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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雲看著那個孩子說:“舒宜,趙承瑾還在等你。”

  舒宜低了頭什麼話都不說。

  靜雲也不好說什麼,只是當年的事現在說起來也唏噓不已,她不能讓舒宜回到那個人的身邊去,但是也不忍心看著趙承瑾那個樣子,所以才略微提了一提。

  但在舒宜這裡,她這已經不能算是提一提了,她早就聽多了那些事,只是她現在也不如過去固執,她說:“靜雲,算了吧,我是不可能再有幸福的,我自己都已經放棄自己了,現在這樣四海為家,也沒什麼不好,只是現在帶著‘她’還真不方便了,可能會在法國定居。”

  舒宜口中的那個“她”就是那個黑皮膚的小女孩,有大大的眼睛,潔白的牙齒,笑容溫暖而羞澀,她叫Tahiti。

  靜雲驚訝的說:“你要在法國定居?”

  “是的,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領養她,我也給不了她幸福的家庭,但是我知道她是渴望真正的愛,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那次看見她一個人在荒島上哭,我就怎麼也忍不下心丟下她不管,所以帶回來了,不過我也沒想到她的病有這麼嚴重,現在她需要治療了。”

  靜雲把手覆上來,舒宜心裡一動,靜雲說:“你既然肯給她一個機會,為什麼不肯給自己一個機會呢,當年的事……而且你如果跟他兩個人照顧她會比較好。”

  舒宜勉強笑了笑,她說:“可能我實在是一個不詳的人,從小我媽媽就是被我拖累的,然後就是我的孩子,說起來承瑾的媽媽如果不是因為我也不會死,現在‘她’又有這麼嚴重的心臟病,在我身邊的人一個都留不住,也許我和誰都沒有明天……”

  靜雲跳起來去捂她的嘴巴,呵斥道:“胡說,我怎麼沒死?我在你身邊這麼多年。”

  當年的事早已經弄清楚了,但都是在陳勇被抓之後才弄清楚的,原來當時舒宜把手機落在陳勇的車上恰好被他接到了承瑾媽媽的電話,陳勇也是被舒宜氣不過,當場就把照片都發給了伍麗珠,可想而知,伍麗珠到底有多氣。

  她按奈了又按奈才等到第二天上午才打電話給舒宜的,她就不相信這個女人這麼無恥。

  但其實這些照片當年都是因為靜雲,靜雲被陳勇所騙,連累舒宜也被騙吃了迷藥,幸好夏桐來得及時,夏桐氣得火冒三丈,陳勇被判了20年的有期徒刑,但是沒想到居然才6年就讓他給出來了,也沒想到他出來後還會死性不改的來勒索舒宜。陳勇接到舒宜的電話已經晚了,那個時候陳勇早把照片都給了伍麗珠,他之所以答應她也只是想從她這裡再騙走一筆錢,卻沒想到反被舒宜威脅了。他下樓的時候剛開著自己的計程車要走,迎面看見氣急敗壞走過來的伍麗珠,他想起舒宜那句“我就把這個送到法庭,夠你再坐20年牢的”心裡一慌,想都來不及想就把車子往伍麗珠開去。

  陳勇是在兩個月後被抓的。

  其實當時有了樓頂上的那盤舒宜和陳勇的錄像帶,又有15萬提款的證據,而且伍麗珠最後通話都是舒宜的手機號碼,這些足以讓警方扣留舒宜,但是最後卻沒有。

  靜雲說:“一切事情都是趙承瑾給壓下來的,他那時也不容易,你想啊,那時候有一段你給陳勇15萬塊錢的錄像,銀行里又證明那錢是你提出來的,他母親最後通話的也是你,你想這些事哪一個不指明是你,那個時候他也應該絕望了吧。我聽說他父親當年被雙規之後就是母親帶著他,你說……唉,但是即使是那樣警察居然也沒有傳訊你,我想他其實對你……舒宜,你真的不願意原諒他麼?”

  “其實前幾年他也到印尼來找過你。”靜雲淡淡的說。

  “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年你去過非洲一個小國家做翻譯,蘇丹還是剛果,是三年前吧,你不是被綁架了一次嗎,我也是從報紙上才看到的,後來我聽說他也去了剛果,結果你不是被法國政府要回了麼,但是他反倒被武裝分子抓起來了,最後還是海天派人到非洲送了贖金,這個事鬧得挺大的,大家都不知道是為什麼,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可能就是看見了你的名字吧。”

  舒宜依舊低著頭,其實他們之間的事那麼複雜,沒有感情嗎,感情曾經那麼濃烈,壓的她喘不過氣來。他也曾經說過,還是在國內的時候他就曾經為了她追逐一輛公交車繞了大半個城區,為了她一閃而過的影子他把國際會展中心所有的人員名字都查了一遍才查到她,其實他對她不是不用心的,只是受傷害太深,那些傷痕是怎麼也無法忘記的。特別是最深愛的人,她可以原諒他那一個月對她的冷漠,她也可以原諒他對她所有的傷害,但是她卻無法原諒在酒吧里他抓著她手時候那冷冰冰的眼神,這一輩子,她都忘不了她唯一的孩子,她那麼機率渺小懷上的孩子就這樣被殺掉了。

  孩子永遠無法再來,所以生活怎麼還可能重組?

  靜雲至今還記得當時真相大白的時候承瑾在她的陪同下去見那個給舒宜動手術的醫生。

  醫生長嘆一聲說:“我也上第一次見到這麼倔強的孩子,真是命苦,她剛懷上的時候我就跟她說過孩子可能保不住,但是她卻很堅持的要把孩子生下來,瞧她那樣子是個心氣很強的女人,一說她她眼睛就紅,所以我都沒敢說她。當時她在街上暈倒,是別人送她來的醫院,還是我給她墊付的醫藥費,可是她醒來馬上就要出院,你知道她當時的情況嗎,我看她可能走不了兩步就會倒下去,但沒想到她那麼堅決,我也就同意她出院了,她哭著說要找她的先生,她說她先生可能有危險。”

  “唉,後來再送到醫院裡那孩子怎麼還可能保得住呢,連自己都差點沒命了,血流成那樣還不肯放手,她哭著跟我說孩子是她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不能把她殺了,可是這孩子哪裡還保得住啊,真是造孽啊!”

  聽完這些話,當時承瑾哭成那個樣子,靜雲從來沒有看過一個男人可以哭成那個樣子,哭得她想安慰他,但是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也把這件事跟舒宜說過,但是她也明白有些心酸感動不能忘記,但同樣的,一些傷害也不能忘記,尤其是舒宜,傷害一旦存在就永遠無法消失。靜雲想來想去對他們的事都只能長嘆一聲。

  靜雲說:“其實這些年他還是經常來找我,有時候看著‘他’出神,有一次我聽見他說如果那孩子還活著的話應該有多高多高了。我聽見他這話就哭了,舒宜,他這幾年真的還在等你,那年印尼海嘯,我先生告訴他你在那裡做翻譯,他馬上就去了印尼,當時餘震未消,根本就不准通行,也不知道他怎麼跑去的,唉,還好他沒事,我看他為了你可能真的連命都不要了。”

  舒宜的眼淚終於一滴一滴的掉下來。

  靜雲握緊了她的手說:“舒宜,回國吧,國內的醫療事業現在也很發達,好多白血病都治好了,你把Tahiti帶回去,就算你再不和他在一起,我也不希望你總是這樣四處漂泊的樣子,不管怎樣,你還有我呀,你若是不願意見到他,你住到我身邊來,這樣好不好?不然我真的擔心,不是擔心你在非洲被武裝分子抓了,就是擔心你在法國被恐怖分子抓了,那年在印尼真是擔心死我了,舒宜,你不要再這樣漂著了好不好,無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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