訥地說話接下來的話,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嘆了口氣,垂下頭。
臥室的穿上躺著金髮的少年,到這個時候了還是不肯把帽子給摘下來。他床邊的飄窗上坐著的是一條腿屈起的格瑞,銀灰色頭髮的少年正低頭抱著烈斬。
陽光從外面照進來,穿過格瑞的懷裡,照在金的被子上。
安安靜靜的。
西里卡睜大了眼睛,突然在想——那麼,我晚醒過來的那半天,嘉德羅斯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很難得安安靜靜地就坐在我旁邊呢?
那一定,一定,很美好吧。
她忍不住微笑起來。
“請別笑的少女懷春。”凱莉制止西里卡。“關愛一下在場其他人謝謝。”
西里卡乾脆擴大了笑容,嘴角上揚地更加徹底,耍賴說:“你胡說,我哪裡笑得少女懷春了,這是喜悅。”
凱莉:……
格瑞注意到了她們門口這邊的動靜,烈斬往地上一擱,整個人從飄窗上跳下來,沉默地掃了一眼西里卡。顯然也將她認了出來。
“吶,這是西里卡。”凱莉揪了揪西里卡長長了的綠頭髮。“我找她過來試試看。”
格瑞走過來。
“她?”
草綠色的大刀被握在手裡,只是一個戒備的動作。事實上,休賽期三天的保護屏障,才是西里卡敢來這裡走一趟的根本原因。她當然知道格瑞是個面冷心軟的人,只是她不確定如果她把事情搞砸了,格瑞是不是還是這樣的人。
每個人都有逆鱗,恪守自己的本分不要妄圖去挑戰逆鱗,算得上生存法則第一條。基本素養。
“是啊。”凱莉無畏地聳肩說:“畢竟是登塞家族的人嘛。以前就算想請還請不到呢,這次算是撿漏咯。”
說起“登塞”兩個字,格瑞臉上的神情凝滯了一秒。下一秒,他鬆了松握著烈斬的手,沉默地向旁邊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