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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希禹走後,姬長離的手指輕輕叩打著桌面,半響後才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別讓朕失望。”

  ————

  霖芳閣內。

  雲姬穿了一身月白色繡花長裙,外面罩著白色的紗衣,見到姬長離來了,她先是一笑,然後從榻上起身,裊裊婷婷地向他走過去。

  “陛下。”她彎了下膝,柔柔地喚道。

  “你找朕何事?”姬長離的聲音冷淡,絲毫沒有宮人們傳言中那般寵愛雲姬的模樣。

  雲姬直起了身,笑靨如花,向姬長離問道:“我在這後宮聽說,民間那幾個地方的疫情和旱情都已經有所緩解了,是麼?”

  姬長離像是知道了雲姬到底想要問什麼,他回道:“朕說過了,朕不會殺你。”

  “我自然是相信陛下的,而且我對自己這點自信還是有的,只是……”雲姬頓了一下,然後仰起了頭,含情脈脈地望著姬長離,“陛下,願意娶我嗎?”

  姬長離聽到這話後依舊是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道了一句,“雲姬,你失言了。”

  被姬長離拒絕似乎在雲姬的意料之中,她也不介意,眨了眨眼,又說了一句,“陛下若是願意娶我,我可以竭盡神力保大周萬世太平。”

  “那又怎樣?”姬長離平靜地道。

  “陛下您能為我賜死了白希禹,不就是為了這大周的江山嗎?”雲姬說到這裡嘴邊的笑容又擴大了一些,她道:“不如娶了我,這大周的江山可永享太平。”

  “不是。”姬長離只說了這兩個字,聲音不大,但也足夠雲姬聽得清楚了。

  “什麼?”

  姬長離卻是沒有再說話,雲姬低下頭,她知道姬長離是不可能答應她了,至少今天是不可能答應她,至於以後,誰又說得准呢?反正那個白希禹已經死了,她不著急的。

  “姬長離,你後悔嗎?”雲姬忽然開口問。

  “什麼?”

  “賜死了白希禹。”

  “與你何干?”姬長離道。

  雲姬苦笑了一聲,不知道是想為自己開脫,還是為了其他的什麼,她道:“白希禹滅我尹氏一族,我要他償命也是情理之中。”

  姬長離聽她這話竟是笑了起來,他看了那雲姬一眼,轉過身,背對著她,開口道:“滅你尹氏一族是朕下的令,雲姬你不會不知道吧?”

  雲姬的面上似乎有一絲尷尬,確實,她明明知道是姬長離下令滅了尹氏一族,可她總是對他狠不下心來,可是為了能讓自己的良心好過一些,再加上姬長離對白希禹委實是有些好過頭了,所以當初她才會讓姬長離用白希禹的命做了交換。

  “你好自為之吧。”說完這話後,姬長離便離開了霖芳閣。

  眼前的這位劉大人也是快六十歲的年紀,看到白希禹帶著姬長離的信件前來,立馬將他請了進去,奉上好茶,好生招待,劉大人接下白希禹遞過來的信件,小心地放在了自己的袖口間,“這位小侍衛面生的很,可是第一次出宮辦事的?”

  白希禹微微頷首,答了一聲,“正是。”

  “小侍衛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劉大人感嘆了一句。

  白希禹笑著謙虛地道:“劉大人說笑了,我不過是個小小的侍衛,皇上讓我出來辦事不過是看得起我,哪裡有什麼前途不可限量。”

  “誒,別這麼說。”劉大人搖了搖頭,一副明白人的樣子對白希禹道:“陛下既然能派你出來,就一定是打算重用你了,小侍衛可得抓住機會啊。”

  白希禹並不願再談下去,於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向劉大人拱一拱手,“劉大人,我還有其他事,便先告辭了。”

  “小侍衛慢走。”劉大人也不多做挽留,笑呵呵地道。

  晚上回來後,白希禹去向姬長離回復之後便回了側房休息去了。

  他躺在床上大半宿都沒睡著覺,後來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結果又夢見了一堆從前的那些糟心事。

  他出生在青平鎮的一戶鐘鳴鼎食之家,他是白家的獨子,父母恩愛,幼年時也過了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只不過……在他七歲那年,一場天火將整座青平鎮焚燒成一片焦土,幸而姬長離路過此處將他救出,他是那場天火中唯一的倖存者。

  從此以後,他便拜了姬長離為師,跟在他的身邊,寸步不離。

  他左邊的臉頰在那一場大火中被燒傷,那些縱橫交錯地疤痕看起來十分嚇人,姬長離便為他造了一張輕巧的面具。再後來,姬長離又為他求得仙藥,方將他的那一半臉頰醫好,只不過因為其他種種,他臉上的面具卻是一直沒有摘下來過。

  外面的天色仍舊是一片漆黑,白希禹悠悠轉醒,他坐起身,看著窗外的那一片夜色發了好一會兒呆,最後下床為自己倒了被茶水,坐在桌前,這一坐便到了天明。

  他不明白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究竟是為了什麼,難不成是他從前時為兩位主角送的光環還不夠多嗎?還要讓他為他們兩個再獻身一回?

  白希禹笑了一聲,眉眼間具是諷刺。

  第150章 鏡花緣

  白希禹曾嘗試著聯繫過幾次總部, 可總部卻沒有給他任何的回信, 也不知道是人為的,還是上天註定的。要說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吐槽過總部了,前幾個世界他還不知道那人的身份,每天都與那人浪得飛起,把劇情徹底拋在了腦後,雖說部長沒有找他談話, 但他還是有點心虛, 所以別說吐槽總部了, 他是連想一下總部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現在看來,他之前浪得那些事,總部怕也是知道的,搞不好還是和姬長離兩人狼狽為jian, 才又整了眼前這麼一出。

  白希禹又哼笑了一聲,這種垃圾總部,吃棗藥丸。

  而且現在這個情況, 白希禹覺著自己能不能再回到總部還不一定呢。若是總部以後都不打算管他了,他一生只能在這個世界結束, 那麼他肯定是要趕緊離了這皇城,再也不與姬長離雲姬他們兩個摻和在一起,他們愛咋地咋地,與他再也沒有半分關係。

  可白希禹這想法雖然很好,實施起來卻有幾分困難,尤其現在姬長離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瘋, 整天都會找一些說小也不小,可是說要緊也沒啥要緊的事交代給他,搞得現在朝里的不少大臣都認識他了,而且大多都以為姬長離是打算重用他了。

  可事實上,他每日裡見姬長離也不過是早晚兩次,說的話加在一起也不超過五句,要說姬長離對他有什麼,白希禹還真沒看出來。

  即使這樣,這事要是擱在其他的侍衛身上,這個時候怕是做夢都要笑醒了,可白希禹總歸與他們是不一樣的,他與其他人的所求幾乎沒有一點重合的地方,他是恨不得姬長離能趕緊把他給驅逐出宮廷,從此他們二人永不相見。

  白希禹有時候也覺得挺奇怪的,要說當年姬長離能夠為了雲姬賜死自己,那肯定是把雲姬放在了心尖上,結果現在姬長離整日都待在御書房裡,晚上的時候就回了自己的寢宮,也不去雲姬那裡享受享受溫柔鄉。

  雖然有話說什麼喜歡的放肆,而愛是克制的,但姬長離也不至於克製成這個樣子吧。

  白希禹是真不明白,在他被賜死前姬長離若是表現出一絲對雲姬有意思的樣子,他那天晚上也不會入了套,一個人去了雲姬的霖芳閣。

  所以,姬長離這究竟是怎麼樣的喜歡一個人呢?

  現在再想起從前的那些,就好像是霧裡看花,有許多東西都是模模糊糊的,他從不曾看得真切過。

  不過這麼長的時間都過去了,白希禹也沒有再去盤根究底的心思了,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他也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過一回了,現在也該學著聰明了。

  “你在笑什麼?”本來在低頭批閱奏摺的姬長離忽然抬起了頭,看見站在門邊的白希禹正低著頭,嘴角若有若無地噙著一絲笑,若是擱在平時他肯定是不會過問的,可今日不知怎地就忽然開了口,開口後他自己也還愣了一下。

  “皇上恕罪。”白希禹咚的一聲就直接跪在了地上,他也不覺得疼,垂著腦袋道:“微臣只是覺著今天外面的天氣不錯,所以不自覺便笑了一下。”

  “是麼?”姬長離皺了皺眉頭,他知道白希禹剛才的那一笑肯定不是因為天氣,可是他皺眉也不是因為他撒謊,他只是覺著,眼前的這個人並不應該對自己下跪,至於為什麼,大概是他總覺得這個於念有幾分像小白吧。

  想起小白,姬長離的眉眼間都帶上了幾分笑意,可是馬上這些笑意都消失不見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他也沒有再追問其他的,只是對白希禹道了一句,“你起來吧”

  白希禹覺著姬長離的聲音比起剛才好像又添了些失落,可他現在這個身份自然不會去探究其中的原因,只道:“謝皇上。”

  姬長離看著白希禹起身後,又重新拿起筆批閱起奏摺來,過了好一會兒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也沒抬頭,就那麼忽然地對白希禹來了一句,“以後,別隨便下跪了。”

  “是。”白希禹低頭應道。

  轉眼間就到了除夕,算起來,白希禹到現在也死了快有兩個多月了,去年的這個時候雲姬還沒有進宮,而白希禹還是姬長離放在心尖上的人。

  至少白希禹那個時候是這麼認為的。

  去年除夕的時候,姬長離連宮宴都直接給取消了,放了那些大臣們回去好好享一些天倫之樂,皇宮裡除了宮女太監,還有留在來值班的侍衛們,就只有白希禹與姬長離兩個人了。

  他們二人是在雙闕殿過的除夕夜,兩個人忙乎了大半個下午,才包出一鍋餃子出來,結果等下了鍋里再撈出來的時候,就只剩下面片湯了。

  雙闕殿裡的宮人們都已經被支使了出去,姬長離他們兩個都對自己自信得很,也沒想著要留下其他吃的,所以到最後,就只能喝著麵湯墊墊肚子。

  他們兩個人坐在宮殿的前門,說著話,天空中燃放著各色的煙火,隨著一聲聲巨響在夜空中炸開,緊接著萬千流星從天空滑落,轉眼便不見了蹤影,他們靠在一起,守歲到了子時。

  等到子時一過,姬長離先一步站了起來,低下頭對白希禹道:“行了,該睡覺了。”

  白希禹抬頭,眼睛裡似有星光閃過,他沒說話,直接伸長了兩隻胳膊,姬長離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伸手將他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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