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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這是——」夏格氣不過,又要幫著主子討公道。

  「夏格,別說了,你退下!」萬安公主沉著臉摒退她,看到心上人跟別家姑娘打情罵俏已經夠難堪,夏格若把她心意講明,不就更讓她難做人。

  主子一喝,夏格這才不敢多說的閉了嘴。

  萬安公主望向公孫謹,以情敵的神色審視。「這位姑娘是?」

  「我叫公孫謹。」她毫不忸怩,大方的回答。

  「你是冬陽公子的親人嗎?」萬安公主有意問個明白,說不定誤會了……

  公孫謹瞟向身旁的冶冬陽,要他自己回答,但她美眸半眯,而且燦笑如花得——讓人背脊發涼。

  有人打翻醋桶了!「謹兒是臣的未婚妻子。」他唇畔綻出笑,沒敢有一絲遲疑。

  「未婚妻子?!」萬安公主霎時白了臉孔。

  「是的,公主。」他仍笑意朗朗,彷佛沒見到她即將昏厥的表情。

  夏格大怒,這冶冬陽好大的膽子,明知道公主喜愛他,竟然敢背著公主訂親,真是太過分了!

  「公主,看來冬陽公子太不識抬舉,咱們回宮去,請惠妃娘娘幫您作主!」

  萬安公主臉色慘白,身子己然搖搖欲墜,連再說一句什麼話都做不到,就讓夏格給扶著離開了。

  嘖嘖,這位公主還真柔弱!但爹爹說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有喜歡人的膽量就要有被拒絕的勇氣,不管結果如何都不關她公孫謹的事,不過冶冬陽就關她的事了,他的心態得問清楚。

  「你打擊到她了。」她說。

  「這不是你要的?」他笑睨著她。

  「我可沒要你傷人家姑娘的心……」她皮笑肉不笑一陣後,露出算帳的神情。「你最好說清楚,你跟這位公主到底是什麼關係?」

  說不在意就是自欺欺人了,她索性收起假笑,要問個明白。她的男人可不能跟別的女人糾纏不休!

  「你說呢?」他莞爾的反問,轉身向前繼續逛去。

  公孫謹立刻追了上去,扯著他的衣擺。「我說有關係。」

  他停下腳步,望著她。「若跟她有關係,跟你就不會有關係了。」

  「所以呢?」

  「所以你這麼聰敏,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他又繼續往前走。

  她依舊拉著他。「你說得太含糊了,什麼有關係沒關係的,她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她非要鬧得他親口說清楚講明白不可。

  他睇了她一眼。「只是一般臣民關係,沒有私情。」

  「誰說沒有,她的私情全寫在臉上了。」她故意醋意滿滿的反駁。

  「那是她的、可不是我的。」他撇得一乾二淨。

  「你!」她咬牙切齒的瞪著他。明明知道她只是想要他說清楚,想知道他們怎麼認識的,怎麼他就愛吊人胃口?!

  「其實你該先想清楚的是咱們名義婚約下的關係吧?」

  「名義婚約下的關係?咦?什麼關係?」她精神一振,暫時將萬安公主的事撇一旁。

  「真想知道?」

  「嗯嗯。」她雙手合十,滿臉期待他會說出什麼話。

  他忽地靠近她的耳際,噯昧的呵氣,「就是那種……可以分享體溫、分享情慾的關係……」

  她整個人如遭雷擊,被轟得滿臉爆紅。這傢伙實在是、實在是——變了! 長安冶府,一場「有趣」的比賽展開了,如果鬥蟋蟀是有錢人家的玩樂,那這場比賽就真的符合皇親國戚的身分。

  「南宮大哥,怎麼樣?很有趣吧!」公孫謹得意的問。

  趁著南宮輔過府探望、她立即就獻寶似的秀出「壓箱寶」款待。

  「嗯,還不錯,挺刺激的。」南宮輔頷首表示認同。

  「就知道你會喜歡!」兩隻黑豹在鐵籠內互相咬得頭破血流,既血腥又刺激,這可是她背著冶冬陽在外悄悄弄進府的。

  這遊戲是近來爹爹的最愛,爹爹說了,以前他玩斗蟲都找真人上陣,是不得己窩在長白山才看這麼「修身養性」的小把戲,所以還真委屈他了,而她也喜歡這遊戲,弱肉強食是大自然的法則,儘管知道有些僕人私下說她殘忍,但她都一笑置之,世間事硬要分是非對錯,豈不庸人自擾。

  南宮輔毫不掩飾地欣賞身旁的俏容。

  「南宮大哥,還有更猛的,你等著。」她接著又親自從後倉里拉出一隻老虎,朝他頑劣的露出笑容後,將這隻虎送進打鬥得正凶的豹籠內。

  三隻野獸湊在一起,可想而知,斗得更精采了。

  兇惡的野獸在牢籠里拚得你死我活,吼叫聲伴著血跡四濺,真是好看啊!

  這兇殘的遊戲她百看不膩,就像無時無刻在提醒她,獸籠好比時局,求人不如自救,強壯自身能力可比奢望別人施捨得好,所以她可柔可剛,就是不示弱。

  南宮輔見狀,笑得陰邪。

  在貴族間,仕女們所謂的娛樂指的是栽花、賞花,若激烈一點就是馬球和蹴踘,可沒有人像她有這般嗜血的嗜好。

  他們果然合適,連興趣都相投啊,只可惜之間多了個礙眼的人……

  公孫謹不覺身旁男人目光的異樣,逕自瞧得入神,直到三隻野獸倒下了兩隻,才收回緊盯著牢籠的視線,轉頭對著他滿足的一笑。

  「南宮大哥,還精采吧?」這嗜好可不能讓冶冬陽知道,不然她就皮癢了。

  幸虧那傢伙今天朝堂有事,不然可沒這大飽眼福的機會。

  「精采,可惜還少了一些樂趣。」

  「咦?少了什麼樂趣?」

  「其實若想找樂子,整人就好了,何必整野獸?」

  她伸手搖了搖。「但是整動物有整動物的樂趣,這是和整人不同的。」

  「整人會哀會叫會反擊,應該比較有趣。」

  「野獸也會啊!」

  南宮輔一副師長樣的與她講理。「那野獸需要讓你動腦想著怎麼挖心掏肺嗎?」

  「這倒不必,殺它們很容易。」

  「這就對了,整人才有挑戰性。」

  「嗯,我同意!」睇向他,她開心的笑起來。

  多麼契合的人呀,如果當初先遇見的是他而不是冶冬陽,那她原本的計劃是不是可以更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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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回府,冶冬陽就馬不停蹄的先來找心上人,本以為會迎上笑吟吟的可愛臉龐,怎會是這滿目瘡痍的景象?

  「天啊,搞什麼?竟然把自個兒的寢房搞成這模樣?!」暮春鼓脹著臉,一臉怒氣。

  這丫頭太無法無天了,瞧這房子都要被折了!

  那陰魂不散的丫頭才跑,又給少爺找回來,真不明白公子看上她哪一點,她除了仗著公子的喜愛在府里作威作福外,簡直一無是處!

  「你不是說她一直在房裡,人呢?」心驚的瞧著翻倒的桌子、被扯下的簾帳,以及敲了一個大洞的窗欞,冶冬陽沉聲問。

  「方才我經過她房裡時,還聽見她在唱小曲兒,怎麼轉了個身就不見了,上哪去了?」

  他霎時臉色發青,心神不寧。「去,去問問有人看見她離開嗎?」

  暮春瞧見主子發沉的臉色,這才驚覺可能有異,趕緊領命奔出,一刻鐘後回來稟報。「公子,大門外的護衛說並沒有看到謹兒姑娘出府。」

  「謹兒失蹤了!」他驚得霍然起身。

  「不會吧,那丫頭纏公子纏得緊,八成是在護衛打瞌睡時上街溜達了,怎麼可能失蹤?」雖然這寢室內的景象有點嚇人,但那丫頭的性子本來就胡作非為慣了,說不定一個興起,自己弄亂屋子,若憑此說她失蹤,好像有點大驚小怪。

  冶冬陽視線銳利的掃了他一眼。「那就去找,派府上所有人去找,務必把人給我找回來!」事有蹊蹺!不安的情緒緊緊盤據他的心房。

  「呃……是。」雖不明白素來泰山崩於前也不會變色的公子為什麼變得這麼著急,但瞧公子冷峻的神情,暮春不敢多問,趕緊招來府里所有人,在府里府外開始翻天覆地的尋人。

  冶冬陽則獨自惴惴不安的坐在公孫謹的寢房裡。

  希望她真是貪玩,而不是出事了……

  頭一遭,他手心竟冒出了陣陣冷汗,期望暮春真能順利將人找回來。

  但幾個時辰後,他臉色鐵青、額際上的青筋隱隱鼓跳。

  因為她真的莫名失蹤了!

  向來睿智清明的眼神此刻湧上煞氣,冷得令獨自歸來的暮春背脊發顫、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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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謹兒,你下次再這麼貪玩,拿失蹤嚇我,我就把你綁在我身上,讓你哪兒也別想去!」

  他等說這句話兩天了,可是沒有,她沒給他機會開口。

  冶冬陽滿眼紅絲坐在廳堂,已連著兩天沒有闔眼,他不敢睡、不敢走,就怕錯過有人回報她的消息。

  他派人尋遍了整個長安城,但她的蹤跡還是杳然。

  她去了哪兒?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他雙拳緊握,內心千迴百轉,這輩子從沒這麼驚慌過,強烈的預感糾纏著告訴他,她有危險了!

  不行!他得找到她!

  將桌案拍得雷震作響,「暮春」他疾呼。

  「公、公子?!」暮春膽戰心驚的上前。自從謹兒姑娘失蹤後,公子那俊美的臉龐如同罩上一層冰霜,天天繃緊神經、眼神狠厲,已不是他認識的冬陽公子了。

  「再去找!」

  「可是咱們該找、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找不著,說不定她真的離開,回到自己家——」

  「住口!她不可能回長白峻岭去的!」

  「長白峻岭?原來那丫頭來自長白峻岭——」

  他陰狠的瞪向暮春。「還不去找人!」

  「是、是。」暮春被這陌生陰寒的主子嚇得噤若寒蟬,才轉身,一名護衛就跟著匆忙奔入。

  「大人,南宮大人求見。」護衛來報。

  冶冬陽狐疑,「南宮輔?這時他來做什麼?」

  「我來向你要人的!」南宮輔已經不客氣的踏進廳堂里,臉色跟冶冬陽一樣難看。

  「要人?」

  「你將人搞丟了,我自然得向你要!「南宮輔陰氣濃濃的氣焰正在擴大。

  攏了攏眉頭,冶冬陽聲調微厲,「你憑什麼?」

  「憑我認了謹兒做義妹!」

  「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情?」

  「這是我與謹兒之間的事,你沒有必要知道!」挑釁的敵意顯而易見。

  「我是她的未婚夫婿!」

  他冷哼,「又如何,還尚未成親不是嗎?」

  到此冶冬陽己清楚明了,這邪氣的男人正覬覦著他的女人。「就算尚未成親,也輪不到你來質問我!」

  「你!哼,有一天我會將謹兒奪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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