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掌門!掌門!」

  這時一個外門小弟子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糊塗!」忠伯斥道,「掌門抱病,吩咐過爾等要安靜!在慌張些什麼?」

  「憫……憫安派……憫眾公子親筆的拜帖……」小弟子從袖袋中掏出一張精緻的拜帖,吭哧吭哧地喘著粗氣,「這……這現在要給誰啊?」

  江風掣一把奪過拜帖,看了半晌一把將東西扔到了魏尋身上,未著一語,拂袖而去。

  魏尋並未伸手去接,倒是忠伯把拜帖拾了起來。

  他眯縫著眼睛,費勁的瞧了老半天,對等在一邊的小弟子說:「吩咐掌門七位親傳弟子大殿議事,六公子不便可以免了,其餘的人都必須得到。」

  說罷,他又轉身對魏尋恭敬行禮道:「尋公子,請。」

  魏尋隨忠伯行至大殿時只有江風掣一人等在殿內,老僕依著規矩並未入殿,而是守在門口候著另外幾位公子。

  殿內除了幾個服侍的下人遠遠地站在一邊,就只剩下魏尋與江風掣二人一怒一靜,誰都沒有出聲。

  空氣里的尷尬和沉寂直到六人聚齊才稍顯緩和。

  見所有人到齊,忠伯才進入殿內,把拜帖交到江風掣手中,略略耳語了幾句便退了出去。

  江風掣接過拜帖,看上去怒意稍平,抑塞又起,「憫安派的拜帖在此,師弟們看看吧。」

  說罷他眼神示意左右,把拜帖傳了出去。

  「大師兄,這可怎麼辦啊?」

  「天吶,居然真有這種東西……」

  「是啊,這要誰去啊?」

  「我可不去,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也去不了……但是誰去啊……」

  ……

  除了江風掣和魏尋,另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許清衍這幾個徒弟本來就是些半吊子,現在失了許清衍這根主心骨一時間就更是亂作一團。

  魏尋最後一個看到拜帖,上前對江風掣行禮說道:「大師兄,我去。」

  「你上次去不暮海除祟的事情師父剛設法幫你遮掩過去,現在還不知道外面傳成什麼樣子。你現在又要去出風頭了?」江風掣怒道,「還嫌盯著清罡派的眼睛不夠多嗎!」

  「那好,我不去。你去?」魏尋轉過頭眼神掃過另外幾個師兄,接著道:「或者,你們去?」

  眾人瞬間都閉了嘴。

  江風掣哪肯被他一句話占了上風,「七師弟就不怕這趟去了,就再也見不到你那寶貝肖一了嗎?」

  「師門,魏尋一定要保;肖一,魏尋也一定會護。不勞大師兄掛心。我帶肖一一起去便是。派內諸事就有勞大師兄打理了。」

  魏尋不欲多言,說罷便躬身行禮轉身退去。

  「站住!」江風掣衝著魏尋的背影急急地喊,「你當鳳囹圄是什麼地方?你帶著那個廢物以為是去山下趕集嗎!」

  「那——」魏尋回身,「請教大師兄高見?」

  「不許去!一個都不許去!」

  江風掣在咆哮中宣洩了他所有的敵意,開始變得冷靜下來。他語帶疲憊,又隱含不甘,說的極慢——

  「著人回信與憫安派——清罡派掌門昏迷不醒,派內群龍無首,自顧不暇。覥顏向憫安派,告罪。」

  語罷,他撐著椅子緩緩坐下,抬手扶額道:「你們都可以回去了。」

  一定要保住魏尋。

  江風掣想。

  他抬眼瞟著殿前幾個拎著袍擺匆匆離去的師弟,心中生出無限的落寞來。

  他無時無刻不在嫉妒魏尋,他恨這個年歲幾乎只有自己一半大的男人。

  這個男人的出現,永遠的遮住了自己的光芒,他恨魏尋像一座大山,讓他永遠無法超越。

  妒火曾使他一度瘋狂,但他現在異常的冷靜。

  他知道,師父倒了,如果現在魏尋也沒了,就憑他自己和那幾個拎著袍擺逃命的傢伙,清罡派名存實亡。

  只有魏尋沒有走。

  「師父在這個時候病倒,拜帖緊跟著上門;不知道是巧合還是蓄意。但他們如果真的意在於我,一封告罪改變不了什麼。」

  「我當然知道。」江風掣嘴上仍是不肯示弱,「我是要護著你嗎?我只是想把時間拖到師父醒來……」

  魏尋沉默片刻,「若是拖不到呢?」

  「你什麼意思!」江風掣扶在額頭的手握拳,重重的砸響了座椅扶手,他死死地瞪著魏尋,「師父那樣偏袒於你,你和肖一做出那麼多令人不齒的事情他都沒有責怪你,你現在卻要在這裡詛咒他?魏尋,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我和肖一到底有什麼事情令人不齒,旁人不知,大師兄還不知嗎?」魏尋錯開江風掣的眼神,他總覺得那眼神里除了往日的憤恨嫉妒多了些什麼讓他不忍直視的東西,「師父病的蹊蹺,拜帖來的又太快……」

  「師父不是你氣病的嗎!」江風掣倏然從椅中起身,揪住魏尋前襟,打斷了他的話。

  「是我氣病的嗎?你不讓我說就能當事情不存在了嗎!」魏尋終於還是直面上江風掣的雙眼,看清了裡面的那一抹憂心與落寞,「忠伯連看都不讓我們進去看一眼,師父那根本就不是病!」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還有什麼用……」江風掣鬆開了手,頹然地倒坐回椅子上,語帶哽咽,「就算不是你氣的,還不是因為你……否則他們為什麼要對師父動手,他都那麼老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