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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在排隊參賽,她突然衝出來抓住我的衣服說她找葉師兄。我見她神色焦灼,不像是故意搗亂。本欲找個弟子帶她上山,誰知道她突然昏過去。”景行說著看向葉寒棲問道:“葉師兄,可是你認識的人?”

  葉寒棲點頭,手指發抖。他和蕭君越都以為面前這個人屍骨無存,誰知道她還活著。雖然衣衫襤褸,狼狽不堪,但有血有肉有心跳,不是荒野白骨。葉寒棲穩住自己的心緒,謝過景行,把人帶回追雲閒居。

  今天招新,朽天星要給流焰閣增加新鮮血液,一大清早就出現在追雲閒居,檢查蕭君越處理的各種消息後,滿意的摸著鬍子把招新的事也推給蕭君越,被蕭君越揪住鬍子一頓胖揍。

  蕭君越是實實在在受夠朽天星的剝削,這頓打沒用靈力,他差點扒光朽天星的鬍子。朽天星護著自己僅存的鬍子在院子裡大罵蕭君越不懂得尊師重道,氣的蕭君越掄起三尺寒就砸過去。被有名的煉丹爐砸的眼冒金星,朽天星終於消停,到角落裡數螞蟻。

  葉寒棲帶人回來就看到這樣的一副場景,用眼神詢問蕭君越發生了什麼事,蕭君越擺手說什麼事都沒有。朽天星不滿的在角落裡哼哼兩聲,眼神瞅見葉寒棲抱著人,就像發現了新秘境一般怪叫起來:“賢侄,你這抱的是誰?”

  蕭君越也注意到葉寒棲的懷裡有人,而且這個人看起來還有點眼熟。朽天星也是知情者,葉寒棲沒有避開他的意思,道:“門口人多眼雜,進來說。”

  葉寒棲把人放在床榻上,蕭君越過來看了一眼便愣住,驚訝道:“彩玉!她還活著?”

  葉寒棲點頭,朽天星不解的問道:“彩玉是誰?你們誰家的姑娘。”

  蕭君越白了朽天星一眼,檢查彩玉的身體情況,拿出一顆適合的丹藥給她餵下去。丹藥里的藥力在體內化開,不出一刻,彩玉就轉醒過來。

  入目不在是毫無遮掩的藍天白雲,而是柔軟的紗幔,彩玉愣了片刻,猛的坐起身。葉寒棲和蕭君越嚇了一跳,蕭君越手疾眼快扶住她沒坐穩的身形。

  溫暖有力的手掌讓彩玉鼻子一酸,熱淚盈眶。她吸吸鼻子,擼起袖子擦乾淨眼淚,哽咽道:“葉叔,蕭叔,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好孩子,別哭,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葉寒棲最是心疼這個丫頭,看著她哭,覺得自己的心情都跟著沉重起來。

  朽天星在一旁坐著,注意到葉寒棲的最後一句話說的彆扭。他不問彩玉怎麼會在這裡,而是問她怎麼活下來的,顯然知道這個丫頭遭逢不測。

  葉寒棲的話觸動彩玉心中的痛,她面色瞬間猙獰,眼中凶光畢現。數月流亡,殘酷的現實磨去她身上的稚氣,將她的性格打磨的更加堅韌。

  當日她從隱世界的後山墜落,因為有沈之瀾之前在她身上留下的防護,僥倖沒死被人救起。遭逢變故,舉目無親,她一夜之間長大成人。沈之瀾推她走之前只說了北冥宗三個字,一開始她並不知道意義何在,只是麻木的朝北冥宗前進。

  可憐她一個年幼的丫頭,一路靠著心裡的恨意,咬著牙,倔著骨,憑著一股毅力才沒讓自己倒下。她身上能變賣的東西都變賣,還是不夠她的盤纏,加上路況不熟悉,走了很多冤枉路,腳上磨起水泡,水泡破了之後成繭,逐漸麻木。沒有錢她只能靠乞討,吃百家食來養活自己,時常有上頓沒下頓。

  她以為自己會堅持不下去,直到她偶然聽說關於葉寒棲的事,葉寒棲是北冥宗的少宗主。那一刻彩玉突然明白沈之瀾的意思!胸腔里的恨意再一次沸騰起來,彩玉心裡只剩下兩件事,找到葉寒棲替隱世界的人報仇,然後尋找沈之瀾的下落。她親眼看著沈之瀾被抓走,知道他還沒死。她在心裡告訴自己,只要到了北冥宗見到葉寒棲,一切都會好起來。

  這樣的念頭支持彩玉走完剩下的路程,她宿過陰暗的橋洞,駭人的山野,骯髒的乞丐窩……把自己身上最後的嬌氣都磨去。她以為她已經足夠強大,可以不再哭泣。卻在見到葉寒棲和蕭君越之時,被他們身上的溫暖戳破偽裝,心裡酸澀難受。

  蕭君越揉著彩玉亂糟糟的頭髮,沒有嫌棄她一身的污垢,反而心疼的心尖發顫。這個明媚陽光的丫頭被逼到這一步,稚嫩的肩膀上扛著一個部落的血海深仇。而罪魁禍首依然逍遙法外,受人敬仰。

  朽天星難得沉默沒有搗亂,看彩玉的眼神也有所不同。

  “月牙道消之前,告訴我們你知道那個帶頭人的名字,可還記得?”葉寒棲深吸口氣,為了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陰冷,他把話在心裡默了幾遍,才輕聲說出來,擔心刺激到彩玉。

  彩玉想了想,不確定道:“趙花……顏,先生說的很快,我只模糊的記得是這個發音。”

  “女人?”蕭君越有些吃驚。

  彩玉連忙搖頭:“不是,是一個男人,而且看容貌身形和先生相差無幾,也很年輕。”

  名字彩玉記的不清楚,但模樣記的很深。

  和沈之瀾一樣保持容貌的老怪,這號人蕭君越和葉寒棲都未曾聽聞,兩個人面露難色,心裡各有打算。

  “我想這個小丫頭說的不是趙花顏,而是青玄宗的老祖趙華顏。”一直沒有吭聲的朽天星突然開口道:“當年還活著的人他算一個,而且我聽說他在幾個月前出關,時間上很吻合。”

  青玄宗!蕭君越想起那天晚上聽見的鐵鏈聲,臉色難看起來。襲擊隱世界的人是青玄宗的老祖趙華顏,那當夜和他隔著殺陣被囚禁的人就是沈之瀾,他竟然在那麼近的距離下錯失查探的機會。

  “老爺爺,趙華顏很厲害嗎?”確定兇手的名字,彩玉扭頭問朽天星。她黑白分明的眸中冷光暗藏,攝人心魄。

  朽天星活了幾百年,還從沒被人叫過爺爺,他麵皮抽了抽,見另外兩個人沒有替他緩解尷尬的意思,輕咳一聲,翹著鬍子道:“也就比我弱那麼一點點,不算很厲害。”

  “那爺爺你可以幫我報仇嗎?”彩玉又問,眼神堅定,絲毫不見怯弱。

  朽天星愣住,彩玉有些失望地低下頭,自責道:“是我強人所難,那個人是宗門的老祖,一定不好對付。”

  彩玉這一路不止聽過葉寒棲的名號,也聽過青玄宗,知道那個宗門很強大。屠隱世界的人是對方的老祖,一定實力雄厚,難以撼動。知道復仇無望的同時,彩玉的心裡也升起無力感。從小被沈之瀾捧在手心,無法無天的她第一次嘗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強者如神,弱者如螻蟻的滋味。胸膛里就像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燒,讓她呼吸困難,想要大聲的怒吼發泄。

  在修真者的眼中,人命就如草芥一般,可以肆意踐踏嗎?她不服,同樣生而為人,只是選擇的生活方式不一樣,修士有什麼資格濫殺無辜?權利是什麼?修為是什麼?是掌中護著家人的盾牌,還是刺向無辜者的兇器。

  “葉叔,我要給我的親人報仇,請你收我為徒。”不過轉念的幾息間,彩玉就放棄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的想法。她如今成了孤兒,孑然一身,不用擔心牽一髮而動全身。有了修為,有了力量,她就可以去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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