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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力的巨大差距立刻讓在場的人全都凝固了,這是懾於靈力巨大威壓而來的全身的桎梏。

  所有人的身體現在唯一能完成的動作只剩下喘氣。

  魏尋也實是沒有辦法,慌亂間他沒有空隙去思考該施放何種法術控制眼前混亂的局面,只得用最粗暴原始的辦法,釋放靈力威壓,震懾住全場慌亂的氣息。

  空氣靜得好像連微塵都不敢浮動。

  這股駭人的強悍實力似乎也震懾住了被戾氣包裹的少年,焦矜頓感脖頸間的力道撤去了幾分。

  此時魏尋已經慢慢走到了肖一的附近,他能清楚的看到肖一的頭往回偏了半分,眼角的餘光慌亂又急躁。

  「肖一累了,哥哥背你回屋睡覺好嗎?」

  「你回頭看看哥哥……」

  「求你……」

  漫長的沉默再次崛地而起,經過了剛才的變故,看著焦矜已經被血染紅的前襟,魏尋也不敢再妄動,只能在心裡默默思考著肖一可能的反應,計算著自己合適的應對。

  半晌,少年的聲音帶著沙啞刺破了落針可聞的死寂,也刺破了魏尋的心。

  「哥哥,子時都過了。」

  魏尋感覺到了心底一隅,有一處柔軟的角落,轟然坍塌。

  他很明白自己這時候該說些什麼,道歉也好,哄騙也罷,可分辯的話到嘴邊竟是無論如何張不開唇齒。

  原來這孩子心心念念的是自己又失約了嗎?怪不得他剛才不願意被自己的聲音喚回來,只怕是已經在心裡記恨上了自己。

  那他這化形的戾氣又與自己有幾分關係?

  魏尋頓時亂了心神,失了剛才的謹慎,竟不知不覺間走到了肖一的身邊近一尺的地方。

  肖一也似乎放下了警覺,靠近的人並沒有再激起他的敵意,手中的劍雖沒有鬆開,卻也沒有再爆起戾氣。

  「我記得哥哥帶我回來的時候也是灼灼仲夏。」

  「是。」

  「那我的生辰該是在夏天。」

  「對。」

  「子時都過了,已是昨日了。哥哥,沒有回來。」

  「……」

  「如果我說我腿又疼了,哥哥可會回來看看我?」

  「……」

  「哥哥,我好冷啊。」

  第15章 掌門歸山

  語罷,肖一好像用光了最後一絲氣力,手中木劍的最後一絲黑芒散去,悶聲落地;而他的整個身體也一併失去了支撐,如零落的紙鳶,飄向地面。

  魏尋靈脈全開的身體自然是極致的靈敏迅速,幾乎不需要任何反應的時間便箭步上前,伸手接住了肖一,攬進懷裡。

  威嚇全場的可怖靈壓也瞬間散去,眾人慢慢發現唇齒可以活動,身體也有了也恢復了氣力,修為較高的幾個人已經可以接管自己的身體,進而迅速起身,向著焦矜飛奔而去。

  焦矜感受到身前戾氣的凌厲威壓撤去,吊著的最後一口氣也鬆了下來,當即暈了過去。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焦矜扶起來趕忙帶離了肖一的身邊。

  擦汗的,把脈的,止血的,包紮的,餵藥的……里三層外三層把焦矜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幾丈開外,一個只著褻衣的單薄身體寂寥地倒進了一個堅實的臂彎里,也沉沉地闔上了眼皮。

  所有人的眼神和關心,同情與憐憫,都給了昏厥中的焦矜。

  給了他的痛苦與驚懼,給了他被踩碎的驕傲與自尊,給了他頸項間掛著的血珠,給了他胸前那一小片鮮紅的衣襟。

  可肖一這麼多年以來的痛苦與無助,恥辱與憤怒,卻沒入這寂夜寒境,無人認領。

  極是不幸,又極為幸運,還有一個人,打橫抱起了這具冰涼清癯的身體,默默往夜色中走去。

  魏尋用力的想把這一具寒津津的身體擁進懷裡,最終還是絕望的發現,當初在他懷裡安睡的孩子長大了,自己的懷裡已經塞不下了。

  但冰涼的身體還是讓他混亂的意識逐漸清明。

  這不是結束,而是剛剛開始,他不能倒也不能亂;他得想辦法保下這個孩子,更要想辦法拔除他身上的戾氣。

  清醒過來的魏尋輕功一起,立刻帶著肖一逃離了人群。眾人手忙腳亂的圍著焦矜,即使有人發現他帶走了「罪魁禍首」,也無力阻止。

  與其說是無力阻止,其實根本是不敢多言。所有人都還記得剛才那實力差距的恐怖威嚇,有點修為的都明白,那個人一個眼神就可以讓你閉嘴,想做什麼也是徒然。

  魏尋一邊向自己的臥房掠去,一邊信手捉來一隻夏蟬,附上靈力讓它去尋無音前來。

  他想要保下肖一,就得知道到底發什麼了什麼;想要拔除肖一的戾氣,就得知道戾氣從何而來。

  而三人成虎,眾口鑠金的故事他已經見過太多。想要得到答案,他現在只能信得過無音一人。

  待那夏蟬剛去,他甫一進到自己院內,便看到無音早已等在了自己的房門口。

  「肖公子怎麼了?受傷?」無音看到魏尋,迅速的打起了手語,她和魏尋相處的時間長了,一般簡單的交流已經很是順暢。

  「我現下暫時沒瞧出哪裡有傷,許是……力竭,睡著了。」

  魏尋說到這裡,把肖一放倒在床上,拉下被子裹住冰冷的身體,他望著著那雙緊緊闔著的丹鳳眼,突然很荒謬地想到了之前自己說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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